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梅两眼泪汪汪的,捂着发疼的脑袋,往旁边躲去。
而叶杜氏则端着锅里那碗白花花的蒸肉朝外面走去。
看着叶杜氏的背影,叶小梅有些心酸又难过的喃喃自语:
“要是我娘在就好了……”
李瑜湘看向叶小梅,神情有些迟疑,她的手僵直的抬起放在叶小梅的后背,本想说些宽慰她的话。
怎料这种情况她也是第一次见,嘴笨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最终只能化作一句话。
“别难过。”
叶小梅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朝李瑜湘笑了笑,一扫刚才的阴霾。
反倒是她来安慰李瑜湘了。
“我怎么可能会难过,我可是无敌可爱的小太阳,我是绝对不会难过的!”说着,叶小梅抱起灶台的碗,示意她待会过来一块吃。
李瑜湘抿了抿唇,回头看了眼灶台边那为数不多的木柴,决定再砍一些再出去。
等她忙完过去,却没看到叶杜氏的影子。
叶小梅看到她过来,连忙招呼她赶紧来吃,并把剩下的一小碗肉片摆在她的面前。
“快吃吧。”
“这肉你吃吧。”
李瑜湘对肉并不感兴趣,可她知道,叶小梅好像挺喜欢吃肉的,那就留给她吃吧。
叶小梅闻言,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眼神盯着那碗肉几乎在发光。
可她还是竭尽全力冷静下来,毅然决然的让李瑜湘吃。
“叶小梅,你干什么呢!”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稚嫩的少年音,随即那位少年飞奔而来,从叶小梅的面前,把那碗肉拿了起来。
只见他轻蔑且得意洋洋的看向叶小梅,嘴角不自觉勾出一抹不屑的弧度。
而叶小梅在看到面前这个少年时,伸出的双手顿时往回缩了一下,脸上不再露出笑容,反而有种担惊受怕的感觉。
“谁允许你吃的?”叶小桂直接朝叶小梅大吼。
接着他把其他的肉全部放在了自己的面前,警惕性的护住,看了一眼叶小梅,又看向李瑜湘,眉头逐渐紧锁。
“你又是谁?”
没等叶小梅介绍,叶小桂便眯起了眼睛,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叶小梅,不管她是谁,以后在这个家,你不准偷吃肉,这是我家的肉,你不准吃,你要是想吃,得经过我的同意,听到没有。”
说完,叶小桂肥墩墩的手指准备戳戳叶小梅的脑袋,怎料还没触碰到,就被李瑜湘截了胡。
只见李瑜湘还没使出半分的力气,叶小桂便直喊疼疼疼,让李瑜湘松手。
叶小梅担忧又紧张的在一旁看着。
“你!你!快松手!啊啊啊,疼死我了。”
叶小桂吃痛的叫了起来,感觉手指头要骨折了,他没想到面前这个瘦弱的女人竟力气这么大。
在叶小梅的劝说下,李瑜湘抿了抿唇,松开了手。
得到解放的叶小桂立马弹跳跑开。
他上下打量着李瑜湘,再也不敢小瞧这个女人了,但他肚子饿的咕咕叫,于是一边害怕一边吃。
叶小梅是叶家长女,生母离世后,叶父便火速又找了一个,对方同样带着孩子,比叶小梅小三岁,如今也有十一二岁,原名陈小桂,后随养父姓叶。
不过叶父生性懦弱,沉默寡言,叶杜氏性格泼辣,说话尖酸刻薄,面对叶小梅经常是打压式的指示,而对待叶小桂十分宠溺。
每次叶小梅被这个继母刁难,生父即使看到了也装作没看到,他就像是沉默的陌生人,渐渐的叶小梅在这个家也习惯了被打被骂被区别对待的遭遇。
看着叶小桂吃的狼吞虎咽,她咽了咽口水,默默的把视线转移到一旁的李瑜湘脸上。
“我先去地里撒种了,你要跟我一块去吗?”
现在虽然是冬天,但田地里的种子却一点儿没动,如果再不动,就赶不上季节了。
李瑜湘顿了顿,轻声回复,“我先把衣裳洗了,待会去找你。”
“好。”
叶小梅离开后,李瑜湘便去洗衣裳。
池子里的水一碰,几乎要冰到骨子里,李瑜湘却宛如没有知觉一样,双手触碰冰水里,一下一下的搓着那些脏衣服。
原主人的手本来是细皮嫩肉的,即使流浪,却好像没有受到过创伤,完好无损。
现下她来了,短短半天,手上不仅起了肿泡,还开始生冻疮了。
就在她最后一件洗完时,从天而降一件臭烘烘的里衣,直接砸在了她的头上。
李瑜湘猛然间闻到这作呕的味道,险些要吐出来。
她把衣服从头上拿下来,眼神沉沉的盯着一旁嬉笑的叶小桂。
叶小桂此时还在狂放的大笑,就像是小孩子捉弄成功的那种自豪感。
可他在看到李瑜湘那阴沉沉的眼神后,嘴角的笑意突然就僵住了。
随即他便挺直了腰板,指使李瑜湘把他全部的脏衣服都得洗的干干净净的。
从刚刚她和叶小梅的对话里,叶小桂得知,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他阿娘买回来的丫鬟。
这模样倒是生的俊俏,还挺有一膀子力气的。
他不由得对这个女人多了几分关注。
“你是我阿娘买来的丫鬟是吧?”叶小桂挑了挑眉,装模作样的在李瑜湘身边转了好几圈,仿佛一个小大人一样,“那你应该知道在这个家谁是老大吧?没错,就是我,你呢,只需要讨好我就行,跟着我,你保准能吃香的喝辣的。”
面对叶小桂那满嘴的大饼,李瑜湘只觉得耳边聒噪的很。
她埋头苦干,根本不听。
可叶小桂却觉得李瑜湘是被他的气质所震慑到才不说话的。
“诶,你的名字是什么?我以后叫你什么?”
“随便。”
“随便?”
李瑜湘抱着衣服去晾晒,把衣服挂在绳子上,耳边猛然传来叶小桂那如蚊子一般的嗡嗡声。
“世界上哪有人叫随便这个名字,你不会不知道你的名字吧?”
“嗯。”
李瑜湘毫不犹豫就回答,紧接着便迫不及待去厨房。
怎料叶小桂就像是一个狗皮膏药,一直粘着不放。
他扒在门框边,越发觉得这个女人十分的无趣,原以为能让她说点好听的话让自己开心开心,却没想到她就是个木头,半天不说一句话。
仿佛他不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