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选之子：为什么拯救世界 第1章 嗨嗨嗨

公元三十二世纪，乐土复兴大学附近的报告厅高阁处，金色包厢。像远古封建时期的王侯府邸。

外围，数据流如同瀑布般流淌。丝毫没有破坏整体观感，浑然一体。

清秀少年端然正坐，双手交叉于金丝楠乌木桌上。面前摆着秘盒。

里面是他从世弃区带来的500g恶葛，也是他本次交易的筹码。

指针指到12点，古朴的纹龙漆门被缓缓推开。

正红上装，白绣花裙，挂着标准笑容。智械小姐款款走进。“K先生马上就到，稍等。”

“嗯”少年不多做言语。

智械小姐“在此之前，我先将包厢‘检查’一番。”

少年点头，“麻烦你了。”

她用开了扫描的仿真手指抚摩占了将近十米的空间的镂空象牙屏风。

拼接处的缝隙，她会打开红外，格外关注。

屏壁分别刻画从23世纪开始到30世纪乐土的历史。

越靠前，象牙越黄朴。海洋之兴，人间萧条，异种进化，混沌斗争，第一集权，失控污染，乐土重建。

智械小姐眼里流露出转瞬即逝的赞赏。

这是出自高阀的孤品历史屏风：《千年风韵》，每一处都是时间的印记。价值连城，当世无双。

当智械走进少年的时候，他下意识用左手按住秘盒。

“放心，这东西只是对于你这种穷孤儿奢侈。”智械眼中模拟出一丝戏谑。

何修砚握紧拳头，恨其不争的是，智械小姐所说的的确是事实。

何修砚话里带刺，好似在夸赞：“先生收购的价格远高于市场价，也让些不跟钱过不去的人有些出路。”

500g的恶葛，市场价1万点生机玉。这是他出生以来干过的最大一单。何修砚甚至把这些恶葛看的比命重要。

“这次我不是来和你拌嘴的。”智械小姐旋即半跪在乌木桌上，一手撑着窈窕的身子，一手挑起何修砚下巴。“这次，还有一次交易必须要你本人到场……”

何修砚甚至可以看清智械眼中的萤绿瞳环，和微启的朱唇。

气氛立刻变得跋扈嚣张。

说来迟那时快，何修砚抬手压住智械后脑勺，狠狠向桌面撞。忽而手中一空，何修砚惊，立刻收力。

刚刚在何修砚面前的智械小姐和桌面的明制茶壶消失不见。

何修砚猛然抬眼，她站立在包厢另一端的青石劲松的盆栽旁。

智械顺手提起仿明制茶壶，将沸水浇入盆栽。土壤下降将近2毫米。

密不透风的孔隙和滚烫的茶逼得伏藏于中的两只影虫跳出，落到抛光的乌金地板上。

智械道“再发现这儿又出现不该出现的东西，交易立刻终止。”

没有任何人道歉。

何修砚沉默，深吸了一口气，尝试使自身放松。现在露怯，等会儿的谈判就会落入下风。

他有点防备。乐土绝对不是什么温柔乡。作为孤儿的何修砚比常人见更多人心险恶，因而常常谨慎行事。

有时候交易方的智械就喜欢在交易前摆他一道。如果他道歉赔笑脸，反而会容易被骑在头上反复压低价格。

他不敢懦弱。

然而K先生本人是极为不错的。是从十岁多就开始资助何修砚的慈善家。每次都以两倍于市场价的佣金作为交易。

或许是中意他这个一品精神力的孤儿，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精神力来源是人的大脑，当一个人精神力充足时，便精力充沛，智力超群。反之，容易萎靡不振，效率底下。精神力被誉为“三十世纪的新能源”，不同于落后的化石能源会产生污染，也无视氢能棘手的储存问题。它完全无污染，易获得。大众采集方法，仅需一套特殊的全息游戏设备，进入的“供养体”会在欢愉中抽干精神力。

乐土官方的精神力一般集中于供养体中心输送精神力的管道之中，少量的逸散在空气之中由修炼者吸收。

理论上，精神力品级越高，吸收速度越快。精神力最好的储存介质是生机玉，一种高压低湿度下变质氧化物矿石，然而由于其较为稀缺，生机玉不作为传输介质，而作为现代的实体货币深埋于国家银行。

