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迹部景吾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时,一切都迟了。
“好啦,这样这两处创口很快就会愈合的。”
她可真是个好人,还帮他愈合伤口,他应该会很感谢她吧。
几秒后。
迹部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难掩脸上的震惊之色。“黑木深月!你是狗吗,啊恩?你家长辈没有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
深月冷哼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站得离她远了几步的迹部景吾,扬起下巴。
“一下子狗一下子猫的,我是血族少主,才不是什么猫猫狗狗!”
“而且,迹部君,我刚才是在帮你愈合伤口诶!”
这个男人简直不识好歹!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被她吸血,更别提售后服务了,这次她不仅没吸到,还免费提供吸后服务,他该感激涕零才是。
“你现在摸摸看嘛,是不是已经摸不到伤口了。”
顺着她的话,迹部的手轻抚上脖子,之前还能摸出来的两处结了层薄痂的凸起现在光滑一片。
他深深叹了口气。“算了,走吧。”
“去哪里?”
“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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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迹部家的轿车上,两人约法三章。
第一,必须遵守人族社会的规则,不能暴露她作为血族的真实身份。
第二,必须遵守人族社会的社交距离,不能随意进行舔人等过分亲密的接触。
第三,如果不遵守以上两条规则,迹部君会讨厌她而她将永远吸不到他的血。
好吧,最后一条是她个人的理解。
毕竟她只是试探性地问了一下如果没能遵守怎么办,坐在她对面的人脸色就显而易见地黑了一度,这点察言观色她还是做得到的。
轿车抵达冰帝学园门口,深月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迎来了自己融入人类社会的第一天。
“迹部君!!”
“迹部sama,早上好!!!”
窗外是震耳欲聋的应援声和问好声,轿车被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穿着冰帝校服的女生。
“迹部君,你这么受欢迎啊?”深月扒着车窗,瞪大了眼。
“呵,追本大爷的人从东京湾排到泰晤士河,现在见识到本大爷的魅力了,啊恩?”迹部傲然地轻抚着眼下的泪痣。
深月撇嘴。“我从小到大也这样受欢迎,有什么可稀罕的。”想被她咬的人和想喝她的血的人和变异种怕是能从北极排到南极。
他决定不和她计较。“下车后先和我去学生会办公室一趟,领一套校服再填一下入部申请表。”
“哦。”
然后,当她走下车时,果不其然,围在车边的后援团炸了。
“这个女人是谁啊!怎么穿得这么奇怪!”
“啊啊啊,我不行了,我要晕倒了。”
“迹部君,你有女朋友了吗?喂,你是谁啊!”
“我不能接受呜呜呜呜......”
“她是本大爷的妹妹。”迹部景吾解释了这一句,便快步拉着她的衣袖穿越喧闹的人群径直往办公楼走去。
深月没有反驳。
这也是约法三章中的一章——不得暴露她是他的娃娃亲对象的事。不过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这个约定确实是为了她好,她可是看了五年的恋爱漫画和小说,这种情况如果暴露了她的身份,她一定会被陷害针对。
穿过玫瑰花从中的小径,他们总算抵达学生会会长办公室。深月一跨进门,刻在墙上的一行标语便闯入她的视线,她下意识念了出来。
“高贵不来自血脉,而来源于内心。”
她皱眉:“可是我们血族,都是凭借血脉判断身份是不是足够高贵的。”
迹部景吾脸上再次浮现出十分复杂的表情,那大概是对今早心软做出决定萌生的一点后悔,还有对黑木深月此人的无奈,以及一点想把这个人扔出办公室的冲动。
“......那是你们种族的规矩。人类社会,言行举止和内心的高尚才是判断高贵的标准。”
“内心的高尚?”深月歪头,“什么叫高尚?”
迹部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扫了一眼在办公室到处摸摸看看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的少女,总算有机会掰回一局。
“让本大爷教你一句话吧。不以胜败论英雄,不以喜恶判是非,你能听懂吗?”
