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天下 > 第158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陈敬之大意遭暗算

天下 第158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陈敬之大意遭暗算

作者:李君若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7-04 18:53:04 来源:文学城

闽南的二月,天气晴好时,已有夏日况味。

爬了满墙的藤萝绿意盎然,藤萝边的水池里,几条锦鲤悠闲自在。

四季如春的地方,鱼尾葵枝上新生的枝叶在提醒人们,这是春天。

陈敬之正月初十便收到京中的飞书,说了皇帝重掌朝局,他父亲也复位。这些,其实在他预料之内,李承琪想反,天下民心难归顺。他们运筹了这么久,操之过急只会自毁前程。

他回了书信,告诉柳文暄自己暂且先不回京,是以未动身。

闽南一带,正月有请神习俗,各地从年初一直忙到月底,陈敬之和各地方县官都没闲着。

直到正月底,朝廷命各地官员回京述职的急递下来,顺道一封诏陈敬之回京的圣旨,陈敬之这会子就没法了。

陈敬之打着赤脚坐在门槛上,裤腿高高卷起,脚上有草鞋勒出的痕迹,目光随藤萝边水池里的鱼影游动。

正午的阳光隔着鱼尾葵树梢洒下来,树影正好落在陈敬之的身上。

他手中拿着圣旨一筹莫展。此时离天朗去东瀛已经一个月了。时至今日,天朗都无书信过来,陈敬之心中不免担忧。天朗虽对东瀛熟悉,到底不是藤原的对手。若天素真的还活着,想脱身定然不容易。他虽想运筹于帷幄,奈何鞭长不及马腹。

思前想后,竟找不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门外,崔林风尘扑扑拿着信跑过来道:“大人,手下收到虞信公子的亲信送来的密函。”

陈敬之拆开信笺,微微舒了一口气,沉声道:“虞公子真是言而有信之人,这样的事他想都不想便答应了。”

崔林抹了抹额头的汗。陈敬之跨过门槛趿了草鞋,拿着信笺来到案前,提笔舔墨,写了四五张书信。笔罢,他将信笺吹干,装进三个信封,递给崔林道:“阿文阿武两个去了夷洲,若是他们回来,一定要将这三封信交给他们。另外两个你自己拿着,沿海一带有任何动向,尤其是有东瀛势力入境,拿着我的亲笔书信去漳州府求支援,若是阿文阿武要用兵,便让他们拿第二封书信去闽中求援。

崔林知道钦差近来经常去沿海查看,似乎在等什么人。

过了片刻,一小厮过来禀报:“大人,漳州知府贾锡年的车马过来,接您去府衙,说给您践行。”

无事不登三宝殿,陈敬之笑了笑,道:“他也要回京述职,给我践什么行?”

陈敬之说着,便趿着草鞋出去了,他这一身打扮,活像一个没什么出息的老农人。

贾锡年毕恭毕敬等着陈敬之,这回倒没穿官服,而是与陈敬之一般,卷着裤腿,穿着草鞋,像是刚从哪个修筑工事的地方回来。

这两三个月贾锡年瘦了不少,倒显得比之前更为精神干练。贾锡年笑呵呵道:“大人,今春要疏浚的沟渠都已修好了,下官想借着给您汇报的当儿,顺便给您践行。”

陈敬之用手挡着望了望太阳,日已微微偏西。他再瞅瞅贾锡年,笑得阴阳怪气,总觉得这厮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瞒着他。不过,他还真想这厮葫芦里埋的什么药,且各地工事,确实要去验收,便笑道:“也是,本官也好些时日没开荤腥了。”

崔林挑眉,中午不是吃过烧鹅嘛?

陈敬之不推辞,上了马车。

崔林跟着去了府衙。

一路上行了半个时辰,崔林说戴着陈敬之视察视察各项工事,都完成得不错。老百姓干劲十足,皆在忙春耕。

一二个时辰过去,回到府衙时,天色已暗,酒席片刻就备好了。

外头有鼓乐吹奏之声,贾锡年陪笑道:“大人,今日是二月二,龙抬头,到处都在准备社戏呢。

这点陈敬之倒是知道,不用他再过问。不过听着外头凤求凰的曲调,他问:“这是哪家在办喜事吧。”

“可能吧,今天是个好日子,办喜事也是有的。”贾锡年拍了拍手,叫人抬来一个箱子。

陈敬之一看,好生奇怪,恰才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他笑道:“知府大人,您这是想做什么?”

