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晖话戛然而止,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菅宫弦看他这反应,可能是药效起作用了?
得赶紧想办法离开现场才行,菅宫弦轻咳了声:“让你把我的房间弄一团糟,还把我的书画给弄成这样,这就是给你的报应。”
她挽住楚宴南的胳膊,想将人拉走,附在他耳边道:“咱们快走吧,去我娘那儿。”
楚宴南看出了她的小心思,笑道:“听夫人的。”
刚离开不久,院子里就一股难闻的味道经久不散,菅晖在这一天绝望而归。
南边院落,简约朴素,杂草丛生,几只鹦鹉盘旋在房顶,上来回嬉戏,院子门口,倒映出一面小小的湖泊。
菅宫弦刚走到院子门口,采鸳跟在她身后,小声道:“小姐,刚才奴婢没用。”
菅宫弦摸她的头:“没事儿,刚才那情景任谁也不会贸然出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没有受伤就行。”
采鸳点头:“谢谢小姐。”
楚宴南在后面走着沉默不语,菅宫弦总感觉他哪里不一样了,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这人阴险得很,若是被他抓到把柄或者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下场真的会很惨。
菅宫弦走在前面,手里紧张的都出汗,屋子里面宽敞清凉,可就是太过朴素,没什么人气。
灵清素骨骼精致苍白的手上拿着绣花囊正在缝缝补补,洁白的眸子抬起的瞬间,瞳孔微微放大,看清楚来人后,笑着道:“采雀,帮我看看,是不是弦儿来了。”
采雀停止擦花瓶的动作,转头看了看:“夫人是小姐来了。”
菅宫弦走进去,坐在灵清素旁边的踏上,柔声道:“娘,你眼睛怎么了。”
灵清素笑道:“娘,要没事儿,就是看不大清罢了,过会儿就好了。”
她瞻仰看到门口还站着个人,问道:“这位是。”
菅宫弦说:“是提督大人。”
“就是弦儿的夫婿,对吗?站在门口干嘛?进来。”
菅宫弦轻咳:“夫君进来呀。”
楚宴南挪动步子,这才走了进来,灵清素缝完最后一个针线,拿起囊袋将手腕上的一个细环放了进去,菅宫弦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见灵清素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进了囊袋里。
随后将囊带扎好,菅宫弦赶忙握住灵清素从手腕的袖子上撕了一块布条下来,将伤口处绑好,急道:“娘,你这是做什么。”
灵清素嘴唇苍白她虚弱的笑着:“娘的,时间不多了,弦儿从前娘没怎么教导你,但你要记住娘之前同你说的话,这灵囊娘便交于你一定要保管好。”
灵清素点头:“你收着吧,娘没事儿。”
房屋中死气沉沉,菅宫弦还没同灵清素叙旧多少,灵清素便以不便久留娘家让她回去的理由,打发走了。
菅宫弦自从出了宰相府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采鸳搀扶着她,上了马车后,她撑着下巴,看向窗外的风景。
她被拉进这个小说世界中的意义到底何在,想念现代世界的手机,想念空调,想念冰棍,什么都想念。
菅宫弦大脑正放空着,楚宴南冷笑一声:“怎么回去就这么不情愿,你那母亲恐怕不是普通人族。”
菅宫弦不明所以他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有些生气道:“你什么意思,我娘怎么就不是人了?”
楚宴南面上堆着笑,而眼中却透露出一股寒意指了指她手中的囊袋:“打开。”
菅宫弦照做打开了囊袋,猝不及防间一股红色的灵气蔓延整个马车,淡淡的血腥味围绕在空气中,囊袋上方一个小血珠浮现出来,刚接触空气不到两秒,直接就飞进了菅宫弦额头间,消失在上面。
菅宫弦瞳孔愕然睁大,她的脑子里仿佛被打入一个无形的结界,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自己身处一个异空间,周围近是粉红色的结界。
不远处,一座座山陡然浮现在眼前宽阔浩瀚,每座山上都有一个巨大的殿,一直绵延近天边,这里的花草几乎都是五颜六色的,仿佛生长在一个不属于地球的平行世界当中。
天空上成群的凤凰飞翔者精锐的叫声,响过整个天际,那凤凰的羽翼是五彩斑斓的,划过一道浅淡的彩虹。
菅宫弦看着周围的一切脑子一片空白,想要触碰却触碰不到自己,仿佛身处在外面,与这里格格不入。
“灵儿,等等,我跑这么快干嘛,咱们灵族啊!可是要称霸整个大陆的。”
“你你怎么这么说话?你不怕那些人类呀,祖母说过那些人类不可信的。”
不远处嬉笑声传来,女子甜美的嗓音,回荡在整个空旷的草地上。
菅宫弦被困于小小的气泡当中,那两个女子似乎看不见她,直接穿过她的身体跑了过去。
单看那两个女子穿衣打扮就不像是京城中的人,粉红色裙摆拖地,白色发丝飘银,脖子上挂着个银白项圈,发出耀眼夺目的光彩,额头上带着白色发带,发带的中间有着繁杂的花纹。
她突然意识到,这熟悉的穿衣风格,这熟悉的抹额这不就是原身的母亲吗?
