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盖 第4章 第 4 章

“你想问吾怎么知道这些？”玄漆看向身旁的绮叶。

绮叶稍愣了一瞬，随即说道，“你一个魔君知道这些也很正常。”

“毕竟人人皆知辰煜处处留种，是吧。”丹合与玄漆之间的火药味一直弥漫着，绮叶莫名其妙却也无可奈何。

“吾没有这么说。”玄漆只看着前方污浊得发黑的水，不带感情的回答道。

“你为什么知道姬酒是自杀的？”绮叶勉强试着转移话题。

“因为她没有生下龙族期待的继承人，辰煜也没有必要杀死她，蚌一族的其他人还仰仗着姬酒的福荫呢。所以她自杀的可能最大。”绮叶的方法果然有效，玄漆的注意和目光瞬间就转移到绮叶身上了。

突然丹合停住了，“果然有不祥的气息。”

姬酒确实身陨，但她的死带来的余波影响了周围太多生灵，他们无法承载那些或好或坏的力量，加之她是自杀，其成为辰煜之妃的执和未能生下幼龙的怨混入其中，导致了尸变。那些原本生于斯长于斯的河间生灵，一朝忘却往日之欢乐，记忆中唯留仇恨，发起了向陌生访者的攻击。

那些身影上缠绕着黑气，身形呆滞却有着超出往日许多倍的力量，绮叶和丹合也打起精神应对，镇压加之度化，只希望解决根源——执与怨的根源——姬酒。

不妙的是，绮叶的神力因为神识缺损而有些凝滞，这就在这样的战况中显出影响了。

“我这边出了点问题，只能你先应付了，我配合你化解怨气。”稳妥起见，绮叶变了战术，知会了丹合。

丹合刚历劫归来，神魂不稳，难免左支右绌，身形凌乱。绮叶分神看了一眼玄漆，发现他正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站在一边，八风不动。

“别看吾，吾能在你们的地界打架吗？”魔君大人看似遗憾地摇摇头，继续观战。

很快，黑色的影子只剩下了一团，应该就是姬酒的残余，已经可以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呢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生？……为什么我没有诞下麟儿？”随着距离的靠近，姬酒的声音愈发的清晰，执与怨也愈发强烈。

众人看到了黑色的人影轮廓，面目有些狰狞，五官有些扭曲，已经辨认不出她在三界数一数二的美貌。现在的“姬酒”尚残存些许神智，仿佛还认得故人。

“是你！”她还是认出了来人，但她的眼中应该只看得到丹合，她的情敌。

“是你！一定是你，你不想要我生下辰煜的儿子！”姬酒的神智好像更清醒了，说的话连贯了，吐的字清晰了，情绪也更偏激了。“你是上神，轻轻松松就能夺去我的孩子！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丹合，你这只该死的凤凰，你不能孕育龙，也不让我怀上龙种，不让我们生下优秀的龙族后代！”她的怨力越来越大，原本的绯色气焰也缠绕上黑色的业障。

“我没有。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神，不能插手旁人的命数，否则祸患无穷。我想我早就告诉你了，姬酒。”丹合看听起来非常的疲惫，就好像单是面对关于辰煜的这些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

“不可能，你怎么敢说你没有插手，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麻烦！辰煜的眼中只有你！”她可能不知道，这一句话，是怎样的石破天惊。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是不可以动情，所以呢，我，我们这些情人算什么，为战神延续血脉的工具吗？”姬酒声嘶力竭地咆哮，悲愤，但无力。

“我不知道。”丹合小声说。

绮叶除了尽力度化姬酒的怨气，别的什么都做不了，他无法干涉姬酒的宣泄，无法干涉凤凰与龙的纠葛。

一旁的玄漆开口了，“世间生灵皆有所背负，向前而行，有所得，必有所失。”

他虽没有立场插手，但有立场说句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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