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天才 第21章 第 21 章

央往一行人坐着直升机，赶到蓝阳区的上空的时候，怵目了。

一时间，原本冷冷清清的街道，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男男女女。所有人的变异样子都不一样的，有缺胳膊少腿的，有面目狰狞的，有脸上爬满了虫子了，有少了一只眼睛的，多了一只眼睛的，还有的耳朵长到了额头，更有甚者，连臀部都顶在头顶上或者内脏直接挂在外面的。

整条街场面的恐怖度，比地狱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唯一相同的是，每个人都在声嘶力竭地拉长了声调痛苦地嘶叫！

上次三十多个人的变异人已经够惊天动地了，而这次，早已经没有人敢靠近了，稀稀拉拉见到几个正常人，像见鬼了一样钻进自己的车里，疯狂地按着喇叭乱窜，甚至不惜偶尔撞倒几个变异人，迫切地想逃离这足以令人当场破胆的场面。

街头街尾，围着密密麻麻基因署的人，每个人穿着防护服，拿着基因镇定剂，却都不敢上前了，取暖一样抱团怔在原地，哆哆嗦嗦犹犹豫豫就那么站着。

一排排显然并不够数量的救援车停在旁边，显得那么无助。

“到底还是发生了，叫他们行动吧！”央峡农坐在直升机里，看着底下这一切，叹了口气，对秦科发出了指令。

秦科攀着绳索，哧溜一下滑到地面，对着扩音大吼一声：“行动！”

基因署的员工们自发地集体跺了下脚，像是给自己打气，也大喊一声：“行动！”

几乎用完了基因署所有的储备镇定剂，才把这帮变异人全部放倒。

央往和岁沉、布青、秦科在现场查看，整条长约三公里的街道，残留着血液，人体碎片，远处地上隐约还趴着几个人。

央往迅速走上前，这是一个被突变基因人咬得面目全非的女孩。她抽抽地抬起头：“救、救我、我、跑得慢，被、被他们咬了。”

秦科迅速把她抬上车，岁沉紧锁着眉说：“监测一下她的基因。”

秦科重重点点头，岁沉又向前看了眼：“接着往前查视一下，看还有没有受伤的正常人。”

他们慢慢往前走着，沿途又发现了十几个被抓咬得奄奄一息的人，全都抬进车里。

再往前就是公园了，看起来那边很平静。

忽然，草地上一只遗落的人字拖，引起了岁沉的注意。

这是一只坏掉的人字拖，夹脚处已经松掉，鞋面上粘着一些血液。在它的周围，是一个非常规整的圆形空地，直径足有三十多厘米，上面的土壤是湿润的，像是刚刚被人拔掉了这部分的草，又给它压得极平整。

“这里怎么有一个圆？”秦科忍不住问。

所有人抬头看了一眼这片草地。

这显然是一个小公园。树很少，几乎都是草地，但只有这里，有这么一个圆形。

岁沉拿出标本袋，取了一点土，装了进去。

“再往前走走看，有没有类似的圈，千万注意，不要直接触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岁沉一边收拾标本袋，一边对央往他们说。

一行人仔仔细细在这片被不大的小草地上查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第二个圈。

几个人缓步回到街道。

一阵震动声传来，岁沉的静电通讯器响了。

“师弟！”那边传来古嚣的声音。

头顶上盘旋着直升机的声音，所有人抬头一看，古嚣又来了，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岁沉一愣。

“听说这里刚刚大爆发？”古嚣下了直升机，看着岁沉，似笑非笑，“你都不是基因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卖力？”

芪芥集团名下这么多突变基因破解员，不参与营救，反倒来这里看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你来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救人哪，自然有的是人不相信你们基因署的免费救治，愿意花钱上我们芪芥集团享受优质服务啊。”

“真好笑。”秦科忍不住冷笑一声。

“还有，”古嚣作了一个姿势，“请师弟跟我走一趟。”

“为什么？”岁沉抬头，面露不解。

“这么多年，我竟然都没看透你。”古嚣长叹一声，似乎有天大的委屈，“想不到，你比我还会装无辜。”

“你少在这罗里吧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央往最近脾气像鞭炮，一点就着。

“央小姐，我舍不得伤你，是因为你是个人才，不过，这不代表我可以一忍再忍。”古嚣说得极隐忍，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不必废话，我跟你走就是。”岁沉说完，将手里的标本交给央往，“拿回去，和秦科一起化验一下，不用担心我。”

“岁沉！”央往叫了一声，岁沉回头，郑重地看了她一眼，毅然上了古嚣的直升机。

央往昂头看着他们就这样离开，目光里尽是忧虑。

芪芥集团，古嚣的办公室里，岁沉依然没有落座。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古嚣把那只图册U盘拿出来，插进了他的主机上，屏幕上显示的是“请输入密钥。”

“解吧。”古嚣摊开手掌，“这密码是老师设的，还是你设的？”