乐土居民一般以虚拟货币的形式将生机玉存入脑内芯片由总AI灵思管理。实体形式就是乐土政府发行的纸币附着着不等量的精神力，单位是点。

生产需要精神力作为能源，生活需要储存精神力的生机玉作为货币，日常生活缺少精神力就会倦怠。32世纪的乐土，以人为本。

天下三分，乐土，世弃区，云中神国。

人间萧条的时候，旧时代的社会性丧钟敲响。当失控污染发生，旧时代将永远的深埋在幽深的坟墓。

世弃区是旧时代人类污染环境与过度开发的区域。

里面没有文明，只有数不胜数的低智污染物。是对除了精神力以外其他能源最残忍的反戈。

乐土格外重视生态方面，赵河山皇帝坚称不可重蹈旧世纪人类的覆辙。

然而整个蓝星的运转需要庞大的能源。不可能人人都是既得利益者。

资源稀缺下，阶级是必不可少的。首当其冲，是按照精神力的品级。

这是延续2个世纪的规矩。当乐土居民在母体或仿生仓一出生，随之就是精神力筛查。居民的按天赋分五品，一品最优，五品最次。

品级关乎什么，众说纷纭，目前最权威的两种说法是：影响修炼速度和吸纳逸散在空气中的精神力纯度。

乐土不存在任何残障保护机构。如果婴儿连五品都达不到的话有两条出路。

一，直接送去供养体中心，成为支撑乐土生产生活的电池，用全息游戏持续麻痹他们的一生，抽取精神力为整个乐土供能。供养体占乐土总人口的百分之十。

二,花天价的赎金，给他们购买乐土居民的身份。不过精神力低品的人，若非门阀，在社会上活得也是举步维艰。

奇怪的是，何修砚作为一个孤儿，却没有经过专业而合法的检测程序，只能说明他的母亲诞下他时是完全的自然分娩。——在乐土是违法的。

小何修砚在风雪夜孤零零地在人鱼始祖水卜云的雕像怀中。无依无靠，面临着被冻死或饿死的危险，身上只有一支曾经镌刻过花纹的羽毛笔放在旁边，血迹与磨损的面纱下隐隐约约能看出“何修砚”三字。

赵广州在风雪夜捡的那天，发觉灵思信息库没有他的信息后。赵广州第一时间抱着何修砚去筛查精神力品级。

一般的二品精神力在家族里就可以算是天之骄子了，比如人鱼族水千悦，飞鸟族的乌叶糍，猫科族的苗落思，熊族高荧惑等等，至于一品精神力，更是凤毛麟角，大约……1000万出1的概率。

何修砚一品。

量子检测仪的结果出来那一刻，小何修砚就脱离了去供养体中心的命运。

命运就是这么可笑，像跌宕起伏的乐章。以破落流离的身世狠狠打击他，又以极高的天赋妄图托举。

乐土并非乐土，社会有两把尺子，一把是精神力品级，一把是家世靠山……。

何修砚低眉，努力掩盖一下不愉快的回忆。

抽回思绪，分针已经指向6。

K先生如约而至，戴着赤金面具，露出高鼻薄唇。一身玄青中山装，看起来颇有文人风骨。

何修砚却在檀木焚香下隐隐约约闻到淡淡的血腥味。K先生的穿衣风格古今中外没有定式，面具也是常换。何修砚虽然与他打了十年的交道，但是还是不敢确认，如果K先生摘下面具，他能否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K先生接过智械递过来的青细丝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尽管他的手指已经光洁如玉。

青丝帕被随意放在一旁，似柔骨的少女。

智械趁机递来新泡的茶。K先生接过，询问：“世弃核心区的恶葛带来了吗？”

何修砚不卑不亢地答：“500g，只会多不会少。”

K先生用杯盖撇去浮沫，略显欣赏地点头：“不错，以精神力F级的实力，好多人都以为你有去无回。”

呵呵，何修砚腹诽，实则他确实差点回不来了。

好在他遇到的都是D级以下的，跑和躲还奏效，不然分分钟钟都要因为精神力耗竭得跪。

如果可以，他真想好好敲诈……抬点价。他的短期目标，想有自己的一个家，首先就要有一套房，哪怕是他现在租的最低等的安置房。

何修砚有一品的精神力，想收养何修砚的人不少。但何修砚每次都会悄悄地跑出来。

真的想把他当成家人还是当成工具，他是一眼清楚的。如果有人家不是冲着何修砚是一品精神力就领养他，何修砚或许现在是某个家庭的孩子。

没有，这么多年竟然没有。

K先生忽然发问：“我知道你这么多年保持独身，就是为了找到一段纯粹的感情。不管是亲情，友情，爱情。”

“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你没有价值，谁会愿意了解你。”

