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楚深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你也保重,我还不想让你死在别人手里。”
谢卿白笑着放开文楚,在她眼角那颗泪痣上摸了一下,“好,我这条命,只能师姐来收。”
“我走了。”
谢卿白点了点头,文楚拿起桌上的剑,摸了摸腰间的虎符,转身便出了屋。
谢卿白站在门口,看着她利索的翻过墙,没了踪影。他叹了口气,看着头顶乌云密布,胸口越发堵得厉害。
文楚跳出医馆,那里拴着一匹马,文楚看着那匹在蹬腿的马,马背上还系着水和干粮。
她四处寻了一阵,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坐在马车上向她招手的文楚。
就知道。
文楚冲他挥了挥手,等着马磴子,一跃跳上了马背。
这个时候东街的小贩都出来,沿街的早餐摊充满烟火气。
文楚顾不上看热闹,东街离城门不远,此时进进出出很多人,为了不引起注意,在出城的时候,她还是下马,规规矩矩地走出城门。
一出城,便立时跳上马,一跃往西奔去。
城外人烟稀少,马跑得快多了,早上还算凉爽,文楚拍了拍马屁股,“驾”,她得趁着天还凉快的时候,多跑一些路,不然等到晌午天热,马跑不快。
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眼看太阳越来越大,前面就是一片湖,文楚牵着马来到湖边,将马牵在离湖最近的一棵树上,让马补水。
她自己则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下来,拿起水,“哐哐”喝了半壶。半壶水下肚,她的嗓子舒服了很多。
文楚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四周,一眼望到头。她本打算靠着树吃饱眯一阵,可刚闭上眼,就听到身后一阵急速的风往这边来。
习武人本能的反应,文楚迅速闪身,一直飞镖从她耳侧飞过。
文楚一跃起身,单手撑地,单膝跪地,仰头望着望向飞镖来的方向,眼里疲乏一扫而光,眸光犀利。
丛林里面没人,但是在文楚打量的时候,又有数支飞镖飞过来。
文楚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但看着飞镖的数量,猜测人不少,在快速打了几个滚以后,她迅速奔向河边马的方向。
带越往外跑,那些扔飞镖的人终于现身了,同行五个黑衣人。
文楚边跑边回头,心道,这倒是真下了血本,这么多人对付她一个人。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恋战,快速砍断马缰绳,几步跃上马背,猛拍马屁股,马受惊,嘶吼一声,狂奔出去。
那些黑衣人跳出丛林,一吹哨子,几匹马瞬时从丛林里跑出来,那几个黑衣人迅速费上马背,文楚只一眼,就知道他们不似寻常人。
文楚担心他们在甩出飞镖,压着身伏在马背上,不多时,那几个黑衣人便追了上来。
她想起昨晚谢卿白系在她手腕的东西,她也顾不得别的,抬手就只想抛向她身侧的黑衣人,瞬间那手环里飞出一根银针,直逼他眉心,那人防不胜防,跌落在地。
其余四人见状,不敢追的太近,再次甩出飞镖,文楚躲闪的时候,肩胛骨的位置,还是被其中一只飞镖射中。
“啊”
文楚疼的大叫了一声。
但她完全不敢听下来,再次使力敲打马屁股,只往前冲,忽地听到后面响起了打斗声。
文楚忍着肩部疼痛,见到另外一拨黑衣人,跟原先那四个黑衣人缠斗,并没有来追她的意思。
文楚顾不上分辨好坏,既然有人替她拖住他们,她就得赶紧奔往咸阳。
马跑得快,颠地厉害,文楚一咬牙,从自己衣服下摆扯下一块布条,一边咬着布条,在自己受伤的肩胛处绑了个死结,防止流血过猛,失血过多,坚持不到咸阳大营。
后面的打斗声离她渐远,想必那些新出来的黑衣人拦住了,这让文楚松了一口。
本来天气就热,再加上肩膀的疼痛,文楚的汗如雨下,她频繁的擦着滑到眼角的汗渍,可还是有汗珠滑进眼睛,扎的刺疼。
文楚咬牙忍着,她夹了夹马肚子,马吃疼,又跑快了些。她抓着马鬃,趴在马背上,省些力气,没有受伤的一只胳膊,使力敲打着马屁股。
一路风驰电掣,终于在日落前,文楚不停歇地赶到了咸阳外的军营。
到大营外,那守将将文楚连人带马拦了下来。
一路狂奔,加失血太多,文楚脸色惨白,从马上摔跌下来。又碰到了伤口,文楚大叫一声。
那守将见她受伤了,走过来将她扶着起身,“什么人?”
