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云城 第126章 第 126 章

“夫人，您订做的东西送来了！”冰珠捧着两只木盒子兴冲冲地跑进来。后面跟进来的还有一人，是前去取东西的季开。

白晓寒将两只木盒打开，其中一只放着的是一副琉璃黑羽面具，晶莹剔透，光彩夺目，尤其是那一侧的数根长短不一的飞羽，更是美轮美奂；另一只木盒中的是一副青色玲珑瓷面具，镂雕之下的光线忽明忽暗，可谓是精巧细腻，玲珑清新，。白晓寒对这两个面具很是满意，喜笑颜开道：“季开，这回有劳你了。”

“属下应该的。”季开道。

白晓寒这回订制的琉璃面具和玲珑瓷面具是由她自己绘制的图样，只因城中并无制作琉璃的工匠，而制作陶瓷的工匠也只限于普通的瓷器，不会须有镂雕技艺的玲珑瓷，因而特将图样送到百里外的市镇，正巧那里既有琉璃工匠也有会玲珑瓷的陶瓷匠人。

“你这回又叫季开出去，拿了什么好东西回来？”不知何时，云北辰走了进来。

“城主。”季开行礼道。

“你快过来瞧瞧，我让人做的这两个面具怎么样？”白晓寒招他到身边来，将两副面具摆到他面前，“怎么样？好看吗？”

云北辰将两个面具轮流放在手里左右端详，“嗯，确实不错，样式好看，制作的工艺也是一流，只是琉璃和青瓷都易碎，若是让霁儿玩耍，摔碎了，你岂不心疼？”

白晓寒道：“谁说我是给霁儿玩耍用的？”

“难道你是自己玩？”云北辰面露戏谑地笑道，“还和做姑娘家的时候一样？”

白晓寒娇羞地涨红了脸，斜睨了云北辰一眼，将两个面具都夺回，轻轻地放回木盒之中。

“城主，夫人，那属下先告退了。”季开道。

云北辰摆了摆手，使其退下。季开走后，白晓寒跟身边的雪霰道：“把这两只盒子与另外两只盒子放一块吧！”带雪霰小心翼翼地将两只木盒取走后，才跟云北辰道：“我另外还有两副面具，就是你见过的金色蝴蝶面具和银丝梨花面具，我打算把这四副面具送给木宫主，就当做是中秋佳节的礼物，也算是谢谢他将我们的霁儿送回来。”

“原来你存的是这个心思。”云北辰笑，“送木寻非面具，也亏你想得出来！不过你的这四副面具，都是精巧之物，无不匠心独具。木寻非肯定不会想到有人会送他这么特别的中秋礼物，不过他这人本来就喜好特立独行，你送这样别致的礼物给他，他定会喜欢。”

季开从城主那儿离开之后，穿过玉弓轩的花园，走上游廊，恰见行泱迎面走来，“行护法。”

行泱道：“夫人托付你的事情办完了？”

“办完了。只是，”季开吞吐地说，“只是属下在出去的路上听到了一件事情。”

行泱道：“什么事情？”

季开道：“若属下记得没错，夫人的兄长应该就是江南影阁的白阁主。数年之前，在城主与夫人的婚宴上，属下有幸与行护法还有其他几位弟兄见过白阁主。”

“嗯，不错。”行泱道，“难道你在路上听到的事情与白阁主有关？”

“是……”季开刚要吐口，恰巧身旁有一对护卫正巡逻经过，等那队护卫走了之后，才道：“属下在一家客栈里听江南来的江湖人说，说是影阁所在的南屏山于几年前的一个春天被一场大火毁烧殆尽，而山上的影阁更是被烧得片瓦不存。”

行泱听到这个消息，不禁皱起眉来，此事非同小可，于是将季开拉至一个角落，四顾左右无人后，仔细问道：“那白阁主呢？他后来怎么样了？”

季开道：“至于白阁主，那几个江湖人士说得也不甚确定，那场大火之后，江湖上再没人见过白阁主，有人说他被烧死在那场大火之中，也有人说他逃出生天后隐退江湖了。不过那几个江湖人士说，自从那场大火之后，影阁似乎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除了白阁主，影阁中的其他人，除了那个叫鬼一的杀手曾和一位姓花的侠客在黄山顶上比了一场武外，都消失在了江湖之中。行护法，你看，这个消息，属下是否要告诉城主和夫人？”

“先别说。”行泱道，“城主和夫人才刚刚寻得爱女，岂能让他俩这么快得知这个坏消息呢？而且夫人这些年身体也不甚好，如果告知她白阁主的事情，如此大喜大悲，恐怕她会经受不住。”

季开道：“行护法说的是。这里离江南千里之遥，若夫人不去江南，恐怕永远不会知道这个消息。”