贾锡年的随从已让人将箱子打开,不是别的,都是药材。贾锡年笑呵呵道:“下官知道您一直在研究医书,之前去好些铺子找药材。下官的老家是云南的,下官特地叫人寄了一箱子过来,说不定您用得上。”

陈敬之斜嘴一笑,扫了一眼药箱,道:“这都是极其罕见的补药,等闲市面上根本买不到。你确定这不是在贿赂本官?”

箱子里有血灵芝,有虫草,有人参,市面上莫说买,见都难见到。陈敬之心想,怪不得有人贪污,这种一心思想往上爬的贪官,最会找人短处下手。

陈敬之在心头骂了一句,但凡送礼的人不是贾锡年,他都毫不客气要将这一箱子药材带走。他没好气道:“贾大人找门路,是找错人了吧。”

贾锡年忙忙摇手道:“大人如果觉得是贿赂,下官大可出点钱便是。这药材确实是下官老家一些独有的药材,别的地方没有。下官是想着,您之前腿有疾,又经常浸泡在水中,加之闽南湿气重,您在北方待久了,未必习惯。这些药材,权当是下官孝敬您,您就收下罢。”

外头吹奏之声隐隐约约,好不热闹。

陈敬之收回目光,看向桌上的菜,一时不敢动筷,不知道这贾锡年唱得哪一出,笑道:“你别不是怕本官进京弹劾你罢?”

“您弹劾也好,嘉奖也罢,下官这是替老百姓求的,求您收下罢。”贾锡年模样倒诚恳。

陈敬之不解,一旁崔林知道陈敬之最怕饿,这忙活一下午,早饿得不行,笑道:“大人,先吃饭吧,要不然菜都凉了。

贾锡年抹了把汗,让左右都退下,又看了看崔林,陈敬之也让崔林退下。贾锡年瞧左右没人,跪下道:“大人,臣得到长安的小道消息,说秦王殿下失忆了……”

陈敬之正自顾自拿着筷子夹菜,菜忽而落进盘子里。李珺珵失忆,柳文暄在第二份与圣旨一同到达的书信中说了。只是,这样隐秘的消息,离长安千里之外的贾锡年是如何知道的。

陈敬之眼神冷冷,冷脸问:“你是谁的人?”

贾锡年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最后忍不住道:“下官是忠顺侯的人。”

陈敬之陡然起身,愤怒非常,他厉声道:“你好大的胆,他是如何知道的?”

千算万算,又差一招,陈敬之怒从心起,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贾锡年磕头不跌,哭道:“大人千万替小人保密,下官虽是萧家提携上来的,却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贪赃枉法的事。下官只是想着您要回京,也不是说急着跟您表忠心,更不是想让您在圣上面前说什么好话。只是这一年,您的所作所为,下官铭感五内。作为臣子,您不负朝廷,作为父母官,您不负百姓。想当年我穷困潦倒,是萧家的人出资帮我,让我得以出人头地。我心中总是想着萧家的恩情,但实际上,我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心中也有自己的一杆秤,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陈敬之拳头紧握,若不是他知道贾锡年这一年确实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早就一拳豁上去了。

贾锡年抬头看了眼陈敬之,低头继续说:“这几年江山风雨飘摇,朝廷不稳,四境不安。您应该也知道南境的动静,这也是为何长安急着召您回去。其实,作为小老百姓,尤其是我这样一个出身于穷苦人家的,太知道过点清平日子多不容易,是以,即便是爬到知府的位置,也不敢十分贪财,除了大吃大喝。”

他说着,抹了一把泪,似是愧疚难当。

陈敬之冷笑一声。

贾锡年哽咽道:“说到底,我们这些当官的,其实也希望天下太平。毕竟,各地赋税足,我们才有捞油水的机会。不过,我与旁人不同的是,入了别人的局,便身不由己。”

“此番南境动作,是萧家在背后操控?”陈敬之沉声问。

贾锡年抿了抿嘴,八字眉拉得更低,他又拿袖子抹了眼泪,道:“应该是有的,不过,如下官这般,被人控制的地方官,也不知道有多少。下官跟您坦白,也是希望您回长安,能够着手处理这事。”

“你是想借刀杀人吧?”陈敬之恨得牙痒痒,天素之事,萧风暗中使了不少力,最后他摇身一变封侯拜相,天素却生死未卜。

“绝不是。”贾锡年语气笃定,手举起来伸出三根指头作发誓状。他道:“下官是良心发现,才决定告诉您的。您虽聪明,可如我们这等身份十分隐秘的,若是不说,您未必能查出蛛丝马迹。我跟您说这些,也是真的想您去肃清那些隐藏的势力。天下一乱,很多地方跟着乱,这可不是一夕之间的事,而是别人在暗,早就暗处联络了一切,您未必知道。”

陈敬之终于撩衣坐下,道:“你与我说这么多,就不怕被杀人灭口了么?”