深月懵懂地点了点头,“大概能听懂。那,为了重要的人选择牺牲自己,算高尚吗?”
迹部景吾完全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愣了愣才开口:“算。”
“哦。”看来她在人类社会也算高贵的人了,嘻嘻。
换上冰帝校服,深月接过迹部景吾递过来的入部申请表和社团宣传手册,低头浏览起了上面的信息。
她也不是对人类社会的事物完全一知半解,刚才一路走过来,她看得出这是一所高档的私立学校。校园里的各项设施都很厉害的样子,文化社团和体育社团也种类繁多......
她的视线锁定在了戏剧部和剑道部上,良久,又挪向写着“部长:迹部景吾”的网球部和“学生会会长:迹部景吾”的学生会。
她不是来玩的,她背负着拯救血族的任务,还是以完成任务为重吧。
“迹部君,你是网球部部长啊,那我可以进网球部吗?”深月抬头,迹部景吾已经从沙发挪到了办公桌前,似乎在处理事务。
“你会打网球吗?”
“不会。”
“你了解网球知识吗?”
“不懂。”
“不行。”他头也不抬地说。
“可是,我可以学啊。而且我对人类社会一窍不通,把我留在你身边,你应该会放心一点吧。”
桌前传来她的声音,迹部没有抬头,心下却闪过一丝愕然。这个人......似乎比他想象的要聪明些,莫非昨天她的一些行为是伪装的,故作天真?
不过,她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不如给她个闲职。“你申请当网球部经理,我会让你进。”迹部干脆地吩咐道。
“好耶!那学生会我能进吗?我想当你的助理。”
迹部景吾的额角终于浮现出具现化的井字,她的意图实在太明显,不如说完全没有遮掩的打算。
“黑木,冰帝的学生会只欢迎有真材实料的人。如果你是抱着趁机接近我的那点心思,我劝你放弃。”
他的话说完,桌子另一头却一直保持沉默。迹部颇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扫视了一圈办公室,才注意到她蹲在茶几前,奋笔疾书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深月在写学生会入会申请书。
黑木家的少主,怎么可能被这点挑战难倒!一通狂写后,她走到迹部面前,将两张表格用力拍在办公桌上。
“我决定了,我就要去学生会和网球部!迹部君,你别小瞧我,既然你说要真材实料,从今天起你就给我派任务,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哼!”
迹部景吾拿起表格,挑了挑眉,认真地一条条浏览过去,脸色隐约有崩坏的迹象。
自述优势那一栏——
什么叫【有极强的领导能力,能够带领族人斩杀几十只变异种。】?
什么叫【有极强的规划统筹能力,近五年来成功逃出本家上百次。】?
只有这条还算靠谱:
【有极强的文书整理能力,黑木家的族谱、血族史书和藏书都可以整理得很好。】
轻晃了两下手中的表格,迹部拿起笔在前两行画了个问号,递还给她:“你写的是什么东西,啊恩?”
这时候该轮到她的演技上场了。
深月咬住下唇。泫然欲泣,眼眶泛起红。“对不起,我是第一天来上学,我真的不懂这些东西该怎么写......”
“......”
“可是我保证,我真的会好好干的,你可以先从派一些基础的工作给我开始,迹部君,求你了。”
少年的脸色变了又变,手里的圆珠笔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还是以一句“做得不好,我会收回成命。”收尾。
“哎呀,迹部君,你最好了!”深月抹了一把眼角不存在的泪,甜甜一笑,“我发现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呢!”