“家人会为了钱大打出手，朋友以利而合又必将以利而离。爱情？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结婚是阶级上升最便捷的手法。”K先生闻着茶香，不喝。看似对何修砚进行好意的劝导，语言却充满讥讽。

何修砚眼神倏尔变得冷淡：“先生，您只猜对了一半。”

“哦？”

“我早已经接受了价值至上的社交法则，我今天在这和您坐着，只是为了得到恶葛该有的价款。除次之外，我并无所图。”

何修砚思考片刻，一顿：“哪怕是您让我亲自到场，我也并未有任何因为您准备施舍我而肖想的可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K先生会突然提起他孤身的事情。何修砚感觉到被冒犯到，他二十三年来，承蒙了不少人的关照，但是最主要的是他凭借自己的本身爬上来的。

在为生计发愁时，何修砚也没落下学业，以前列的成绩考入排名第三的乐土复兴大学的生物基因学专业，并且顺利考研上岸成为今年乐土复兴大学的研一学生。

有人说，这是何修砚精神力品级高，所以做事效率就高。只有何修砚自己知道，那夜夜的灯光下睡眼惺忪，兼职时的白眼与丢脸造成的一次次社会性死亡。

生活早将他捶打的皮糙肉厚。

“你很像……”K先生故意顿了一下买个关子，“咱们伟大的皇帝赵河山。一百年多年前，乐土还没建立时，他和我是同僚，一品的平民皇帝。”

何修砚无奈道：“我只是个无名小卒，还请先生调笑时口下留情”

K先生继续侃侃而谈：“年轻人，开不起玩笑可不是一个好特性。”K先生的外表看起来不过30出头，直觉告诉何修砚，他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怪物。

何修砚心中明了，无论是K先生的调侃还是提醒，都透露出一个信息——在这乐土之中，即便天赋异禀，没有背景依然寸步难行。

K先生停止了品茶的动作，道“这次直奔主题吧。”

智械小姐立刻停止了舒缓的沏茶流程，自觉地退出象牙屏风之外，警惕地监察四周。她封闭了所有的通讯接口，只留下必要的监控。

何修砚眉头紧锁，显而易见，K先生口中的交易必然非同小可。

房间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透过袅袅的茶香，K先生深邃的绿眼睛打量着何修砚，似乎在掂量他的价值。

“恶葛，金钱，对我来说都是小事。”K先生说着，敲了两下秘盒。恶葛在晶格拍卖行，至少也得引起数十次的拍卖声。

然而，此时K先生轻飘飘的话语，好像恶葛只是用来考验何修砚的雕虫小技。

“但这笔交易，不涉及这些。”K先生一反常态，语气突然严肃，目光如炬，“一个被遗忘的秘密，它关乎乐土的未来，以及你我的命运。”

【狗蛋:生机玉＋20000点，目前可流动余额22300点】

何修砚很没有出息的在内心咋舌，先不论这次任务的危险性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像K先生这样大方的金主，刚才略微的不满一扫而空。

“秘密？何修砚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格外平静“听起来是个大买卖。”他调整面部肌肉，呈现标准的漠然表情“那先生是否愿意分享这个秘密？”

利益面前，没有永恒朋友与敌人。

K先生微微点头。

智械小姐回到屏风前，低头，单膝跪地，捧着红天鹅绒软垫。

轻柔的白纱覆于其上，微微隆起。

“秘密的价值，在于利用。这个秘密需要阁下以自己的能力去挖掘。”

K先生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目光如炬，他的声音虽低，却如晨钟暮鼓。

【挖掘它】

K先生抬手，缓慢地从顶端提起白纱。时间仿佛静止。

一把镶嵌水蓝宝石的鎏金钥匙与玉牌，红绳将它们松垮的系起来。何修砚的目光紧随着K先生提起红绳的手。

何修砚心底隐隐有一种的亲切感。耳边响起内置AI狗蛋的声音。

【狗蛋：这是十一大圣物之一，摆渡钥匙。】

【圣物，据说第一集权建国后，集全蓝星之科技与精神力淬炼之法，与星河漩涡等外星达成铸件协议，共同在11个高端领域淬炼11件圣物，以大幅推动技术发展……】

【圣物融入精神力之后，拥有器魂。恰逢各星内部政权更迭，协议难以为继。器魂不甘为人驱使，联合研发伴生诅咒。】

摆渡钥匙在K先生掌中闪烁着神秘光芒，何修砚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深思。

【诅咒协定之时，器魂为了谨防受诅咒者对症下药，将诅咒随机分配到各器魂之中。】

【比如赵河山皇帝，承受圣物“英灵碑”的荣光，受“预知之眼”盲目诅咒。还有教皇初春雨，5世纪之前，凭借圣物“星际花园”，建立云中神国，承受“星云系列”永世孤独的诅咒。】