他白了一眼贾锡年,贾锡年委屈巴巴,又抹了抹眼泪,道:“若是真被杀,在老百姓印象里,我至少是个务实的好官,做事虽明哲保身,但总要为老百姓留一分活路。贪污的事那更是没有的,这几年也算与老百姓同甘共苦。”

“行了,起来吧,菜都凉了。”陈敬之有些不耐烦,只想赶紧走人,这厮,好生心机。不过看在他坦白的份上,陈敬之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贾锡年连爬带滚起身,又说了半晌好话,陈敬之一句也没听进去,要走人,又被贾锡年拉着坐下。陈敬之想着明天要启程,又是践行的饭,只得坐下。贾锡年也跟着吃,他道:“您为何要与江南虞家联系上了?”

此时,陈敬之已见怪不怪了,道:“怎么,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贾锡年神色十分严肃,眼睛鼓鼓,像是知道什么惊天大秘密,道:“大人想必还不知道,去年乔太傅的孙女,女扮男装,离家出走,流落到江南,除夕夜时被虞家救了。”

陈敬之身子不免往后一仰:“这事你都知道。”

贾锡年不好意思,懒散一笑道:“线人消息。”

贾锡年凑到陈敬之耳边,说了些话,陈敬之神色瞬息万变,最后道:“这忠顺侯,可真是要翻天呢。”

“可不是嘛。”贾锡年没由来一句。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陈敬之懒得和他讨论那些有的没的。“从闽地到长安,还是有些远的。”

贾锡年笑道:“下官须得等大人您动身了,才能启程,毕竟不能僭越。”

“这会子知道不能僭越了?”陈敬之又白他一眼,贾锡年说的话,他并不全信。

贾锡年将脚伸出来,挑了挑草鞋里头的脚趾,笑道:“一直不敢僭越呢。”

他乖乖给陈敬之斟酒,陈敬之没喝,他又当着陈敬之的面先喝了一口示意没毒。陈敬之才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不饮还好,一饮,头就晕乎起来。有毒,不对,不是酒有毒,是筷子上染的毒……

“你……”陈敬之抓着贾锡年,手上却没有力气,四肢酸软。

贾锡年高兴吆喝,道:“送新郎官拜堂……”

穿过府衙,走过一道小巷,便是贾锡年的私人府邸,妻妾都养在此处。

吹打之声,爆竹之声四起,府东门外全是喜气洋洋的道贺之声:“恭喜知府大人喜得乘龙快婿。”

左右几个几个人过来,七手八脚给陈敬之换了大红缎面织金礼服,把那锦缎大红花往他胸前一戴,就要往里头扶着送。

“崔林……”陈敬之大喊,阿文阿武去了夷洲,他身边得力的就剩崔林了,他不知,崔林方才一出去,就被绑了,口上封着布条,正在挣扎呢。

贾锡年换衣服过来,笑呵呵道:“大人,别喊了,等您与下官的几个女儿拜堂成亲入了洞房,老夫亲自送您回长安去。”

陈敬之头昏昏沉沉,四肢无力,被人推搡着去了县衙正厅。五个穿着红衣衫顶着盖头的姑娘被几个媒婆牵着送进来,陈敬之想要挣扎,怎么都挣扎不动。

天旋地转,头昏眼花,他只感觉头重脚轻,四面八方的东西要向自己飞过来……

桌子上那堆得高高的红枣桂圆莲子张牙舞爪,像是化了形的妖怪,要把他吃了。

“放开我……”他挣扎着……

声音被吹打之声压得根本听不清。顶着红盖头的人像是牛头马面,顷刻就会要他的命。

不,这是幻觉……

天色黑,陈敬之头昏眼花,脸面涨红,身体上无力气,就这么被扶着任人摆布拜了堂,推推搡搡送入了洞房。

他心头有苦说不出,没想到一向小心谨慎的他,竟然中了这个招。眼下竟然逃脱无门。

这时,送合卺酒的几个丫鬟进来,让陈敬之取玉如意挑新娘头上的喜帕,陈敬之哪里能抬动手,他有气无力道:“几位姑娘都是贾大人的女儿?”

