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到 第5章 最普通的一天

“哥，吃完早餐上学去。”

清晨的微风拂过枝桠，晨曦也随着叶的摇曳起舞。只要窗户开着，就能闻到窗外桂花和种种花草淡淡的清香。

这套公寓前有一片小院，用浅青色的栅栏围着，中间种了一颗桂花树，花开的时候总是满院飘香，除了桂花树，就是大大小小的盆栽，例如多肉、芦荟、还有一些藤蔓植物。日常都是玲姨打理。

“小谢你别走神！我告诉你，这个手势把手往前伸然后……是“你”的意思……啊，看看是谁来了。”

“陆神！！！”厅明看见陆亦和陆豫安来了，从后排一路小跑过来。

“今天早餐吃的什么？”厅明流利的用手语对陆亦讲。

“……喝的粥。”陆亦一会没反应过来，有点震惊的表情，眼睛微微睁大嘴角也有些上扬，缓缓回应了厅明。

厅明看着陆亦愣住的样子，乐极了。“哈哈哈，陆神我专门为你学的手语哦！”厅明撑着腰，像个得意的小孩。“总是要安哥给我们翻译，感觉不太好，现在我也能听懂了，哈哈。”

陆亦感到惊喜，因为他在正常学校很少遇到会手语的人，基本都是去特殊学校的时候，会遇到很多。

幸亏有陆豫安帮陆亦跟他人沟通。

“太好了，以后会更方便一点，谢谢小明！……”陆亦也不知道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边比划这句话边笑起来，真的很开心呀。

陆豫安在一边却没什么表示，只是脸上浅浅的笑意看不出他在的心思。

下了第二节课，厅明围着陆豫安跟陆亦把平邱亿叫来，还有陈书行和谢恒新。

“小黑，不是快运动会了吗？有没有报名表，我先预定篮球赛哈。”厅明问平邱亿，然后跳起来做了个投三分的姿势。

“还有谁要参加？篮球班赛要凑齐人数的。”小黑是高一（1）班的体育委员，转头询问众人。

陈书行、谢恒新、厅明、平邱亿参加，当然还有我们帅炸天的安哥啦，加上其他零零散散平常一起打球的，还差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谁上？”厅明抓耳挠腮，实在想不出有谁好配合了。“内个xxx？他天天砸篮框...你问一下他也行”

“哈哈，你说xx？我觉得他当替补吧。”

“……”一群人叽叽喳喳在商量着。

“哥，你打吗？”陆豫安转头问陆亦。

“真的没有人上场，就我上吧。”陆亦面露犹豫之色，虽然之前放假的时候总是和陆豫安去球场练球，但他跟别人的默契还是不够。

“小明，我哥上。”陆豫安叫住了沉思的厅明还有旁边叫喊的平邱亿。

“⊙?⊙！陆神还会打篮球吗，实在太全能了。”厅明惊呼。

“别刻板印象了，会打篮球不是挺正常的吗。”陈书行说完小黑就跟着附和。

“但是我们都没跟陆亦打过呢，平常下午我们打球陆亦都在教室里。”谢恒新道。

“是啊，陆神今天下午跟我们去打球吧。”陈书行看向陆亦。

“呜呜呜，陆神下午不在教室努力，不会退步吧。”厅明一把抱住陆亦，比陆亦本人还担心陆亦的学习。

陆亦把厅明推开，“不会的，我跟你们去练啊。”

“哪有这么容易……”

“好耶，有生之年能跟陆亦一起打球~”厅明在众人中间转了一圈，用手捧着脸。

“小明你见到陆神怎么跟打鸡血了一样。”小黑忍不住吐槽，顺便拍了一下厅明的肩膀。

“哈哈哈哈，陆亦狂热粉丝。”陈书行也被厅明逗笑了。“不知道第一次在一中的篮球赛打得怎么样。”

“哥，你上不要紧吗？”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教室有朝气十足的学生在奋笔疾书着。陆豫安给陆亦带了晚饭，坐在凳子上看向陆亦，傍晚的残阳穿过层层高楼透进教室，被光滑的墙壁和桌边折射去往各处，广播还放着歌，轻缓舒适。

“应该没事，等会吃完饭去试试。不行的话还有替补。”陆亦夹着菜进了嘴，就用手比划着。

“嗯嗯，哥你好好吃饭吧。”陆豫安说着收回视线，开始翻找练习本写了点作业。等陆亦吃完拉着他去球场，眼镜留这。

——操场上，好吵啊，好多双眼睛看着。早秋的天气固然清凉凉的，可还是抵挡不住少年在操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热情。

“！安哥来了啊，来打来。”“%）&#？陆神你小心点，别被没心没肺的撞飞了。”谢恒新跟厅明他们招呼着陆豫安和陆亦过去。

“哎哎，陆亦这个球投的吊。”

“补食，陆神怎么一下到篮筐下了。”

“哎哟卧槽，陆神有这能力不早说。”

“啊啊啊周猛子别对我陆神下手啊！”

厅明跟平邱亿嘴碎的像老妈子一样，陆亦虽然比他们都矮了点，好在他速度比较快，投篮很准。

陈书行打完球到场边喝水，衣服褶皱勾勒出腹肌的样子，给观战的妹子整出一片唏嘘。

“这一团是不是一堆一班的？好帅啊，那个卷毛真帅...”