迹部:他看起来是这么好骗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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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课程十分正常地结束了,大概。
前提是抛去她在世界史课上通晓上下几千年的惊艳表现,再抛去她的目光时常在不同人的脖颈间流连,害得三年A组的许多学生总觉得后颈凉飕飕这两件事。
午餐时间,她婉拒了那群试图从她口中套出迹部君独家信息的女生们的就餐邀请,跟着迹部景吾以及冰帝网球部的部员一同前往餐厅就餐——她特意强调她“饿了”时需要有人看着她,否则她可能会“失控”,他当然得同意。
冰帝学园的餐厅是豪华的欧式装修,一边是就餐区,另一边长长的自助餐台上陈列着各种色彩丰富、造型精致的菜肴。
端着堆叠成小山的菜回到圆桌前,深月与网球部的少年们主动攀谈起来。
“黑木,你的眼睛是红色的,好少见!和丸井君的头发颜色好像啊!”芥川慈郎本来犯着困,注意到她的瞳色,稍稍打起了点精神。
“确实很少见啊。”凤长太郎跟着感叹了一句,又急忙补充:“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很漂亮。啊,我说漂亮也没有特别的意思......”
“那是其实是因为——唔唔!”捂人嘴者,人恒捂之,她也被迹部景吾捂嘴了。
迹部景吾满脸无奈:“黑木,别忘了车上答应本大爷的话,啊恩?”
深月疯狂眨眼示意,迹部松开手。
她立刻补充:“我是想说,这是遗传。母亲是红瞳,我也是。”
“......咳,原来如此。”
“黑木同学,你怎么拿了一杯水?有免费的饮料哦。”向日岳人指了指不远处的饮料台,从汽水到咖啡应有尽有。
黑木深月的托盘上,除了高高一盘子的肉菜,右上角还放着一杯水。
“因为我要喝特制的饮料啦。”
深月从衣兜中取出她的补血剂胶囊,旋开,淡红色的粉末在入水的下一刻就融于水中,很快,整杯水都被染成淡淡的血红色。
宍户亮:“这是什么啊?”
“这是番茄浓缩汁,每天都要喝不然我就会饿死。”深月搬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将杯中的淡红色液体豪放地一饮而尽。
她快要饿晕了,毕竟早上也只吃了人类的食物。只是,闻过鲜血的香气,现在再来喝补血剂就更加觉得乏味无趣了。
深月长叹了口气。
迹部扶额,他大约猜到了她在哀叹什么。
“黑木,从明天起带水壶来学校。这个......”他顿了顿,“番茄汁,自己注意喝的场合。”
“知道了知道了,迹部君你真是比长老会那群人还——”深月悬崖勒马,“关心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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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球部的部活时间,深月倒是老老实实地干起了经理的本职工作。虽然也不过就是帮忙计分,记录器材损耗之类简单而无趣的小事。
不如说,观察冰帝网球部的这群部员们有趣多了。
见识到了一口气睡到部活结束的芥川,蹦跳能力超绝的向日,跟在迹部身后随时负责应声的桦地等冰帝少年们的众生相,黑木深月在人类社会的第一天有惊无险地结束——
还没结束。
佯装有东西落在教室,并表示明天周末所以今晚要回本家,深月折返回三年H组的教室,去见忍足侑士。
至于她为什么会和他相聚在此处——取餐时,他找她打听她和迹部的关系,正好他又是名单上的人,据那些女生说还是冰帝人气Top2有许多绯闻,那关于恋爱的事请教他应该没错。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进教室,将这片空间渲染上一层温暖的橘调,课桌也被镀上一层浓郁的蜂蜜般的色泽。
忍足侑士懒散地倚着桌沿,听到脚步声,抬头。
深月在对侧的课桌上坐下。“忍足君,在回答你的问题前,我想先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他的好奇心被勾起。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觉得一个人会愿意被一个女孩子咬脖子呢?”
忍足微微发愣,托腮沉思片刻后,噙着慵懒的腔调答道:“那是和女朋友才能做的事呐。”
深月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难怪迹部君那么生气了,原来这是要谈恋爱以后才能做的事啊。
既然如此——
“忍足君,我可以做你一天的女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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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