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起，絮尽 第9章 第 9 章

医生坐上了返程的高铁。真的是，他在担心什么，只是手机掉水里了而已。医生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走了

第二天醒来，江乐醒来看见本该躺着江柳的床空空的，他一下从床上蹦了下来

“你醒了”江柳就坐在窗户边，他趴在窗户看向江乐

“吓我一跳，你在这干嘛，可别着凉了”

“看落叶”

“落叶有什么好看的”

“不知道”

“那你看什么”

“不知道”

江乐走到窗户那，只看到一棵枯萎的树，树上一点叶子也没有

江柳在江乐面前变出一叶枯叶

“这下有了”

“你从哪里摘的”

“风吹的”

江柳把枯叶揉碎，枯叶咔咔咔的，随后向空中一撒，像零零碎碎的纸钱飞在空中

无论是枯叶还是纸钱，最后都会化入土了，区别是有的树叶是成堆着，它们相依相伴，有点树叶一片孤零零的埋在烂泥里，有点树叶碾碎后什么都不剩下，连痕迹都不留下

江柳吃不下饭，他不想吃任何东西。看着面前的排骨汤，江柳一点都不想吃

“喂这可是我好心煲的！还不快点吃掉！”

“……”江柳没辙，只能硬咽下去

胃里喉咙身体架子都在打架，他吃几口就不吃了，说了句吃饱了就躺床上睡觉了

江乐搞不明白江柳，看着这一碗排骨汤，随便抓一个小孩都能吃完，浪费了可惜江乐喝了一口然后吐了出来——他放太多盐了！

不，江柳怎么喝下去的，等等！难不成江柳因为太咸了才喝这么点的吗！可恶——

江乐走出了医院，快十月份了，他走的太急忘记带衣服了

“爸爸！为什么要给那个人转钱啊！他都25了难道他不会去打工吗！”

“小乐，我和你妈妈很对不起他”

“为什么啊！”

“你两完全不一样啊，爸爸也好希望江柳能像你一样……”爸爸抱住了江乐，他在透过江乐拥抱自己另一个孩子，那个被他们丢弃的孩子

母亲父亲离世时45岁，江乐自己21岁，母亲是在24岁时生下的自己。在江乐记事起，父母就一直陪在他身边，他由父母的爱灌溉健康长大

他又想起5年前自己生日的那个下午，江柳说的那句“我不是你哥哥”

好冷，外面好冷，记得医生怎么说的

外面风很大，头发全湿了，穿着件衬衫就站在医院门口，当时有人注意到了他，在门口他却掉头往回走，结果摔到了地上

“往回走？为什么？不是到医院了吗”

“不知道，但是你是病人的家属还是好好照顾他吧，病人情况有些复杂”

“这是他的报告，等恢复的差不多带他去看看这个吧”医生指了指一项检查

“谢谢医生”

江乐看着报告，手紧紧的撮着写满危险警告的纸，一列又一列。他该怎么办啊，他抓着头发，他不喜欢江柳，但他更不希望他死，那是他的亲哥哥，命运要在一年内夺走他的所有亲人吗……

江乐回到医院，他推开病房，江柳还在睡觉。江乐感觉他一天到晚都在睡觉，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干，这几天都在刮风

他打开了网课，他在想江柳的成绩怎么样？他连他上没上过大学都不知道，等他好了，就给他介绍个轻松点的工作，然后一起住在家里，他还不知道江柳现在住在哪，等他醒来一起问问看吧

江乐不知不觉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见江柳蹲在爸爸妈妈的墓碑前“他们还活着哦江乐”

他挥动着树枝，用魔法把爸爸妈妈给变了出来

“江乐——想我们了吗——”爸爸妈妈把他和江柳抱在怀里

江乐睁开眼，发现江柳在给他披上床单，看见江乐醒了，江柳问他要不要到床上睡觉

“不需要”江柳给他倒了杯热水，然后塞给他了几张纸

江乐疑惑的看着纸，这才察觉到自己眼角湿润着

“这！这是！这是汗！江柳你不要误会了！我只是在梦里跑步而已！”

“你刚刚是不是笑了一下！我都说了这是……”

这是住院的第七天，江柳的身体恢复的不错，江乐带他到了精神科门前

推开门是一位微胖的男医生，医生忙碌的敲着电脑，看了江柳一眼开门见山的问

“他有什么问题？”

江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他也不知道，他用肘子戳了戳江柳

“我没有什么问题”江柳说完就起身打算走人，但是被江乐抓了回来

江乐说不出来，他告诉医生他是一周前在医院摔倒住院的病人，吧啦吧啦说了一堆然后医生一拍大腿

“原来是你！”

接着用家属先在外面等着吧把江乐赶到外面去

“江柳吧，医院检查到你一年前在其他医院的病历”

“你的病情可能更严重了，为了清楚知道病情你先把这张表填了，最好去做个磁共振和脑电图”

“……嗯”

江柳看着面前这张表，是还是否

他常常悲伤吗，不是。他常常开心吗，不是

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为什么要填这些表格，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为什么要看医生，为什么

他看见最后那个问题，四个字，但是他的笔却怎么也落不下来，是也不是

他可以选择逃避吗，或者说他其实一直都在逃避，他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啊，就连自己为什么在这里都不知道啊，不知道自己为何出生，不知道自己为何存在，不知道自己为何活着

他的一生都是别人的，他没有过自己的人生，人生是什么，自己又是什么，拥有又是什么

就连他为什么出生，他也不知道啊

江柳放下笔就走出了病房，医生拿起那张写了许多否的纸，写下

病人掩盖真实情况，不信任他人

乱写一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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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