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艾尘喝下苦药后,用金针扎进下腹穴道,捻针,然后跪坐在铺着洁白纱布的地上,静静等待。他原来也会紧张害怕。
他深呼吸,开始了。
依旧平坦的腹中开始缩痛。
他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塞进嘴里,双手撑住床边。
阵痛袭来。
还不够,他自罚式地继续用金针扎穴位。
痛苦令他咬紧纱布。他仰头,闭紧双眼,剧烈的缩痛,身下暖流终于流下来……
一阵更强烈的宫缩,他咬紧牙关不住闷哼,分开的膝间血像下雨一样淅淅沥沥落下……
一阵清晰的骨肉分离的剥离感。他忍不住拿下嘴里的布,隐忍而痛苦地低吼了一声。
终于他倒了下去,痛得不住抽气。在冰冷的地上躺了一会。他颤抖地爬起来,腿间全是血,他把满是血的纱布拿起来,仔细端详上面的骨肉,已经三个月了……
他绝美的脸上流下一行清泪。
他会遭报应,但是他不能生下那人的孩子。
……
小产第三日,那人来到他的医馆。
“你病了?”那人坐在他床边关切地问。
“嗯,接触了风寒的病患,自己病了,门主最近还是别来了,”他躺着裹紧被子,说话都没力气,声音虚弱。
“你脸色很差,要紧吗?你给自己看过吗?都说医者不自医,我还是给你请个大夫,”
“别。我真的没事,我只是想休息,”
“那我陪你,你睡,我陪着。我明日要带子默去恒山,要下个月才回了。你好好养病,届时我陪你中秋赏月,”
陈艾尘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就闭目养神。长胜门主就这样静静陪着他美貌的医仙。全然不知他刚经历小产,其实现在还在不停出血。他一早点燃了艾草掩盖了血腥味,烧掉了所有换下的带血的纱布。他这次小产是对自己下了重药,导致大出血。身子连底子都损伤不轻。以后他应该不能再有孩子了。
怎料在恒山因为计划之外的事耽搁了,赶不上中秋了,长胜门主决心嫁祸给桑氏一家的同时,却对爽约心生愧疚,虽然只是迟几日回,还给他写了一封情意绵绵的道歉信。
陈艾尘看都没有看,就随手塞进医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