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甜刚进家门,母亲庄静雁便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
“宝贝,回来啦?”
“嗯。”
“爷爷这次叫你过去,跟你交代了什么事没?”
庄静雁跟在司甜身后,迫不及待地追问。
司甜没有回答,随手把包搁在玄关的柜子上,弯下腰去脱高跟鞋,酸胀的双脚踏在柔软的地毯上,紧绷了两天的身体才终于感到疲倦。
庄静雁拍了拍她的手臂:“你这孩子,怎么不理人啊。”
司甜叹气:“妈,你就不担心宋爷爷吗?”
“傻孩子,宋爷爷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身体硬朗,有那么多人伺候,你与其担心宋爷爷,不如关心关心米嫂什么时候回来。”
米嫂是住家保姆,负责照顾司甜母女俩的饮食起居,她儿媳妇上周生了宝宝,所以最近这段日子需要请假,留在家照顾孕妇坐月子。
米嫂一走,家里就乱了套,衣食住行好像都不太对,庄静雁一直念叨着把米嫂叫回来,闹了好几天了。
司甜说:“我不是临时找了个阿姨过来嘛?”
“那个阿姨毛手毛脚的,做事没眼色,非要在我睡觉的时候开吸尘器,还打扫得不干净,做的饭菜又不好吃,所以我让她走了。”
司甜吃惊地问:“你让人家走了?”
她母亲相当任性:“是啊,这种人留着就是浪费钱嘛。”
“那你晚饭是怎么解决的?外卖吗?”
庄静雁眨眨眼:“我找隔壁王太太借了一下保姆。”
司甜听完,彻底被母亲的机智打败了。
“妈,你真的是……”
庄静雁从小生活富足,哪怕父母破产自杀,在宋业乔的资助下,也从未受过苦楚,钱照花,乐照享,始终活得像个娇贵的小公主,如今已成人母,却比女儿还要任性。
司甜摇摇头回房去,庄静雁还在身后喃喃自语:“爷爷真的什么都没说吗?那他叫你过去干什么呀?”
.
司甜关上门,懒懒地倒在床上。
就在这时,枕边的手机响了。
司甜拿起来一看,是她父亲司正国。
“喂?”
“甜甜啊,我是爸爸。”司正国试探道,“你去见宋爷爷了?”
司甜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在桌上的小雏菊台灯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宋爷爷怎么样了?身体还好?”
司甜没有回答,似乎除了她,没有人知道宋业乔已经去世了,大家都还以为宋业乔还活着,想要通过这样或那样的方式“聊表心意”。
司正国察觉出司甜不想说话,便低声劝道:“甜甜,宋爷爷疼你,你没事多去陪陪他老人家。”
这些大人,还真是道貌岸然,教她做好孩子呢。
“甜甜?”
司甜轻声说了句知道了,便沉默下来。
父女间的气氛有些压抑,最后,司正国说:“你也累着了,爸爸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有时间抽空回来看看爸爸。”
通话结束,司甜放下手机,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是她不想见司正国吗?她现在去,恐怕只会打搅司正国一家四口的天伦之乐吧?