一个小婢女道:“是呢,贾大人三位夫人,这两位穿着大红色的是正室所生,三位穿着粉红色的,是两位姨太太所生。姑爷可以挑一位留下洞房,我们安排其他夫人去休息。”

陈敬之淡淡一笑,四仰八叉躺在床榻上,对着那小姑娘抛了个媚眼,笑道:“本爷看上你了,要不,今夜你就留下?”

红烛摇曳的洞房,如神仙般的风流公子,他魅惑的声音婉转,让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婢子心先苏了一半。

陈敬之是钦差大臣,长得龙凤之姿,自幼在长安便有风流之名,这会子流放闽地一年,为人处世更是广受老百姓好评,又听说是个风流公子,谁家不想把女儿嫁给这位青年才俊呢?

这般一笑,真真叫几个侍女情难自持,恨不得与钦差大人洞房的是自己。

几个侍女羞得脸色通红,想着将来有一日,或成为大人的妾室,也未可知。

旁边几位盖着盖头的女子,一听陈敬之这般一说,一个把盖头一掀,上前扇了那说话的婢女一巴掌,喝斥道:“哪里来的贱婢,敢在这里撒野。”

陈敬之稍微清醒了几分,是被吓的。

婢子被扇倒在地,那案盘里的玉如意摔在地上,断成两截。另外几个婢子急忙忙跪地,不敢造次。

其余几个女子爷纷纷揭开盖头,对那几个婢子一阵拳打脚踢。

陈敬之眯了眯眼,不是幻觉,心底愈发绝望,都是些什么人啊……他撑着力气,取出袖中藏着的银针,扎在手掌中。钻心的痛让他恢复了点神智。无论如何,他不能让自己栽在这几个悍妇手上。

好一会儿,那几个女子已惩治完婢子,将那几个婢子踢出去。然后,再对仰躺在床榻之上的陈敬之,挤眉弄眼道:“姑爷,眼下是咱洞房花烛夜,不要让那几个婢子扫了兴。”

起头一个大红色衣衫的,脸似马脸一样长,眼睛却极小,说自己叫珍珍;她旁边的一个大红色的衣衫,脸很胖,五官挤在一处,一样绿豆眼,丑不可耐,说自己叫爱爱。陈敬之一向不以容貌取人,但没想到有人能丑成这样。在针的刺痛下,他四肢终于恢复了点知觉,不过,这点知觉不足以抵挡这五个母夜叉。

后面三个算得正常容貌的,一个叫秀秀,一个叫花花,一个叫红红……

在那搔首弄姿,衣衫快褪到底了。

他闭着眼,绝望极了,奈何不能起身,又怕这几个母夜叉乱来,只得陪着小心道:“几位夫人,夫君我喝得有点多了,眼下头昏眼花,随便挑选一个,又怕怠慢几位夫人。不如,几位夫人玩个小游戏,谁赢了,今夜谁就先留下,如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陈敬之觉得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几个女子最是善妒的,两个正妻生的瞧不上庶出的,三个庶出的偏又年轻漂亮。

陈敬之是知道贾锡年正妻乃早年未中科举前的糟糠之妻,两个女儿正妻所出的女儿老大不小了。后来贾锡年当了官,这两个女儿一直高不成低不就,便蹉跎了年岁。加之后来他两个妾室貌美如花,接连又生了三个女儿,这三个女儿模样好,脾性却不好。总闹得知府大人后院鸡飞狗跳。

这一年来陈敬之名望太高,便也被这个几个千金小姐看上,奈何他爹跟人家不是一个阵营。

这些事,陈敬之早有耳闻,但他没想到,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有一天会和自己有什么瓜葛。

正室的两个大红衣衫的女子向另外三个道:“你们三个就先退下吧,今夜没你们什么事。”

三个浅红色衣衫的女子可就不愿意了,道:“大人都说了让我们玩游戏定输赢,你们凭什么让我们出去。”

另外两个庶出的也附和道:“就是,凭什么让我们出去。”

