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 第181章 第 181 章：颠倒黑白

2023.9.12。

距离高考还剩269天。

考试结束之后，她们把所有的书搬回原位。然后去食堂吃饭。

走到校园大道上。

她们有说有笑。

忽然，有个身影从后面扑过来，胡蝶一把揽住了顾轻舟的脖子，气喘吁吁地说：“顾轻舟，我跟你说个事情！”

顾轻舟说：“你说。”

胡蝶说：“这两天不是在考试吗？我的座位是空的，没有人坐。最后一排有个男生，他坐的那个椅子是坏的，他每一次都把我的椅子换走，但是每一次都不换回来！然后我就写了张便利贴在我的椅子上，让他换回来嘛！今天下午考完生物的时候，我跟我舍友一起回去，看那个男生换回来了没有，然后我看见没有换！我刚说‘他怎么回事！怎么又不换！’ ，下一秒，男生从讲台上回来，在我和我舍友的目光下换回了椅子。我瞬间尴尬！”

不用想都知道，那男生是去交卷子了！最后一桌要在考试铃声响起后收那一列的试卷！

顾轻舟哈哈大笑出来。

胡蝶说：“你还笑！我尴尬死了！”

顾轻舟说：“你又不是第一次那么尴尬了！”

顾轻舟和胡蝶聊了几句。胡蝶自己走了。走之前，顾轻舟问她：“你怎么不跟你舍友一起吃啊？”

胡蝶说：“我习惯一个人走。”

她们四个吃完饭回宿舍。她们挑了一条小路走，一边走，一边说笑。

忽然，顾轻舟踩了一下前面的男生。

男生的鞋留在顾轻舟脚下，男生单脚跳出去。顾轻舟瞪大眼睛，双手合十，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男生说：“没事。”

男生单脚跳回来，穿好鞋就走了。

顾轻舟在男生走后，尴尬地抱着桑柔。

顾轻舟说：“啊啊啊啊啊——好尴尬啊！”

桑柔哭笑不得，说：“我们先走，这里人多。”

顾轻舟一边走，一边说：“好尴尬啊！”

桑柔哭笑不得：“没事没事，你不是已经道歉了吗？”

顾轻舟说：“不是！我还踩了人家两下！呜呜呜呜呜——”

过了一会，顾轻舟又说：“我跟你们说哦，我初中的时候，跳远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况，我跳出去，鞋留在了原地，我摔了一个跟头。”

桑柔瞪大眼睛，意外道：“没事吧？”

顾轻舟说：“没事啊，就摔了一下。但是出丑了。她们那段时间老拿这件事情开我玩笑。啊啊啊啊啊啊——那个也尴尬！”

几个人笑着回了宿舍。

顾轻舟在上课之前拿了一个黑色的一次性发绳出来。

顾轻舟走到苏念面前，笑容灿烂，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样子，她咧着嘴说：“苏念，闭上眼睛，把手伸出来。”

苏念表情淡淡，拒绝配合，说：“我拒绝。”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顾轻舟只好去找下一个，问姜烟：“烟烟，你闭上眼睛，把手伸出来，我给你一个惊喜。”

姜烟一只手捂着脸，偷偷睁开眼睛，透过手指看。

顾轻舟察觉到，说：“你不许睁开眼睛！”

姜烟哦哦了两声，乖巧地闭上眼睛，但是手在颤抖。

顾轻舟沉默两秒，说：“你抖什么？我又不干嘛。”

姜烟说：“我不信任你。”

苏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轻舟瞪了苏念一眼，一副伤心地样子去看姜烟：“为什么？”

姜烟默不作声。

顾轻舟哼哼两声，说：“我不跟你玩了！我找桑桑！”

桑柔听到这句话，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略显慌张。

顾轻舟跑到桑柔面前。

桑柔跟苏念、姜烟对视之后，什么也没说。

顾轻舟一只手藏在后面，说：“桑桑，你闭上眼睛。”

桑柔乖乖闭上眼睛。

顾轻舟又说：“伸出手。”

桑柔伸出手。

顾轻舟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她把黑色发圈套上桑柔的手指，在拉开发绳的那一瞬，桑柔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唯有尴尬。

桑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顾轻舟把黑色发圈套在她中指上，还拉开了黑色发圈，一看就是想借着反弹那个力让她手痛。

她镇定自若地问：“你在干嘛？”

顾轻舟心虚极了，目光闪躲。

一旁的杨絮意外地说：“我以为你要给她带戒指。”

顾轻舟：“……”卒。

……

下自习的时候，秦霄来找桑柔。

桑柔跟顾轻舟她们说话。

走廊上，少女安静地站着，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时不时开口回应顾轻舟她们几句。

少女弯着眼眸，明媚且温柔。那样干净又明媚的样子，让他产生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察觉到这一点，秦霄低头笑了笑。

他何时这般自卑了？那三年里，他几乎卑贱到了尘埃里，他也没那么自卑过。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让人感到自卑。只因那人在自己心中千好万好。

顾轻舟发现了秦霄，指着秦霄的方向，对着桑柔说：“桑桑，秦神！”

桑柔看过去，冲着他笑了一下，跟顾轻舟她们告别：“我走了。”

她早就跟她们说过考完后秦霄来找她的事情了。

顾轻舟：“拜拜。”

桑柔朝着秦霄走过去。

两人一边走，桑柔一边问：“你来了多久啊？”

秦霄说：“刚到。”

桑柔说：“那你也不叫我一声，万一轻舟没看见到你，你是不是要等很久？”

秦霄半开玩笑：“你没注意到我啊？”