行泱不语。

这日下午，白晓寒便命了个护卫将装有四副面具的四只木盒送至长白山。雪霰在把四只木盒交到护卫手里时，嘱咐道：“路上千万照管好了，这盒子里的都是易碎亦毁的物件，夫人说了，务必完好无损地送到木宫主手上。”除此之外，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出来，塞在其中一只木盒的包裹里，“若是可能，尽量在中秋之前赶到长白山。这些都是夫人送给木宫主的中秋贺礼。”

中秋佳节的这天，天气极好，仰望天空，万里无云，一轮明月当头悬挂。云北辰在玄武宫设了晚宴，请诸位宫主和长老，还有一些城中德高望重之人一同欢度中秋。宫中花园以及长廊的各个石灯全部点上，各处楼宇飞檐上也挂上了各种花灯。

除了九十高龄的静驰长老以及远在长白山的木寻非以外，其他人悉数到齐，就连最近传闻病重的静渊长老也来了，还带了两样特别的礼物前来，不过其礼物全部装在了盒子当中，其中一样送给了云霁，另一样却别有用处。

酉时一到，云北辰便下令开宴，与往年不同的是，云北辰和白晓寒身边多了两个位置，那是为云霁和万俟衡准备的。云北辰在进第一杯酒之时，道：“今年的中秋与往年不同，我与夫人寻得了失散多年的女儿，这回，真的称得上是中秋团圆了。”

“恭喜城主和夫人寻得爱女！”

当下，云北辰和白晓寒与众人一同饮下这杯酒。云北辰放下酒杯后，又道：“除此之外，本座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就是……”

“城主，”静渊长老忽然开口道，“城主，老夫也有件事情要说。”

云北辰道：“不知长老要说的是何事？”

只见静渊长老从宴席上站起来，缓步走至云北辰正前方，“城主，今日老夫有件事情要宣布。老夫决定要收一名徒弟。”

“不知长老要收何人为徒弟？”有人忍不住问道。静渊长老在云城中威望极高，而且一手机关术冠绝当世，无人无能出其右，很多人都曾猜测这位年届七十的长老，恐怕今生都不会收徒，没想到他会到了这垂暮之年却又准备收徒授艺了。

“老夫想收的这位徒弟便是坐在小姐身旁的这位万俟小兄弟。”众人的目光随着静渊长老的话一同投向万俟衡。

万俟衡头一次被如此之多的人注视，显得浑身不自在，脸上堆满了窘迫。“哥哥，为什么他们都在看我们？”云霁和万俟衡坐在一块儿，也被这么多人的目光给吓住了。

白晓寒轻柔地抱住女儿，解释道：“他们是在看哥哥，静渊长老想收你哥哥做徒弟呢！”

见到万俟衡的不知所措，云北辰笑道：“静渊长老好眼光，本座原本还打算着要收万俟小兄弟做义子呢！竟然被长老您抢了先！”

众人皆知这个小铁匠在云霁与城主和夫人失散时照顾了多年，却没想到会同时受到城主与静渊长老的青睐，一个想收其为义子，另一个想收其为徒弟。其中不乏有人投去羡慕嫉妒的目光。金擎致宫主朗声向万俟衡贺道：“小兄弟，你真是有福气，一日之内，既做了城主的义子，又做了静渊长老的徒弟。恐怕在这云城当中，都找不出第二个有你这样福气的人来。”

危蓉更是提醒道：“小兄弟，还不赶快过来向城主和静渊长老行礼。”

白晓寒坐在万俟衡的左侧，连忙隔着中间的云霁，推了推这个茫然的小兄弟，催促道：“快过去啊！”于是，万俟衡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站起来，走到宴席的中央，左右环顾了一下后，先向云北辰跪拜行礼道：“拜见义父。”双膝仍是跪地，只是将方向转向了静渊长老，“拜见师父。”

有人已经准备了酒杯，递到万俟衡手里，万俟衡先将一杯酒递到云北辰手里，云北辰饮下之后，万俟衡又将另一杯酒递到师父静渊长老手中，静渊长老亦是含笑饮下。

“恭喜城主喜得义子，恭喜静渊长老喜得爱徒。”在场所有人都举杯道贺。

万俟衡在众人面前拜了师之后就直接坐到了静渊长老身边，云霁见哥哥坐到别人那儿去了，两只小手伸向万俟衡的方向，嚷道：“哥哥，哥哥快过来！”

白晓寒搂着女儿安抚道：“霁儿乖，今天是你哥哥大喜的日子，静渊长老收你哥哥做徒弟了！就让你哥哥在他师父边上侍奉着吧！”

中秋宴过后，参宴的人都纷纷回去，万俟衡既已拜了静渊长老为师，理应随师父回小渊河，却还不想离开玄武宫。其实在万俟衡心里，在初次与静渊长老相识的那天，尤其在看到他那么多的精巧杰作之后，就对这位长老产生了敬爱之情，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拜入其门下。

静渊长老看出弟子对云霁的不舍，于是道：“你且在这里多陪小姐几天，等准备停当了你再到小渊河来。”

万俟衡面对师父的善解人意，欣喜道：“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