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头糕 第10章 番外1：琪琪的昏晕人生

琪琪的父亲，一个中法混血儿，就是个爱昏的主儿。

琪琪从小就在父亲挺着肚子昏来昏去的气氛中长大，他也遗传了父亲的基因。

当 18 岁的他听说要嫁给祖父之命，远在遥远中国的一个陌生女人时，他和他挺着肚子的父亲一起昏了过去。满屋子的女眷不知该先救哪个好.......

他坐了四天四夜火车，中间不知晕车晕死过多少回，要不是有仆人跟着，早被人轻薄去了。途径西伯利亚，闻到鱼子酱味，他嘤咛一声倒在一个中年妇女身上，那妇女差点吻他两口，幸好仆人拦开了，他直接被餐车两个员工抬回了卧铺车厢，仆人扶着他的身子，让他瘫在自己身上，给他硬灌雪梨酒，让他至少能翻个白眼张开嘴，不至于连饭都喂不下去。好不容易吃了点蛋糕，他就彻彻底底地瘫在仆人身上去了。就这样一路昏昏沉沉地来到中国，终于看见自己的未婚妻时，他直接跌下扶梯，彻底昏死在了未婚妻怀里，任由未婚妻亲吻了一路，完全没有知觉地昏到北平。睁开眼看见未婚妻，他满意地笑了笑，又彻底晕过去了。这一昏，就是大半个月，全靠打吊针吊着。好不容易醒来，拜见公婆时，一鞠躬又白眼一翻，晕过去三天。公婆说，干脆退回法国去，贺医生可不干，这么精致的眉眼，这么可爱的样子，晕了也要！

这样将养了一个月，临出嫁时，贺医生狠心给他打了兴奋剂，他这才清醒了会儿，任仆人给自己打扮了。

当被佣人扛到大轿子里准备嫁人时，轿子一颠簸，他又昏了。轿子门打开时，人们看见的不是走出来的新郎官，而是滚出来的新郎官。于是跨火盆，拜老人等仪式，都是新娘子抱着不省人事的小娇夫完成的。

合卺酒是欣喜若狂的新娘子一手抱着不省人事的小新郎琪琪，一手把酒杯送进他嘴里的。他瘫在贺医生怀里，用法文喃喃着：“亲爱的，我们生……”就彻底晕厥了。

洞房花烛夜，他完全是昏迷中度过的。后来是又打了兴奋剂，才完成了使命。

好不容易清醒了几天，看见屋里有只老鼠，他立刻又昏了。贺医生把他放在床上，软软地按摩了一番，猛烈地亲了一番，还没动静，以为又是晕死一个月的老路，结果一探老公的脉，有了！

然后他就被打了兴奋剂，听到自己已经怀孕后，尖叫一声昏过去 ，一个月后又短暂醒过来，亲贺医生两下，呢喃道：“我要生一大堆……”然后继续晕，这样过日子。抗战爆发，贺太太成为贺医官，扛着挺着肚子人事不省的小新郎去报了道。

屋外炮声轰隆，屋内琪琪昏迷不醒。好不容易醒了会儿，守着他的副官赶快给他喂点蛋糕。他仰着头躺在副官怀里，一咽下蛋糕就又翻了白眼。副官叹口长气，自己这使命！

生孩子，贺医官干脆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然后他毫无知觉地生下了儿子。

贺医官左手搂着昏死的小丈夫，右手抱着新生儿，上了火车。被饿醒的他要吃面条，看见儿子大便没法洗，立刻又急昏了。

贺医官只好用了军用药棉给儿子擦屁股，又把他猛力吻醒，一点点给他喂用酒精灯煮的面条。他吃了一点，有人找贺医官，贺医官把瘫着的他放在座位上，实在不放心，一狠心又给他打了兴奋剂，猛力亲了他几下，他微微抬着胳膊：“贺，你去吧……”

周亦宁看见他被伤兵围着骂的时候，是他打了兴奋剂，难得清醒的时候。后来他就被抢，昏了 ，醒了，跳车了，受伤了，发现又怀孕了，昏迷程度更上一层楼......

这以后，每年生一个孩子的琪琪，每天至少昏迷大半日。孩子们都知道爸爸一翻白眼，就是又有了。然后扇风的扇风，掐人中的掐人中。他在昏迷的间歇指导大的孩子淘米做饭，自己赶快说，常常说不完就又昏过去。第二天好不容易醒来一会，提着菜篮去买菜，又不出意外地被卖菜的背回家来，被孩子们放在床上，等贺医生回来，狠狠把他吻晕死，这才去做饭，喂饱了孩子，再一点点地用口度给他一点流食。夜里行敦伦之道，也是他稍微清醒时硬要求贺医生给他打了兴奋剂才行的，每次行完，他都要昏迷五六天。五六天后让孩子扶着去菜市场，然后半路就软在路中间，又彻底没知觉了。孩子也熟门熟路，让菜市场的叔叔继续把他扛回来。他只要生了孩子，奶孩子时，贺医生忍不住吻他，他就又晕死在贺医生肩膀上，等醒过来，就说：“给我打兴奋剂，我要再生。”贺医生如果不同意，他就能激动得昏死半个月。敦伦后他总是软在贺医生身上化成一滩水，贺医生好不容易把他吻醒，泼醒，打针打醒，他总是苍白着脸动人一笑：“我很行吧，让妻子幸福是我的责任。啊，我又要有了。”然后继续昏厥，贺医生只能让婴儿爬在昏迷的父亲的□□上自己吸吮。他襟怀大敞，瘫着四肢，任由婴儿吸吮，然后由贺医生抱到浴池里洗浴。再被抱回来。一摸脉，果然又有了。他好不容易微微醒来，说：“我又能去买鱼了。”然后瘫着由贺医生给他穿好漂亮衣服，孩子们扶着他，他软晕着去买鱼了。当然，又是软晕着被两个菜市场大汉抬回来。

好不容易等大儿子长大了，15 岁就知道每天扛着昏来昏去的父亲跟着母亲，带着一帮兄弟姐妹，辗转各地。

贺医官的同事都觉得她这个漂亮的丈夫有趣，尤其昏得那么有趣，而不讨厌。也许是因为他总是那么漂漂亮亮香喷喷的吧。

琪琪昏到了 40 岁，贺院长做了结扎手术后。当然这以后他还会昏，比如听说女儿不会和周亦宁的儿子成为伴侣，他昏了半个月，醒来哭了一会，继续昏了一个月；比如看到儿子收到了女生的求爱信。当然，后者是幸福的昏。被下放时，他本来因为这样昏迷的体质是可以不去的，但他硬是要跟着老婆去，一路昏死到下放点，兜里揣着孩子们的照片。

他昏了一辈子，最后清醒地和妻子看了一遍分散在全国各地的他昏过去醒过来生出的这些漂亮孩子的照片，然后一起吃了安眠药。其实他不用吃的。因为他在吃之前打了兴奋剂，和贺医生敦伦了一次，罕见地没有瘫在贺医生身上，而是站起来拉开窗帘，说：“不能再生了。”就又仰倒在身后的妻子怀里，彻底昏了。是妻子怕他又醒过来受罪，一口口地把安眠药度进了他的小嘴中。然后搂着还是漂漂亮亮香喷喷的没有知觉的小丈夫，一起奔赴了阴间。

他昏了一辈子，也幸福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