桑柔一顿，不好意思地笑：“我刚刚光顾着听轻舟讲笑话了。你知道的，我不爱走神。”

秦霄摸了摸她的头，说：“逗你玩呢。”

桑柔笑了笑，又问：“你考的怎么样？”

秦霄说：“还行。”

“还行是几个意思啊？”

“正常发挥。”

桑柔点了点头，问：“要去吃夜宵吗？”

秦霄问：“你饿了？”

“嗯，今天徬晚没吃什么东西。”

“怎么不吃？”

“胃口不好，不想吃食堂的，就吃了一个双皮奶。”

秦霄想了想，说：“去xxx吃粉吧。这会应该没有几个店开着了。”他又问，“最近胃口不好，还是只是今天胃口不好？”

桑柔想了想，说：“好像只有今天。我前阵时间吃的比今天多得多了。”

秦霄说：“多吃点是好事，高三要消耗的脑力比较多，你摄入的能量不一定比你消耗的能量多。”

桑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秦霄，你现在说话好有班主任那个味道啊。”

秦霄一顿。

桑柔弯着眼眸，一一跟他掰着手指说：“你看，我们老班也是这样的，又关心我身体健康，又关心我心理健康，也关心成绩……”

秦霄默默听着她的话，不自觉笑了出来。

灯光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岁月静好。

＊

2023.9.13。

天灰蒙蒙，下起了小雨。

顾轻舟站在食堂门口等了一会，正准备冲去教学楼，胡蝶撑了一把伞过来。

顾轻舟快速跑到她伞下。

胡蝶无语的看着来人。

顾轻舟指着前面的系伞带，理直气壮地说：“你把这个放到后面。”

胡蝶转了一下伞柄。

顾轻舟满意极了，她看了看，又说：“胡蝶，你这个伞好大。”

胡蝶不语，走了几步，她忽然说：“你知道我的伞为什么那么大吗？”

顾轻舟：“为什么？”

胡蝶说：“因为你和林若！”

顾轻舟：？？？

胡蝶继续说：“你和林若不喜欢带伞，每次出门只有我带了，结果每一个都是三个人同撑一把伞。我每次买伞都只能买十骨架、十二骨架的。”

顾轻舟眨了眨眼，忽然抱住了胡蝶的手臂，她撒娇说：“我知道你最爱我了！”

胡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望了一眼天边的乌云，又说：“顾轻舟，你知道昨晚打雷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顾轻舟咧着嘴笑：“害怕我惊醒！我就知道你最爱我！”

虽然她睡的很沉！

“不，”胡蝶说，“我在想，这个雷是不是来劈你的。”

顾轻舟上演笑容消失术，她问：“为什么劈我？”

胡蝶说：“哦，最近看你和林若，看一个不顺眼一个。”

顾轻舟疑惑地问，“so？那为什么只劈我一个？”

胡蝶说：“因为今天你撞到我眼前了。”

顾轻舟：“……”

过了一会，顾轻舟问：“你生理期来了？”

胡蝶嗯了一声。

顾轻舟恍然大悟：“果然。”

胡蝶：“果然什么？”

顾轻舟说：“你生理期的时候都很烦躁，你自己说了，每次生理期都想引爆世界。”

胡蝶：“……”

路过二班的时候，顾轻舟把和胡蝶的对话告诉林若。林若扯了扯嘴角，说：“知道你还上去惹她，你不被骂，谁被骂？”

顾轻舟：“……”

……

桑柔来到教室的时候，顾轻舟跑过去问：“桑桑，你昨天和秦神去干嘛了？”

桑柔顿了下，说：“去吃夜宵啊。”

顾轻舟哦了一声，又兴致勃勃地问：“你们在一起了？”

桑柔说：“没有啊。”

顾轻舟：“可是你们之前好暧昧啊。你不是说，秦神跟你说过喜欢你嘛，那会不会是秦神觉得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他们男的都这样，一句喜欢你就默认两人在一起了。”

桑柔：“秦霄之前说，那只是跟我表明心意，不是表白。”

顾轻舟皱了皱鼻子，说：“秦神是不是在吊着你啊。”

桑柔惊叹于她的语出惊人。

下一秒，顾轻舟又说：“他不跟你表白，你可以去跟他表白啊。”顾轻舟拍了拍她的肩膀，故作深沉地说，“趁早要个名分。”

桑柔一顿，认真思考了一番。

下课的时候，苏念盯着前面看。顾轻舟在她前面，不免要看着她的后脑勺。

顾轻舟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苏念在看她，她回头，说：“你现在好奇怪啊，老是盯着我看，但是总是不说话。”

苏念：“……”有没有可能她在发呆？

她沉思片刻，说：“我看着你不笑，难道要冷着一张脸吗？那样你又开始闹了。”

顾轻舟想了想，说：“你以前也冷着一张脸啊！”

苏念：“……”

顾轻舟又说，“我懂了，你以前目中无人，眼里没有焦距！现在视线里有了我，才看我的！”

苏念：“……你开心就好。”

无话可说。

又是一节下课。

苏念发呆，看另一边。

顾轻舟跑到姜烟那边，跟姜烟说：“你看她，她又盯着人看，然后又不说话！”

苏念听到了，焦距落在她们身上。

姜烟点了点头，说：“嗯。”

顾轻舟眼睛一亮，看向姜烟，激动地说：“是吧是吧，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姜烟说：“她会，但是频率没那么高。”

苏念：“……我听得见。”

顾轻舟说：“就是说给你听的！”

苏念：“……”沉默。

顾轻舟说：“你看她！又瞪我！”

苏念：“……颠倒黑白。”

顾轻舟说：“你看你看，说了又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