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芥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柱子上,看了一下四周,是个废弃工厂,满地的灰,不远处有个桌子,上面摆了方便面的空桶,还有一些吃的包装袋。
卜芥一点动不了,只能往前蹭一蹭,然后大门被砰的一下踹开,那个满是横肉的驾驶员异常愤怒:“不是你说的这个小娘们儿怀了商陆的孩子,商陆肯定会来救她的吗?”
卜芥被吓了一跳,那个驾驶员几步上前,蹲下来揪住卜芥的头发:“你说,你和商陆到底什么关系,你不是有了他小孩儿吗,怎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中年男人气得掀翻了桌子:“我们给商陆发消息,他到现在什么反应都没有,还以为你对他有多重要呢,结果是个破烂!”
卜芥舔了下唇:“这个也不能怪我吧,我们俩其实就是玩玩,成年人嘛,开心最重要,我阻止不了。”
驾驶员一把丢开卜芥,来回走了几步还是觉得不解气,往卜芥肚子上狠狠踹去:“我以为,我以为这次能拿到钱了,结果呢,你原来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我的钱!”
卜芥嘴都白了:“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啊,你……好疼。”
驾驶员抽出匕首来,抵住卜芥的下巴,双眼血红:“既然你没有价值,那就没什么用,你知道的东西那么多,我就不能放你走了!”
说着扬起匕首。
卜芥通体生凉,猛地从昏迷中抽醒。
她确实在废弃工厂里,但是手没有被绑在柱子上,还是跟之前一样反绑在背后,也没有坐在冰冷的水泥面上,地上还铺了报纸。
看来那个中年男一直确信她怀了孕。
两个人坐在桌前吃泡面,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卜芥感觉有一点昏昏沉沉的,工厂里非常冷,估计是感冒了。
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卜芥觉得肚子有点饿,于是开口商量:“那个,我有点饿了。”
驾驶员很不满意中年男对卜芥的友好态度,把叉子上的香肠丢回泡面里:“你这臭娘们儿怎么这么多要求!”
中年男指了指泡面:“泡面?”
卜芥点了点头,于是中年男拆了新的一桶红烧牛肉面,泡好放到卜芥面前,又给人解了手上的绳子。
卜芥揉了揉手腕,捧着泡面:“你为什么买卖文物,天久的薪资应该是很丰厚的,为什么还要赚不义之财呢?”
中年男闻言叹了口气:“是我鬼迷心窍,他们说文物很赚钱,一直跟我保证绝对不会被抓,我就下手了。”
卜芥打了个喷嚏,脚已经被冻僵了:“每个人要学会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有时候就是一步错步步错。”
驾驶员一踹凳子:“吃饭,聊这么起劲儿干什么!”
卜芥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把面放在一边,吸了吸鼻子,她现在鼻子已经不通了,嘴巴很干。
可以确定不是感冒是发烧了。
卜芥摸了摸光裸的胳膊,又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卜芥醒了过来,脑子真的很沉,感觉又回到上一次发烧的状态,整个脑袋都热乎乎的。
然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工厂的门打开来,外头已经天亮了,门口站着几个人。
卜芥视线模糊,看不清楚到底是谁,但是其中一个人穿着皮鞋走路,脚步声非常熟悉。
是商陆。
不知道何时她手上和脚上的绳子已经解掉了,卜芥撑着站起来,靠着冰凉的柱子,听站在那边的人说话。
“你们这么大费周章把一个女人绑到这里来,到底想要什么?”
这是郑冬的声音。
“给我们足够的钱,让警察别再追着我们,我们保证不会再回乜州,如果你想要,我们可以离开国内。”
这是那个中年男。
商陆一直没有说话就站在那边,看起来异常冷静,郑冬和两位逃犯谈判,商陆好像有点不耐烦。
郑冬闭上了嘴,商陆握了握袖扣:“条件没得谈,你们放人最好,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警察已经把这里包围了。”
卜芥说不出话来,喉咙跟冒火似的。
那个驾驶员气急了:“信不信我一把火烧死这个娘们儿,她可怀了你的孩子,你这么绝情?”
商陆眸子一扫,看到了靠着柱子的卜芥,随后移开视线,似乎是懒得再和这两人谈话,转身离开了。
郑冬扶了扶眼镜,声音冷酷:“那你就烧了吧!”
卜芥笑了一下,眼泪和身体一起滑下来,似乎是在自嘲:“说过让你不要妄自尊大吧,好了,现在打脸了。”
她听到警笛声,闻到了汽油的味道,感觉到灼烧的火焰,目之所及是刺目的赤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