圣物的诅咒，使得它成为禁忌之物，却也是世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圣物一旦现身，便会引起难以想象的癫狂，它们的强大几乎让人忽略诅咒。】

【然而圣物需要挑选它的主人。适配度越低，效果越差，诅咒越深。】

何修砚不由得心中一惊，纵然他知道K先生背景神秘。但是，圣物意为着什么。

目前公开的圣物英灵碑的所有者，乐土最高领导人，赵河山皇帝和空中花园教皇初春雨便是胜于雄辩的例子。

何修砚平时只能在政治性新闻上看到赵河山陛下。云中神国教皇的消息一直被乐土封锁，但是初春雨的名讳也在各种教科书和口号上屡见不鲜。

智械小姐向K先生示意，俯身捧着摆渡钥匙请何修砚过目。

摆渡钥匙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异常亢奋的嗡鸣。那把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摆渡钥匙仿佛在急切地向何修砚诉说着它的过往。

何修砚想多打量几眼圣物，碍于交易对象K先生太优雅了，他暂且端着架子，盯着K先生的鼻尖金子的反光。

……不一会儿，智械小姐毕恭毕敬地回应K先生：“适配度百分百。”

【狗蛋：嘶——果然】

K先生微微点头，好像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般毫无波澜。

他总是这样胜券在握。

何修砚将其归咎于自己一品的精神力，适配度百分百也算见怪不怪。几乎所有的教学机甲，也都是和他百分百的适配。

但是他没有配置一套机甲。

市面上的机甲最次的也动辄十几万点生机玉，属于上流标配。

例如高家子弟青黄不接，只有个高荧惑勉强入流，却专爱收集各类机甲，用奢侈来弥补缺失的虚荣。

机甲完完全全就是钱的事。

如果不是贫穷，何修砚大概率是不会为各种悬赏任务卖命的。

所幸何修砚孤僻，不然被适配度只能达到百分之二十甚至三十的一般人知道，包是加急脑血栓附赠抑郁大套装。

“我决定把这个附义务的赠送给你。”K先生细品几口茶，缓缓说。

“义务？”

智械小姐用手心投影出一份拟定好的合同，排版和字体完美地切合乐土基本公文的规定。

有义务他反倒放心一点，不多。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很多诈骗都是利用人心中的贪念。

甲方义务：一.赠送圣物摆渡钥匙。

二.如果乙方义务二履行，帮助乙方探寻其身世。

乙方义务：一.抽取自身血液400ml。

二.乐土复兴大学军训考核后乙方生物实验报告发布前，乙方认甲方为义父并向社会公开。

“我很好奇。我不过就是个孤儿，除了精神力品级比较高以外一无是处。抽血是为什么？收养是为什么？虽然圣物的吸引无与伦比，可这份合同很明显涉及到我的人身。我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何修砚顿住，一字一句的询问。

“是合同的内容让你有所顾虑吗？”K先生玩味地反问。“如果我是你，这份合同无论如何都是划算的买卖。甚至义务就像权利。”

“所以我才有所怀疑。”

K先生轻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哈哈哈哈，有便宜还不肯占了。”

“我希望您回答我的疑问。”

K先生摇头，“现在不是时候。”

何修砚再次逼问：“难不成，我和您有血缘关系？”

K先生依旧摇头，却笑而不语。

见何修砚迟迟不签，智械小姐不由得冷笑“机不可失，我们没有耐心和你耗下去。”

K先生打手势让智械小姐安静。“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何修砚不得不闭嘴。

何修砚再次郑重地浏览。有些无非是一些中规中矩的保密，平等交易，解决纠纷的方法。拧开笔帽，挥墨签下自己的姓名。

在智械小姐的协助下，何修砚将左臂伸向智械小姐，后者用一种精密的仪器轻轻刺入他的静脉，抽取了200ml的血液。血液被迅速封装在透明的试管中，智械小姐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入一个特制的冷藏箱内。

刚才的操作重复，智械小姐又抽取了何修砚右臂的血液200ml。何修砚很想提醒她无论抽哪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区别，想了想，还是住口。

或许她在下什么药物。

何修砚同样擅长各种药剂组合，干扰素α型诱导剂，己内酯酶抑制溶液……。就算是最坏的打算，他真的成为K先生的傀儡，那也是不枉拥有过圣物。这几乎能让每个乐土少年为之兴奋的机遇。