说着,几个女的便扯头发打起来,金玉饰品洒了一地。

年长些的红衣女子伸手要打,陈敬之吆喝道:“别打了,若不是本爷眼下身体没力气,大可将你们都留下。你们也知道,爷这一年辛苦得不行,何尝不是朝思暮想有位红粉佳人在侧呢?贾大人也是,家中有这么几位千金,早不与我说,若是早点说,咱们现在连孩子都抱上了。”

几个女子又相互埋怨,愁眉苦脸道:“都怪爹。”

“就是。”庶出的几个也跟着抱怨。

陈敬之见有效,又继续道:“为夫口有点渴,麻烦哪位夫人取点水来……”

他表现得很虚弱,那几个也十分讨好,纷纷端茶递水,把陈敬之呵护得跟心肝宝贝一般。

陈敬之这会子是不敢再喝这里的水了,他猛地一咳,将一口带血的水喷得五个女子一脸都是。那几个都是养在闺中的,平日虽争风吃醋,哪里见过这等血腥,一时吓得四散开来。

陈敬之忽而浑身抽搐,口里喊着:“药……药……药……快给我药……”

“死人啦……”几个女子见他额头青筋暴起,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一时吓得东倒西歪,花钿金钗洒了一地,夺门而去。

陈敬之压着嗓子呻吟了半晌,听脚步声走远,终于吸了口气,急急忙忙坐起来,给自己手臂上扎针,将体内的残药都逼出来。

听见外头脚步声走近,他将地上散落的金银钗都捡起来,将房中的金银器全打包,四处泼了油,推倒烛台,便从窗户边一跃飞走。

“走水啦……”

贾府上下乱七八糟。

陈敬之逃出之后,见里头乱作一团,换了夜行衣回来,逮着一个人问:“崔林在何处?”

“在柴房……”

他将那人打晕,往柴房去,崔林被五花大绑丢在一个木板上,嘴上绑着布团子。见黑衣人过来,唧唧哼哼。

陈敬之将他绳子解开,道:“西边桥底下有点盘缠,你拿了去夷洲找阿文阿武,我先回长安了。”

陈敬之救走崔林后,部署了其他几个手下,连夜跑路。

贾府打了半夜的火,婚房是烧得一干二净,都以为钦差大人烧死了,吓得贾锡年哭丧似的在府里躲了有好几天,更不敢提回京述职的事。一方面他担心陈敬之是真的死了,他本想只要钦差大臣喝自家女儿生米煮成熟饭,事情了了,其他的再说,哪晓得出了这档子事。另外,他也怕那是陈敬之的计策,万一逃了,他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

一直到二月十五,漳州最出名的事是贾府嫁女儿烧了新婚洞房,夫婿被活活烧死,说贾府几个女儿克夫……各种各样的话传得整个闽地都是。

到二月二十,朝廷又下了急递,催趱还未动身的官员立即回京述职。贾锡年见没有什么惩罚的诏书下来,也才安心整理行囊准备回长安。

下人们整好马车,忽而跑出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来,急急忙忙跪下道:“在下求见知府大人。”

左右侍卫上前一拦。

贾锡年一看,此人头上包着布,嘴巴上留着一撮小胡子,衣衫褴褛,是个东瀛人。他手中拿着一枚金印和一封密信。跪得倒是恭恭敬敬。

贾锡年瘪着个嘴,心想,这难道是萧侯爷的人?

他微微抬手,让左右退下,却并不接那人手中的密信,只问他:“你找本大人做什么?”

“大人,小人是东瀛的一名上将军,名铃木,被藤原氏所追杀,被人所救,他叫小人将此信笺送给钦差大人。小人打听,说钦差大人已回长安述职,您也要回长安,便希望您将这信笺带给大人。”铃木一五一十局具说了这一个月的遭际。

贾锡年一听说是钦差大人的妹妹被藤原所绑架,震惊不已。只是,他与那陈敬之……

贾锡年心思电转,觉得假若陈敬之没死,他将这信带到,或许还能求个活路。想罢,他笑呵呵道:“也罢,钦差大人已回了长安,不如这样,你这一路扮作我的随从,与我一同回长安去。”

铃木听后,兴奋不已,这一路藤原的人还在到处追杀他,有个躲避之处,谅藤原也要收敛三分。便跟着贾锡年一同往长安去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