那她们口中的灵族,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菅宫弦移动步伐,那气泡竟也跟着她移动起来,如果说如今没有灵族的话,那这就是原身母亲为她打造的一个幻境。
其中一个女子,长相甜美清纯,这简直就是缩小后的原身母亲啊!
谁能想到如今的宰相夫人,曾经竟然长得如此倾国倾城。
怪不得原身的样貌也和她的母亲占一大半儿吧!不过菅宫弦就有些奇怪了,她的样貌怎么能和原身长这么像,或许应该是系统用她的样貌做了模板吧。
灵清素蹲下身采了朵莲花,那水池里的鱼饵瞬间长大一倍,高兴的浮在她脚边吐着泡泡。
灵炅手上拖动着灵球,在一旁同树精玩耍,又跑过来,询问灵清素:“素,咱们得快些回去了,不然祖母该不高兴了。”
“走吧!”
菅宫弦刚想跟过去,画面突然一变,火焰四起,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刀光剑影间,灵族的大殿火烧的烧,人类抢的抢,这场大火持续了三十九天,惨叫声,抽丝剥茧,把灵族身上的灵气全都稀释殆尽。
一望无际的草地犹如人间地狱,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弥漫的硝烟在空中飘散,熊熊火光映照着天际一片血红。
灵族退无可退,唯有背水一战,置死地而后生。
昔日高高在上的灵族公主,本是金枝玉叶之躯,如今被那恶心不堪的人族踩在脚下肆意折磨,丢弃尊严节操,苟且偷生,以血洗血。
灼残破血衣的尸骸零落满地。长枝断臂渗出猩红的雨雪引得。
石斧的飞鸟凌空盘旋,发出阵阵恐怖的鸣叫,时而俯冲向下。巨大的翅膀贴地飞琼,蓦然掀起阵阵新风,令人毛骨悚然。
一女子披着单薄的纱衣,瑟缩在殿外,眼角一颗泪珠落下,预示着灵族灭亡。
有不少灵族人,逃走了可以躲不过那些官兵长枪的追杀逃到天涯海角,也预示着死亡的预兆。
菅宫弦看着这一切,本来与她无关,她没有出现在这场战争中,她只是一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这场战争似乎已经过去百年。
灵族都是女子,并且拥有绝世的容颜,有不老的本领,可她们的致命就在于心口处,灵族女子容易将真心托付他人,却换来遍体鳞伤的折磨。
灵清素紧紧裹着身上的衣料,目光呆滞,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恍如昨日。
她是灵族的圣女,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可那人族想要得到至宝,想要长生不老,想要灵力突进。
可不能就是简单的掠夺和争抢。
人类就是这样**战胜一切,一旦有了**,人便不再是清纯的人。他们早已忘却自己的本质,而变成一头可以吸血的怪兽。
灵清素看着那宫殿快被焚烧殆尽,心头猛的一颤,就在即将昏睡过去的时候,一道清澈干净的嗓音响起:“姑娘,你没事儿吧!”
灵清素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间握住了一个人的手,那人的掌心粗糙拽的她生疼,但她还是跟那人走了,后来她才知道那人是个上京赶考的书生,偶然路过战争。
而那战争也早已过去十天,灵清素身为圣女被灵族保护的很好,后来那书生,迎娶了她,几十年如一日的对她好,可是好巧不巧,村里的人发现灵清素几十年都没有变老,开始将他误认为是妖怪,对其打骂,将他们赶出了村庄。
而那书生为了护她,是个软性子被村民活生生打死了,灵清素逃到天涯海角被赶路的人救下,他们都沦陷在灵清素的美貌下,
灵清素当过丫鬟,做过妓女,沦落过在街上乞讨,几十年如一日的孤单,如影随行,后来她利用自己本身的治愈灵力,给人治病,救了一位达官显贵。
那达官显贵就是如今年轻的宰相,宰相沦陷于她的美貌,也为了报恩就娶了她。
十里红妆,一袭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缀着米粒儿似的南珠的喜帕她绝世容颜,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乔治的身材,慢步行走间,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浮起,美到令人窒息。
可就是这样一个她,却在婚后惨遭冷落,被遗弃在小院里无人问津。
当初迎娶她前的誓言历历在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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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幻境(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