“感觉身上很大汗臭味，得不到就都弯了吧。”

“如果你喜欢一个帅哥，可以试着跟他做朋友，因为他的朋友可能比他更帅。”怎么，每天都有妹子来欣赏风景啊，这一中没白考。

“哥，感觉怎么样？”陆豫安边问陆亦一边用纸擦着汗。

“很开心，虽然被他们俩吵死了。”陆亦笑着，脸上的酒窝很深，看了看在拍自己马屁的平邱亿和厅明，戴上眼镜准备上课了。

晚上放学时人潮汹涌，学生走向左左右右的岔路、小路，陆亦和陆豫安身边的人逐渐少了，只听见深巷中传来狗吠，和人家里看电视小孩嬉笑的声音。

“哥，以后是不是可以自己和小明他们出去玩了？”陆豫安眸底晦涩，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得不是很清楚。

开学才过了几个周末，小明和陈书行他们总是带着陆亦出去玩，有时是野炊，有时是打牌，而陆豫安就跟着陆亦去凑个热闹，因为陆亦打手语，着实不方便。虽然陆亦说自己可以用手机，或者其他什么的，但都被陆豫安驳回，反正自己就是要跟着哥。

可是看今天，厅明会了手语，陆亦很开心啊，是不是不需要一个跟屁虫天天跟着他了。

“你不想跟我们出去玩了吗？”陆亦没听懂陆豫安话里的意思，厅明学了手语，是件好事，怎么陆豫安偏偏不对劲了。

“没有，我想跟哥出去玩...”陆豫安欲言又止，只是看着天上被云遮住一半的月亮。“但是，你可以跟他们说话的。我知道哥不好意思……可是小明他们对你很包容，他们不会像李...”

话还没说完，陆亦“嗯”了一声，他不想提起有关李某某的事，小明刚学会手语，我告诉他我能说话？“…我会的，以后你也不用一直帮我了。”陆亦脚步加快，被地上的石块绊的一下踉跄，好在陆豫安拉住了他。

“谢谢安。”

陆亦到了陆家开始学说话，像小孩咿呀学语，都是陆豫安专属陪练，太阳升起又落下，花儿谢了又开，陆豫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陪着陆亦练习，就好像他的耐心耗不完似的。陆豫安总是鼓励他哥，有朝一日能忘记自己的缺陷和别人交流。

小时候总是天真活泼，陆亦交了个隔壁班的新朋友叫李俞茗。因为放学之后，李俞茗带着陆亦去踢球，买吃的了，所以晚回了家。陆豫安等了半天，郁闷的望着将晚的天，但看见陆亦笑容满面的回了家，感觉自己多等一会也不算什么。

“陆豫安！我今天去踢了球，跟李俞茗，我告诉他我的名字了，我也知道他的名字怎么写……踢球的地方好多人，李俞茗都认识，他和他同学说我是他新认识的朋友诶，哈哈哈哈。”陆亦放下书包，坐到陆豫安旁边边拍裤脚边和他说。

“哥今天很开心，是不是？下次放学我也跟你一起去！你们还去干什么了？”陆豫安放下在写字的笔，一脸期待的看着陆亦。

“我们去学校墙后面的空地上踢球，李俞茗说，那里都是他认识的人，他有好多朋友，踢完了球，他还请我吃了辣条……”陆亦就喋喋不休了很久，其中有些字的发音错了，陆豫安就纠正，有不知道怎么描述的东西，就不知道吧！

“弟弟！我今天给李俞茗看了我戴的助听器……”

“陆豫安，你说朋友和好朋友的区别是什么？……”

“李俞茗为什么总是跟其他人讲话，不理我？……”

“李俞茗他今天放学都不叫我去玩了，我们明明说好……”

直到有天陆亦一点也不开心的回了家，他告诉陆豫安，自己不想跟别人说话了。

“为什么？”陆豫安上前接过陆亦手里的零食跟书包，整理了一下陆亦的领口。

“因为李俞茗…不是，因为我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另类。”陆亦结结巴巴的说话，微小的声音颤抖着，很多纠正读音的字，他又读错了，可陆豫安从来没教他说过“另类”。

“哥哪里另类了？我觉得哥一点也不另类。是不是李俞茗欺负你了？跟我说说怎么了好吗。”陆豫安肉眼可见的担心起来，哥很少这样难过。

“他没欺负我，你也别问他，我跟他绝交了而已。”陆亦说完便去了楼上的卧室，把房门反锁，只留下陆豫安一个人在宽敞的客厅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