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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故事发生点为异世界(小猫的原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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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的气味比较敏感。
躺在身侧的男人恹恹的看着他端重的缠绕右手的绷带,他转过头,男人的手指从他的手臂内侧往手心里滑去,留下不轻不重的白色印记。
“怎么了?”
两人之间不少见暧昧的语句,不见得是真心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好像一具蜡衣融化的像,黑色的发冷冷地缠在皮肤上。
太宰治只好伸手贴了一下对方的额。眼睛阖上了。
那对极薄的又残留了暖色的唇张开了:“不太好闻。”
大概只过了几秒,他没有觉出嘲笑的意味,但是也实在不知道,时至今日,为什么才提出对淡消毒水味的不快。
好像对方突然失去了对这个话题的兴趣,转过身去,灰蒙蒙的天光里,空气潮湿黏糊的,汗液却早已干涸。
梅雨季的每一天过的都差不多。太宰治偶尔会在楼下碰到过来送快递的那个小哥,一般也只是点头致意,今天对方却在楼下向自己招了招手,有人给他寄了包裹。
没有署名。里面只是一支香。他不费力的想起来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话,打开来在手背上抹匀闻了闻,气味淡淡的,所以也并不暧昧。
他好像想不起来陀思妥耶夫斯基身上的味道。
有一次,或许是故意的,或者说他们两个人很少有不是有意安排的时候,天一如既往的下着雨,太宰治走到附近的便利店,拿起一份报纸看了看,又买了一碟果切。
稍时,他敲响了房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半张脸从只打开了一条缝的门缝和门链中露了出来,那双樱红色的眼睛暂时忘记讥讽的笑意的望着他,身上还穿着居家的休闲服。
是在无言的问,他怎么来了。
太宰治笑了笑,外面下雨了。
接着,他露出一个讨饶的可怜表情,微微低下身子,像一只淋湿了的猫儿:让我进来避避雨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放他进了门。他一眼瞟到沙发上摊开的书籍,和茶几上开启的红酒。陀思妥耶夫斯基拧了一把还湿漉漉的头发,对他说,还有热水。衣服我一会儿给您放在门口。
他“哦”了一声,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对方,径直走到浴室里,里面还残余着不少的水蒸气,一开门,就像玻璃在融化似的。
用洗发露的时候,他闻到一股药材的味道,仔细回忆之下,陀思妥耶夫斯基身上的味道似乎并不发苦,于是还是没有求得到答案。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陀思妥耶夫斯基正在用牙签从桌上的果切盒里一口口吃着,听到动静,也只是挪了半个身位让对方坐下。
就这样,陀思妥耶夫斯基看着书,太宰治将自己那本红色经典读物又看了一遍,刷了会儿手机消息。这个下午的见面,两个人没有做|||爱,好像真的只是来避雨一样,太宰治的头发干了,也就准备告辞回去了。
临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将已经烘干了的衣物装在袋子里,和一把长柄雨伞递给了他。太宰治接过,说道:衣服我下次还你。
陀思妥耶夫斯基好像突然醒过来,用含着浅浅恶意的笑容淡淡道:“不用了。太宰君。”
转身离去的太宰治站在楼道口,抬起袖口仔细闻了闻上面的味道,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还是不对。
天渐渐暗了,他撑起伞,走得越来越远。离他越来越远。
雨还在下。
倘若他意识到他们之间有那么一种特殊的情愫的时候,那种防范着温情,又默默不语,甚至使人觉得“备受耻辱”的念头,多叫人喘不过气。
他躺在榻榻米上,连指头也没有动。也许他该想到那是一种高尚的情感,一种人与人之间能够诞生的,无与伦比的情感。
但是也许,可以这样想一想,拥有这种情感的人并不都是那么的快乐幸福。至少,有相当多的人,相当长的时间,他们都是被这种情感折磨炙烤着的。谁说它一定是光明、开阔、神圣又伟大的呢?谁说它没有隐秘龌龊的心思,没有预示着不幸、痛苦的狡诈真容。好吧,要是这么说,是非得失,如同融化的淤泥一般,没有人会真心期望这种时刻的来临,这样一来——
——
沉默。
外面似乎是天黑了。在这种晨昏交替的时段里,人的身体、人的心思、人的思想似乎都转移了。于是愈是在这种时刻,他愈是能作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在这种念头开启的一刻,他厌恶的感觉到或许和那个人忽然亲近起来,或许他们的灵魂本就在某个维度通过什么巧思苟合在了一起……
令人作呕。
他一点也不觉得有趣。
某些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前,他们这样的见面总是在雨天。好像这种灰色泥泞的空气中才无人在意光天化日下的面具。
他倒也想过,要准备一段怎样凉飕飕的感言献给临终前的死敌。
他们互相都很享受在对方身上挖掘出和平日里假惺惺的面具不一样的神情,对于这种恶劣又甜美的心情,双方都很乐此不疲。
只是,唯独这一次,陀思妥耶夫斯基很罕见的连眼神也不往这边瞧,只是静静地呼吸着,越来越轻。太宰治想,他即将被我杀死。
他走近那个人的身体,出乎他自己意料的,将手覆在那人的心脏之上。粘稠的,温热的血液涌出的越来越多,濡湿了他的手心和衣物,那一处的鼓动愈来愈轻微,直至仿佛那里的生命力,从陀思妥耶夫斯基那流入自己的身体里。
好像雨停了。
十月后,国木田独步叫住他,有一个电话让他记得回。
他拨回去,发现对面竟是俄罗斯的号码,这一事实使得他一噎,因此错过了接通后的开头问好。
对面的人似乎是沉稳惯了的老先生,在这段不礼貌的沉默后,用不太流利却吐字清楚的日语简单介绍了自己,并且给了他一个地址。
“劳烦您务必来一趟。”
就这么说着,很有命令似的语气,将电话挂了。
好像一个病入膏肓,头脑不清醒的病人一样,一路摇摇晃晃的来到莫斯科,嘴里发着苦,从那一天开始一直有一种作呕的涩感的,走到约定的公园里。远远地,看见了一个毛茸茸的黑色脑袋,他感觉流入他心脏里的生命力仿佛突然再度引燃了。他挪步到那个小人儿的面前,在雪地上蹲下来。
在雪地里,头发黑得醒目的小孩儿仰起头,看向对面的大人。他朝他微笑,弯起了眼睛。
“你好呀。”
“我是太宰。全名是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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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可以看的出来卡文卡的我去翻了一些书(写了一些看不懂的不是人话
接下来就看这边世界太陀两人的(骚)操作了
(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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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