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的天,风吹的很猛。
卜芥喘着粗气,额头冒着冷汗:“梦梦梦,是梦,救命啊吓死我了,我不想被烧死!”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驾驶员和中年男站在一边。
卜芥上半身被捆着,人坐在天台上。
还是在发着烧,卜芥其实意识不太清晰了,连着快半个月没睡好,现在又烧了一个晚上。
驾驶员显然没有耐心:“商陆到底什么时候来啊,他是不是耍我们呢!”
中年男也紧张地来回走动:“不会的吧,商陆一直都说一不二的,既然他答应我们会出现,那一定就会出现。”
没过多久,商陆来了。
他带了郑冬和夏以楠,像是来参加商谈的。
商陆看了卜芥一眼,能明显看出来对方现在的状态不对,于是侧头对夏以楠说:“打电话叫救护车。”
夏以楠点头,走到边上去打电话。
商陆站在离三人十米远的地方:“我已经来了,讲讲你们的条件。”
郑冬站在边上,面色冷峻,拿着平板在记录什么。
驾驶员给中年男使眼色,中年男开口:“我们需要钱,我们要出国。”
商陆还没说话郑冬就笑了:“现在国外这么严峻,你们赶着送死呢?”中年男有些尴尬:“这个和你们无关,只要按照我的要求给我们钱就好了。”
商陆似乎觉得对方可能脑子不太好:“你们拿不到钱,也出不了国,唯一的结果就是去坐牢。”
驾驶员听了怒火中烧,一把抓过卜芥掐她的脖子:“你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我弄死她!”
商陆嘴角勾起,笑容非常冷淡,眼眸一点波澜都没有:“你抓了我的人,你觉得我会无动于衷?如果不希望自己家破人亡,还是乖乖放人。”
两位逃犯兼绑架犯都愣住了,他们绑架完全是一时兴起,根本没想到要安顿好家属。
郑冬将平板转向他们:“这是你们现在的住址,没错吧,拖家带口这么一直东躲西藏,应该很累吧,你们两个没关系,但你们的妻儿呢?”
这就是家庭的重担。
见两人态度松动,郑冬再度开口:“乖乖放人,我们可以不追究你们绑架的罪责,否则你们在牢里可就不是坐多少年的差别,而是活着与否了。”
这就是真实的无奈,压力与威胁。
商陆看了眼手表:“放人吧,警察马上就到了。”
中年男放弃挣扎,给卜芥松绑。
两位犯人颓然倒地,等待警察的缉押。
说到这次绑架卜芥有什么感想。
她很冷,深感晚上不能穿那么少。
当然最心疼自己的高跟鞋,说是限量款就几双的那种,上面的钻都飞了好几颗,其次就是身上的裙子了,可惜这衣服才刚上身就遭受磨难。
警察来的时机简直好到爆,太阳碰巧从乌云后钻出来,把尤其混乱的人间照亮,风吹得也异常轻柔。
一切都正义地刚刚好。
卜芥愣了一下,刚开始还没搞清楚状况,心想这谈判这么快的吗别的流程不走了吗就难道不讨价还价一下吗?
商陆见卜芥还站那儿开始观摩警察抓人了,伸出手四指微弯,冲她招手让对方过来。
商陆身上穿着的衣服裤子是黑的,外套是黑的,他的头发也是黑的。
袖口和手套之间露出的那一截手腕是白的。
卜芥朝商陆走去,非常淡定面带微笑,就算前一秒还是人质,这一秒也要走出飒气来。
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没走两步就有些后怕地自言自语,还有些尴尬地笑:“好,好刺激啊,就特别像那个,电视剧里面演的一样,还搞绑架……”
看起来云淡风轻,但是声音都有点抖了起来,离商陆越来越近,卜芥笑脸都撑不下去了,瘪着嘴冒眼泪花儿。
装不下去了。
非常委屈。
商陆又心疼又无奈,只伸出手把人抱在怀里,一下子就察觉到怀里的人热乎乎的,高于常人的温度,怕是发烧了。
郑冬和夏以楠在边上自觉移开视线,真是不知道有多酸。
卜芥流了几行眼泪,但不想别人瞧见,就全给蹭商陆衣服上了,后者完全哭笑不得。
卜芥还得跟着去警局录趟口供,商陆拍拍卜芥的脑袋:“还得去录口供,真打算一直哭,而且你在发烧,我们得先去医院。”
卜芥抬起脑袋,眼眶红红的,说话还带着鼻音:“你也不安慰我几句,我可是刚经历过生死哎,这可是绑架,是犯罪,我哭一下都不行吗!”
商陆曲起手指刮了一下卜芥的鼻子:“好,安慰你,你想吃什么都给你买,最多给你买炸鸡和薯条。”
“一个星期。”
“你要吃一个星期的炸鸡和薯条?”
“不是,从今天开始,一个星期内,你不许管我吃什么。”
“你吃螺蛳粉和臭豆腐我总得管一管吧。”
“最多我不在你面前吃,你答应我,说!”
“行,这一星期我就随你吃什么,要是到时候胃疼可别哭鼻子。”
“我有哭吗?”
“瞧瞧这眼睛,还没哭?”
“我说的是胃疼。”
“再不走就让你坐警车了。”
“可以尝试!”
“……”
“啊好好好,走走走走走。”
卜芥直接是被扛上来的,这会儿得自己下这几个台阶,穿高跟鞋走路震得慌,商陆先下去:“要抱吗?”
卜芥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头有那么一点晕眩。
商陆的脸色突然变了,卜芥抹了一把鼻尖,看到满手的血。
面前的人失去平衡要倒在地上,商陆上了台阶接住卜芥,把人打横抱起来:“卜芥!”
失去意识的一瞬间卜芥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完了完了怎么流这么多血不会生病了吧,该不会是白血病吧,我不要啊我身体这么健康怎么可能生病呢,为什么啊我刚说可以点很多好吃的就给我来这个是不是耍我呢,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