令人诧异与不安的是，生物基因专业的何修砚并没有在空气中嗅到任何熟悉药剂的味道。

K先生浮现出满意的神色“合作愉快。”

摆渡钥匙则静静地躺在何修砚摊开的手掌中，似乎在等待着新主人的驾驭。

钥匙一接触手心，何修砚就感受到一股微妙的能量在体内游走，但似乎找不到归宿，急得在何修砚浑身寻找。何修砚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着这股能量，它如同一条游丝，在他的血脉中穿梭，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感。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脑中的精神力精纯了少许，何修砚顿觉神清气爽。

这股能量好像在寻找什么地方安置，但是最终只是滞留在脑海中，或许有什么地方更适合安置它。

“摆渡钥匙有股能量在我体内游走，我该怎么安置它？”何修砚有些茫然。

K先生依旧没有正面回答。“圣物的主人是你，不是我。我只能发挥一个引路人的作用。”

“您的目的？”何修砚趁机又问，试图诱导K先生说出真相。

“你就当我为了以后的赵河山和初春雨能感谢我吧。”

何修砚抬眸，用困惑地目光凝视着K先生的眼睛。传说失控污染时，赵河山也曾受过来自星河漩涡贵人指点，然而传说中的贵人已然仙逝。

由于K先生完全与硅基的星河漩涡人不相像，何修砚一闪而过的怀疑暂且搁置。

“圣物一经现时，便会掀起腥风血雨。”K先生似乎在回忆“如果你像赵河山，初春雨那样完完全全掌握了圣物，能够运用它毁天灭地的威力，你会选择做什么？”

会做什么？何修砚愣住。

攒攒钱，干点想干的然后宅在家里到死？说实话，何修砚归根结底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天赋好一点的研究生，并且还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无依无靠。连混吃混喝摆烂等死的权利都没有。

其他同年龄段的男孩可能幻想当英雄，开后宫的奇幻经历。但是何修砚他本来连生计都担忧。

现在一下子金主K先生的打款让他一时半会儿不用烦恼生活问题，却又开启了奇怪的哲学话题。

“先生，这个问题太过复杂。”何修砚沉吟。那股能量在他的脑海中安定，等待他的回答。

K先生细品香茗，“你可以现在不说，但你最好尽快的给出答复。”

何修砚像往常一样道谢，告辞离开。

“先生，很难想象，这种生物……”，智械小姐惊奇地感叹。

很显然，比起圣物，他们更在乎何修砚。

K先生与何修砚进行了为其十年的资助□□易。这十年，他一直保持着对何修砚的资助□□易，保持这小子饿不死，但也不会让他活得太滋润。也一直阻止何修砚期望的美好家庭收养何修砚。

K先生将食指置于嘴唇，做出噤声的动作“每一种存在都有其价值和意义。”K先生目光深邃，似乎能洞穿无尽的宇宙。三百年前，皇帝赵河山便是借着这目光审视着未来的版图。

另一边，深海恐怖，随着预知之眼缓缓睁开，初春雨七窍流血，满目震惊。

“咳咳，一个白板？……不对……。”

如果先天的精神力品级代表着输出输入精神力的纯度，那么后天提升的等级代表强度。

二十三世纪的乐土，18岁时会统一以学院的形式辅修精神力。从G到A级，代表递增的精神力强度。但是大多数有家族的进化人会选择少年时家族集训，相对于散修会有先发优势。

家族依据进化而分，尽管有些人出生并非某家族的人员，凭借自身本领也可申请加入。

所谓进化，从水卜云教授的人鱼化开始，延申到方方面面。与动物基因相融合已经在《乐土大宪法》中被允许，被成为进化人，没有则被称为白板。乐土处于资本向共产调和的形态。资本巨头的代表为四门阀五世家。乐土有首《世家谱》，相传发源于直辖州安日州：

杨（羊族）工业，赵（白板）政治，白（兔族）服务，高（熊族）傀商。

张（虫族）金融，水（人鱼）生物，吴（象族）军权，周（犬族）能源

乌（鸟族）基建，李（两栖）娱乐，谈（狐族）副业，权（乐土）归中。

方便识记的同时也反映了阶层的相对固化。

——《乐土启蒙读本》编写人：谈京骨

何修砚正是一个没有家族支撑的白板。

这一届研究生都是F级，但是何修砚属于修炼较快的散修，正好与砸资源的世家子弟打成平手。

——

你们好呀！我是见笑艺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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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嗨嗨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