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絮回屋后,愣愣地坐在床边。
她手脚冰凉。
“易伤眼睛。”
这话,他前世也说过。
彼时她嫁给陆亭知半年有余,他待她温柔体贴,即便她有时愚钝弄巧成拙,他也从未斥责半句。她不懂的,他耐心教导。她做错的,他也会细致指正。
可他越是优秀,她就越加自卑。私下里勤学苦读,渴望有一天能与他并肩吟诗作赋,渴望与他站在世人前被称颂郎才女貌,而不是诟病她配不上他。
某天他回府见她坐在灯下看书,他从身后绕过来,长臂把书拿走。
“挑灯夜读,易伤眼睛。”他说。
她顺从地起身,承诺以后再也不灯下看书了。
但她还是偷偷地看,使得眼睛受损,失去孩子她成日以泪洗面,眼睛越加难以视物。以至于后来去池州寻舅舅时,连门上的封条都仔细辨认了许久。
回想前世,沈如絮只剩后悔。
她真傻,眼中只有情爱,只有陆亭知,将他当成天和地。可她在他眼中却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替身。
此后两日,沈如絮不再去甲板上看书,但上下楼时难免遇到陆亭知。
共遇了三回。
一回是下楼用膳,陆亭知恰巧上楼。见到他,沈如絮立即转身,跟紫菱说落下东西了回去取。
陆亭知脚步明显顿了下。
第二回是夜里,沈如絮睡不着,月色凄凉徒生伤感,于是披衣出门,却不料见着个寂寥的身影站在船尾栏杆处。
听见动静,他只淡淡侧头瞥了她一眼。
沈如絮一时尴尬,福了福,没说什么又进屋子。
第三回,就是现在。
船行到茴县靠岸补给,大约停留一个时辰,范蘅便想带她去酒楼用膳。
“船上除了鱼还是鱼,我嘴巴寡淡得快生疮了。”范蘅说:“走,表哥带你去吃香喝辣。”
紫菱和紫英欢呼,因为她们俩也有份。
沈如絮走在后头,浅浅含笑。然而一抬眼,就见陆亭知从对面走来。
范蘅犹豫了会,出于礼数还是客气地问了句:“陆大人可要同行?”
“去何处?”
“我跟表妹打算去酒楼用膳,听说茴县的酥鸭美味一绝。”
陆亭知视线若有似无看向沈如絮。
沈如絮心下一紧,生怕他答应。毕竟以她对陆亭知的了解,这人吃穿精致又挑剔,吃了几日鱼估计也想换口味。
忖了忖,她走近范蘅,压低声却能令陆亭知听见:“表哥,陆大人是外男,不方便。”
陆亭知张口,后头的话还没说出来,范蘅就拍了下脑袋:“哎呀,我倒是忘了,絮絮是闺阁女子,不宜与外男同席。”
“见谅见谅啊。”他笑嘻嘻地作揖:“不过陆大人放心,回来我给你打包。”
陆亭知阖唇,淡淡道:“多谢范公子,不必了。”
也不知是否沈如絮的错觉,陆亭知走时,视线掠过她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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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今日庙会,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紫菱和紫英怕沈如莺被冲撞,两人一左一右护着。
范蘅走在前头,他人高马大,又长得好看,频频惹得夫人小姐们回头。
街边摊子上有个妇人爽朗大胆,喊住他:“俊俏的公子,可要看看香囊,给心爱女子选一个吧?”
范蘅听得“俊俏”二字,顿时扬唇,指着沈如絮对那妇人道:“她是我表妹。”
“哎呦,公子的表妹真好看,长得跟仙女似的。公子给表妹选一个吧?”
表哥送表妹香囊有些不合时宜,但摊主热情,范蘅为难,正欲解释,沈如絮走过去。
“我给表姐她们挑几个,正好我来得匆忙没备什么礼。”
范蘅点头,于是拉她到摊前挑选。
范家是官宦人家,范家的小姐自然是不会佩戴街边这等粗制滥造的香囊。沈如絮不挑那些刺绣繁杂的,转而挑一些花纹童趣的,一共选了十二个,问老板娘多少钱。
范蘅说家中只三个姐妹,为何选这么多?
沈如絮笑:“我再买些丁香、薄荷往香囊里放,可静心养神助眠。这香囊佩戴不合身份,但挂在床头当个养生摆件很合适。除了表姐们,表哥、舅母、外祖母你们都有。”
范蘅点头,夸她想得周到。
此时离用膳还早,沈如絮又去买香料。
买完香料后,一行人往茴县最大的酒楼走。到酒楼门口时,范蘅停下,盯着对面的干货铺看。
“你们在这等着。”
他将东西交给婢女和侍卫,拉着沈如絮过去。
沈如絮并未拒绝,她不爱吃零嘴,但两个丫鬟喜欢。船上无聊,有零嘴解闷也是好的。
两人站在摊子前挑挑拣拣,范蘅买之前各样零嘴都要先尝一遍,好吃了他就买。
他剥了颗松仁,自己尝了,点头:“还不错。”
伸手抓了颗继续剥,剥好后递给沈如絮:“絮絮你也尝尝。”
沈如絮伸手接,范蘅在她掌心虚晃了下,立即扔自己的嘴里。
然后哈哈大笑。
沈如絮愣了愣,也笑起来。
前世表哥就是个促狭的,常爱作弄她。但自从她嫁给陆亭知后,表哥去了边疆,两人许久未见。如今重生回来,再见他如此,她心中恍然而亲切。
真好!舅舅舅母还在!表哥还在!爱她的人还在!