司甜的住所位于瑶市二环,虽然算是中高档的住宅,但房子面积不大,三室两厅两卫,跟以前的根本不能比。
她的房间布置得相当简单,双人床,书桌,衣柜,钢琴和一条双人沙发,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明星的卧室。
自从父母离婚,司甜的生活质量便一落千丈了,从海市搬回瑶市,从大别墅搬到这间复式公寓。
当年,出身贫寒的司正国和庄静雁结婚,用宋业乔给的嫁妆做启动资金,投身房地产行业,趁着房价猛涨的东风狠赚了一笔,又在宋家的荫庇下发展餐娱乐饮业,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富豪。
所以司甜就算独自在海市长大,生活质量也相当不错。
不过,似乎是所有凤凰男的通病,随着事业版图的扩张,司正国从穷小子变成了司氏集团的董事长,他越来越忙,脾气越来越差,也越来越无法忍受骄纵天真的妻子,总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找庄静雁吵架。
他靠妻子发家,也憎恶妻子,自认为总有一天要踩着个女人,夺回男人的尊严。
所以,在司甜十八岁那年,司正国和庄静雁离婚了。
庄静雁无奈之下,拿着和当年那笔嫁妆同样数额的财产和一张离婚证,离开了司家。
当时司甜刚刚考进电影学院,因为这件事来不及报道就赶回海市。
她追问父母离婚的原因,庄静雁说是因为两人感情淡了,所以要分开;司正国却说,因为他恨她庄静雁,并把所有过错全都推到她身上。
司甜刚出生时被玄学大师批命,说她命中缺水,火患过多。原本庄静雁并不相信这种事,但是后来司甜身边发生过好几次意外,尤其是婴儿房着火,差点闹出人命,把庄静雁吓个半死。
庄静雁害怕司甜出事,不顾丈夫的反对就把女儿送到海市。
司正国是名牌大学毕业,坚信科学,对这种封建迷信嗤之以鼻,更因庄静雁无视自己意见的行为恼怒。
用他的说法,他受够了,他因为妻子的武断而骨肉分离十几年,如果不是为了司甜,他不会委曲求全到她成年。
司甜第一次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内心很复杂。她觉得自己是父母离婚的罪魁祸首,自责又痛苦。
如果不是后来知道司正国在外面有个比她还大的女儿,知道和情妇再婚,养了一双儿女,她应该会自责一辈子吧。
想到这里,她真的觉得宋爷爷是个好人。
宋爷爷一直不求回报地帮助她母亲和她,无私地爱护着自己的孩子,相比起来,司正国真的不合格。
想到这里,司甜忽然翻身下床,跑到榻榻米旁的柜子边。
她跪在榻榻米上,弯下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上锁的铁盒子,输入密码之后,只听见咔地一声,密码锁打开。
大铁盒里装着许多东西,有琥珀标本、核桃雕刻、邮票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都是司甜小时候无聊收集的东西。
她随手拨了拨,翻出一个精美的首饰盒,打开一看,首饰盒的绒垫上放着一枚非常漂亮的祖母绿戒指。
这块玉有拇指那么大,和前几年苏富比拍卖会上最高价拍出的那块水头差不多,但更大更漂亮,可想而知会更贵。
司甜拍戏多年,演了不少宫廷豪门剧,片场女主角手指上戴的就是这种戒指,不过大多是赝品,哪像这个,沉甸甸的大宝贝。
她左欣赏右欣赏,虽然心里舍不得,但还是觉得应该尽快物归原主。
手机震了震,【制霸娱乐圈】的小群里有人@司甜。
云岭sl:@SUI 妞儿,来看帅哥
杨枝发了张照片,是个男人的侧脸,轮廓精致而利落,让人眼前一亮。
SUI:你暗恋宋斯言啊?还偷拍他。
云岭sl:小唐拍的,不过他的确长得挺帅的,以我多年看人的经验,他要是进圈,绝对顶流,万人难敌,没别人什么事儿了。
SUI:怎么,你想签他?
云岭sl:我倒是想,可能吗?
SUI:可以啊,你跟他谈谈,加油!
云岭sl:你这是想我死,狠毒的女人
SUI:hhhhhhhhhhhhhhh,他入圈,小唐可以当站姐了。
酥心糖:图.jpg.图jpg.图jpg.
司甜惊了,小唐拍了宋斯言各种角度的照片,有喝水的,有吃饭的,还有坐在KTV里出神的。
KTV里还能出神,也是奇了怪了。
SUI:@酥心糖可以啊你,吃肉还不忘偷拍
酥心糖:嘿嘿,那时候宋先生在结账,付钱的样子好帅,我就拍下来了。
司甜眉头一紧,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枝枝,不是说好了你请客的吗?
云岭sl:……你这死孩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SUI:别总死啊死的,对了,你这名儿什么时候改改,要被人看见我经纪人天天在群里骂影帝死了,我还混不混了?
云岭sl:呵呵,水帝吹个屁吹,我也就嘴巴上让他死一死,他可是真的要逼死我。
前*金牌经纪人*云岭女友*被封杀对象*如是说:老娘被他逼得穷到吃挂面了,不过哪天老天有眼降道雷劈死他,我愿意给他随份子钱。
SUI:算了,不说了,掏个大宝贝给你康康
请天降巨雷:大爷,我等着你,把宝贝亮亮
SUI:……
SUI:图.jpg.
请天降巨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酥心糖:!!!!!
请天降巨雷:哪来的?
SUI:宋斯言他爸给的
请天降巨雷:谁给的?????你还说你们奸情!!都收人家戒指了!
酥心糖:!!!
SUI:我爷爷给的。
请天降巨雷:……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SUI:按辈分,我得叫他一声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