文楚拿出虎符,对守将道,“带我去见马将军。”
谢卿白昨晚跟她说过。
守将见她手里拿着虎符,军队里的人自是认识这个。忙搀着她往军营里带。
马威此时正在营帐里看兵书,听到外间的动静,起身出来,见守将搀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年轻人,眉毛拧了拧,“什么情况?”
守将扶着文楚,低头道,“他拿着虎符要见将军。”
“虎符?”
文楚抬起头,从腰间再次拿出两块合并了虎符,对着马威道,“马将军,见虎符如见皇命。”
马威和扶着文楚的人,当即跪了下来,“末将接旨。”
文楚咬了咬唇,“快带着大军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长安城,有人要逼宫。”
“什么?”
“来不及细说,吕家要造反,大抵是今夜,所以,务必快速的去长安。到长安城外,如果城门口有灯亮,你们就进城,如果没有灯亮,就在长安城外驻扎等消息。”
马威点点头,“是。”
说完文楚“噗通”跪在地上,“快去,另外帮我找军医来,我失血过多,快坚持不住了。”
说完“啪”的一声,结结实实趴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马威见状,名人将她扶回了自己的营帐,吩咐军医赶过来,他快速集结军队,往长安奔去。
这么八百里加急的命人过来借兵,马威知道长安的情况应该非常严重。
他带着先遣部队赶到长安城下的时候,已接近丑时。
马威望着城楼处漆黑一片,他想起文楚说的话,本打算命人先驻扎。可刚转头,就见有一个角落的灯闪了闪,不细看,注意不到,马威仔细看了几遍,没错。
马威一挥手,示意军队继续前行。
来到城门口,他冲着楼上的守将道,“咸阳马威,有急报。”
城楼很安静,安静的不正常。
马威很惊觉,他打算如果再喊一次依然没人开门,他就打算让军队硬攻了。
不多时,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打开城门后的的情形,让马威的脸更加严肃,此时地上躺着一些士兵,显然在他来这里之前,已经经过一番打斗了。
马威冲开门的人点了点头,“快带我去皇宫。”
“将军久等了。”
开门的人是霍家的人,在这里等了马威很久。
他在前面带路,马威和军队一行人直逼北街。黑压压地军队,整齐有素地快步行进着。
城门离北街距离最远,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往那边奔,沿路马威问带路的人道,“现在什么情况了?”
那人摇了摇头,“不知道,黑骑军已经冲进皇宫有一阵了,不晓得御林军能抵挡多久。”
马威一听他这么说,咬了咬牙,又使劲敲打着马屁股,“驾。”
黑骑军他知道,这是吕家培养的军队,里面的人都是精挑细选,也不知道皇宫现在如何了?
谢卿白从送走文楚后,安排好宫外接应的人,就直奔皇宫,跟霍宁远安排皇宫的部署。
顺带悄悄把吕瑾延带进了皇宫,以防没有掣肘的人。
果然吕家在接近黄昏的时候,就安排暗夜组织的人去大理寺劫狱。
没有如预期找到吕瑾延,吕学仁直接带着暗夜的人也去了皇宫。
这个时候已是子时。
皇宫里有吕家的人,他们冲入宫门,直逼光明殿,霍宁远的御林军已经等在那里。
吕学仁手里拿着一把剑杵在两腿之间,站在暗夜的人和黑骑军前面,挑着下巴冲着霍宁远扬着声道,“霍将军,今天你拦不住的,不如随了我们,以后让你们霍家独掌军权如何?”
霍宁远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冷笑了一声,“吕学仁,你未免太高估你们吕家了吧?你知道你们今日的行为是什么吗?”
他抬手指着吕学仁身后乌泱泱的,部队,又道,“怎么,你们吕家想要逼宫?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哈哈哈哈”
吕学仁仰天大笑了几声,“笑话,你们还有机会定罪?今晚,这宫城里的那位主子,就别想竖着出去。”
“狂妄!”
“霍将军说对了,今天我还就狂妄了,霍将军我看你是个有能力的人,要不再考虑考虑?那废物皇帝,这些年怎么对你们霍家,你也是知道的。”吕学仁还不想和霍宁远硬碰硬。
“那就不劳你挂心了,这些年霍家遭的罪,不也有你们吕家一份吗?”霍宁远背着手,从小习武,他身形魁梧,自带压迫力,纵然此时面对前面比御林军多出很多的人,依旧能面带笑意地调侃着。
“好,既然霍将军这么不识抬举,那吕某就成全你。”
吕学仁退后一步,冲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