两人热闹挑选零嘴,殊不知酒楼对面有人望着这边。
陆亭知站在窗户前,神色漫不经心。
下属在一旁禀报:“世子,我们在池州发现一伙来历不明的人,他们个个武功高强,经确认,是从京城来的。”
“来历不明?”
“正是,属下还与他们交过手,那些人好像也在寻廖乾的踪迹。”
“廖乾带着信一路北上,想杀他的人不少。如此看来,廖乾应该还活着,我们要尽快找到。”
“是,属下明白。”
“若找到人不必声张,暗中送往京城就是。”
“可是,世子爷此次南下不是来立功的吗?”
陆亭知见干货铺子前,范蘅结账后领着沈如絮往这边走,收回视线。
淡淡道:“立功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网里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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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蘅买了许多,松子、肉干、蜜饯,还有糖枣。他手里拎不下,还递了两包给沈如絮提着。
两人往酒楼走,进了大堂,跑堂的热情迎上来。
“两位客官用膳?”
范蘅扫了眼坐得满满当当的大堂,问:“还有位吗?”
“有有有,二楼还剩个雅间,只是......”跑堂说:“雅间很大,若客官不嫌弃冷清可坐。”
“不嫌弃,带我们去看看。”
“好嘞。”
跑堂领两人上楼,拐过游廊进了东边的雅间。
雅间宽敞明亮,却还有其他客人。那桌客人以屏风阻隔,谈话声在她们进门后就戛然而止。
范蘅望着屏风那边,蹙眉问:“怎么还有其他客人?”
跑堂的讪笑:“酒楼今日生意好,这么大一间屋子掌柜说浪费,索性摆两桌。”
范蘅扯了扯唇:“你们掌柜倒挺会做生意,可我这还带着女子,与旁人同室恐怕不妥。还有其他位置吗?”
跑堂为难:“没了,能坐的都坐满了。其实也不妨碍用膳,有屏风挡着呢,谁也看不着谁,您说是不是?”
范蘅转头问沈如絮:“絮絮,可要换地方?”
沈如絮这几日在船上没什么胃口,适才入大堂闻着饭菜香味已饥肠辘辘,不愿再挪地方了。今日庙会,去别的地方说不定也满座。
“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况且还有表哥在,不拘虚礼。”
范蘅狐疑:“你此前下船不是这么说的啊。”
他朝屏风那边看了眼,这一看,神色古怪。
沈如絮不解,走过去也看了眼。
就见陆亭知坐在屏风另一边,表情似笑非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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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天作地娇气包×闷骚双标黑切黑权臣
沈清瑶和谢徵(zheng)从小就互看不顺眼,一朝阴差阳错赐婚将两人绑成了对怨偶。由于圣旨赐婚,不得不对外维持恩爱夫妻的体面。
两人约法三章,“恩爱”三年就和离,之后各自嫁娶互不相干。
眼看期限要到,沈清瑶突然失忆了。
宫宴上,谢徵正斯文儒雅地与同僚寒暄,就被沈清瑶突如其来地扯住袖子撒娇:“夫君,我听说澜山的玉兰花开了,明日你陪我去赏花好不好?”
面对众人打趣的眼神,谢徵不动声色,含笑在沈清瑶耳边提醒:“演过了。”
沈清瑶黛眉微蹙,气鼓鼓地拧他软肉发泄。
谢徵:........
*
失忆后的沈清瑶又娇又作,谢徵做得稍微不如意,就闹回娘家。
谢徵咬牙切齿把人追回来,但每次沈清瑶回来就更加得寸进尺。
谢徵都快被她搞疯了:“闹够了吗!”
沈清瑶立即眼眶盈泪:“夫君是不是不爱我了?”
谢徵:?
*
最开始,谢徵很看不惯沈清瑶的一身娇气毛病,后来尝了那滑腻的身子后,他想也不是不能忍。
结果忍着忍着,谢徵就放不下了。
小剧场:
某夜,烛火旖旎。
沈清瑶突然恢复记忆,才发现此前错把自己当成话本中的女主,而话本里的男主爱她爱得死去活来心甘情愿。
尴尬沉默......
沈清瑶面无表情起身,悄悄捡起小衣穿上。暗想,事已至此,索性继续装傻吧。
然而当她看到谢徵手中,那封她威逼利诱谢徵写下的“爱妻承诺书”,恶寒地打了阵摆子。
QAQ!!!
当晚,她收拾东西,连夜扛着马车跑了。
#先婚后爱#
#欢喜冤家#
#真香打脸#
阅读指南:
1、一对一,双初。女主前期很作,后期男主会教她成长,相信我,这是个很甜很甜的爱情故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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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