“我不知道，这图册我从来没打开过。”岁沉很惊讶，但回答也非常平静，因为他确实从来没有读取过这本图册，这么多年，他做的任何一种学术研究，都是他自己亲自试验出来的。

“你骗鬼呢！”古嚣暴躁地随手拿起桌上一件不知名的摆件，“咣！”一声砸到岁沉头上，顿时鲜血淋漓。

“你打死我，我也不知道。”岁沉极缓地抬起头，眼底深沉得可怕，一字一句道：“东西我全部都给你了，骗你还有意义吗？”

古嚣眼珠一转，好像觉得确实也有点道理：“那就由你来破解，解不出来，你别想活着离开。”

岁沉思索片刻，输入一组数字，居然——真的解开了。

可是屏幕飞快一闪，又出来一个提问：请输入山顶对话中的答案。

古嚣脸色一变，抢在前面，飞快地输入答案。

紧接着，屏幕又一闪，画面上竟然出现了罗加陆的面容！

岁沉惊愕！古嚣目瞪口呆！所有人——惊了。

“大家好，我是黄加陆。没想到这视频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我这一生，收了三个学生，古嚣，古展，岁沉。在这里，我要说一件事。2652年，我们需要给一只变异猫重组基因，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古展和岁沉。古展负责操作分析，岁沉负责核算数据。在实验开始时，我把岁沉叫了出去，交给了他另外一个任务，并且叮嘱古展，让他等岁沉回来后，两人一起进行重组。当我再次回到实验室门口的时候，我清清楚楚听到古展对岁沉说，希望岁沉帮他保密，就说这组数据不是他算错的，而是岁沉算错的。他不想一世英明，最后因为算错数据导致变异猫变异基因被激活，最后害死了他自己。岁沉当时是不想背这个黑锅的，所以他拒绝了。但是，古展依旧在临死前说，是岁沉，算错了数据，害他被变异猫咬。古嚣在外面听到了这后面的一半。我知道，古嚣对此深信不疑，所以无论当时岁沉说什么，他都不信，甚至，我帮他澄清，古嚣都不信。我知道，他们同学之间，总有一日会闹翻，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所以，我谎称我有一本传世图册，并放在这个特殊的U盘里，传给了岁沉。其实这个U盘里并没有什么图册，我也并没有什么可以传世的东西，我要教的，都已经教给你们了。这个U盘的答案，如果是古嚣的，那么，这个视频就会现世，并且同步传到网络。因为我知道，如果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只能说明，古嚣强迫岁沉交出了这份所谓的图册。”

视频结束的时候，古嚣的整张脸都是铁青的。岁沉暗暗做好准备，眼看古嚣要吩咐手下抓住他的时候，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用一支冰冷的麻醉枪抵在了古嚣的脖子上。

古嚣一阵冷笑：“师弟，你不会以为，我会怕你这支麻醉枪吧？”

岁沉淡定地笑了：“师兄，你如果真这么了解我，为什么每次都输给我？”

古嚣的脸色轻轻变了：“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古展的事现在也澄清了。”

“行，先送我上顶楼，再借我一辆直升机吧。”岁沉说完，挟持着古嚣就往外走去。

古嚣只好对周围的人使眼色，所有人一字排开，让出一条通道。

上百个人一起跟着上了楼顶，岁沉看准机会，一把推开古嚣，刚钻进直升机，机翼就被古嚣命人打断了，紧接着，一个人照着岁沉一枪射过去，岁沉猫身一躲，翻到了直升机的外面。

雨点般枪声落到那辆直升机上，接着听见古嚣在那边喊：“师弟，这么多人，你逃不掉了，出来吧。”

正说着，突然一个男手下倒戈相向，趁古嚣不备一把掐住了他大喊：“叫他们住手！”

光里突然出现在空中，央往投下一件翼装扔给岁沉，岁沉一秒套上，接着央往启动返回键，两人光速离开了芪芥集团大楼楼顶。

男手下木然松开了手，古嚣一巴掌拍到他脸上：“你造反了？”

男手下：“.......怎么了？”

基因署大楼上，央往要扶着岁沉下去，被他一挥手制止了。

岁沉头上还在流血：“你又用磷基程序控制了那个助手？”

“那种情况下，要救你，没别的办法了。”

“我都说了，我不会有事的。”

“这么多人围着你，古嚣要杀你，你还说你没事？”

“我都说了，早晚都要死的，何必救我呢？”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我就不懂了，就算你要拒绝我，也没必要这么轻视自己的生命，现在一个人活着，多不容易啊，这么多变异人都没想死，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我没有轻视自己的生命，我只是对生死看得比较淡。”

“好，我不跟你吵，我想问你，你为什么不让我用磷基程序控制？”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发明这种东西，用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我是没有意见的，可是，这个程序，一旦被古嚣这样的人发现了，你猜会怎样？”

“你想多了，就算他发现了，他也复制不了，这个东西，除了我，任何人也无法控制。”

“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

两人正在争论不休，突然一个人秦科上来大喊：“央往，组长，你们在这？发生大事了。”

两人一起回头，秦科面露惊色：“变异人醒来的速度非常快，镇定剂好像没什么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