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不大,两人很快就翻好了。
看着翻好的地,付汀成就感满满,以前没种过地,现在倒是有了全新的体验。
拿着锄头往墙边靠的时候,付汀才发现手有些不对劲。
“嘶~”低头一看,只见手掌心中指和无名指连接手掌的地方,赫然是两个大水泡,两只手都是那样。
“怎么了?可是手磨出了泡?”时湛放下手中的锄头,看了过来。
“嗯,磨出泡了,不碍事。”当初刚学习贝雕的时候,师傅要求严格,再加上握刻刀的姿势不对,手上经常磨出泡。
“走,我给你抹点药油。”时湛拉着付汀的手往上房走。
“嗯?抹药油?不用吧,过几天应该就下去了。”
“小的能下去,但你磨的这个有些大,得挑破,把里面的水挤出来。”
“不用了吧。”付汀有些犹豫,自己以前没挑过水泡,所以不知道这种磨出来的水泡挑破之后会不会疼,但自己有得水痘的经验,当时得水痘的时候,如果水泡不小心弄破了,那可是非常疼的。
“别怕,不会疼的。”时湛看出了付汀的顾虑。
缝衣服的针拿火烤了烤,消毒之后,时湛握住付汀的手,轻轻的放在水泡上,紧张的都要冒汗了,生怕弄疼了付汀。
付汀看着眼前这个大块头细致的动作,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很难想象,大汉拿着绣花针的样子着实是有些奇怪。
“怎么了?笑什么?”时湛有些好奇。
“你不用这么紧张,挑就完事了。”付汀笑道。
“我怕弄疼你。”时湛这时才明白付汀是在笑自己。
付汀竟然在时湛脸上看出了委屈。
“我不怕疼。”
时湛这才放下心来,轻轻打断挑破了水泡。
确实不疼,水泡外面的皮都是坏死了的,针扎在上面都不疼。
挤干了水泡里的液体,时湛又细致的给付汀抹了药油。
“干农活都是这样,握锄头手要握紧,不能频繁换手和乱动,这样容易磨水泡的,下一次握紧就好了。”时湛道。
“不对,下一次你就不弄了,这些活都我来弄。”时湛心疼的看着付汀的手,往日里白皙粉嫩的手为了干活竟然带上了伤,时湛觉得眼前的四个小泡坑碍眼极了,说完,轻轻的在伤口上吹了口气。
“哪里就这么娇气了?又不是什么重活,这次就是个意外。”付汀痒的想往后躲。
“就娇气,就不让你干。”
付汀被这大块头可爱到了。
“好了,出了不少汗,我去烧热水,你先歇着。”时湛也觉得这会自己的表现实在太过反常,红着耳根想要逃离。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你就歇着,还有,这会不许雕你的贝壳。”时湛恶狠狠道。
时湛知道付汀喜欢贝壳,也喜欢贝雕,时湛阻止不了付汀做自己想做的事,能做到的只有支持,但现在手有伤,最起码得等结痂之后才能拿刻刀。
烧了热水,顺便吃了晚饭,付汀和时湛轮流洗漱完,两人一同回到了炕上。
时湛拿出自己锁在柜子里的小盒子,里面是自己这些年积累下来的银钱。
以前没有概念,时湛没有家人,自己也不怎么花钱,所以时湛对自己有多少银钱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每次只往进放,也不清点。如今一数,大大小小的散碎银两和铜钱加起来竟然足足有二十多两。
时湛拿出十五两,准备明天去付大山家的时候带上。
付汀看着时湛手中的银两,一脸心疼。
“这是什么表情?”时湛笑道。
“我心疼,心疼你,心疼钱,我没给你赚钱,现在还要你给我花钱。”付汀欲哭无泪。
“这有什么?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钱没了以后还能赚,不能让你受委屈。”时湛安慰道。
“嗯。”付汀还是难受。
“行了,快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说完时湛将银子放好,吹了灯。
付汀突然想念起现代的生活了,在现代,这个点,夜生活才刚开始呢,好在这几天已经养成了生物钟,也不至于睡不着。
盖着自己的小被子,付汀很快就陷入了深睡中。
时湛将付汀伤着的手摆好,以避免付汀睡着后压住了,随后也面朝着付汀深睡了过去。
公鸡打鸣,锅碗叮当,晨曦破晓,又是美好的一天,但今天要做的事实在不美丽。
重新来到付大山家,付大山果然还没起,只有付岸和付芷在厨房熬稀粥。
付汀也不客气了,对待付大山那种人渣,尽管是原主的亲爹,付汀再听了唐水的事情后,也没有好脸色了。
“去把付大山叫起来,处理完事情我还得回去呢。”付汀道。
“那是你爹,哪有哥儿称呼自己亲爹全名的?你怎么这么不孝?”付岸是典型的爹宝男,也不知道付大山给付岸灌了什么**汤,还是付大山太会PUA,竟然叫三个孩子对自己唯命是从。
“还叫什么爹,都要断绝关系了,我还有那个必要浪费感情吗?”
“你!”
“我怎么了,快点去!”付汀大声道。
时湛站在付汀后面给付汀撑腰,付汀这样子,实在像只发怒的小狐狸。
付芷看着一脸凶神恶煞的时湛,不敢多嘴,连忙进去叫付大山起床了。
时湛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衫,身材高大,实在像山上武功高强的土匪头子,特能唬人。
付大山看着早早就来的时湛和付汀,先是一怔,随即想到付汀这是来给自己送银两了,又和颜悦色起来。
“来这么早?吃饭了没?喝点粥?”付大山狗腿道,其实付大山也就是客气客气,现在米贵,家中存粮不多,每次做饭,付大山都恨不得让付岸数着米粒做饭,就这点粥,还不够自家三个人吃呢,哪里还有多余的分给别人?心里恨不得付汀赶紧拒绝。
“不早了,日上三竿了,快点吃,吃完好办事。”
“你这孩子?爹这不是关心你吗?”
付汀懒得再说,更厌烦看到这三个人,带着时湛到院子里去等了。
付大山倒是迫不及待,吃起饭来像没喉咙眼一样往下倒,几口就吃完了一碗热粥。
“走吧,族叔已经知道了,咱们现在就去,对了,银两带了吧?”付大山一脸垂涎。
“少不了你的,带路。”
一行五人很快就到了付家族叔的家里。
付家族叔是个矮小的老头,贼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和付大山是一家人。
“族叔好啊,侄儿带着一家人来看您了。”付大山狗腿的上前给付家族叔磕了个头。
“大山来了呀,快坐快坐。孩他娘,给倒杯茶。”付族叔朝屋内吆喝了一声。
“好嘞。”付陈氏答应道。
“不用不用,哪里用族叔母给我们这些小辈倒茶,侄儿今天来是有正事要干。”说完,付大山给人使了个眼色,付族叔表示了解,两人心照不宣。
“付汀呀,你说你,这嫁了人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大山好歹是你亲爹,付岸和付芷好歹是你亲兄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有什么事咱们说开就好了,哪里能到断绝关系这一步?”付族叔假意挽留着,语气中不乏教训之意。
“族爷爷您不必再挽留,付汀心意已决,今天来就是想让您做个见证,作为以后孝敬付大山的补偿,我和时湛将留下十五两银钱,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两家互不打扰,互不干涉,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听到付汀要给十五两银钱,付大山和族叔两人眼睛放光,付大山更是面露贪婪,而族叔则面露算计。
“这...,亲情哪里是银钱能够买断的?时湛没有父母,你们以后不免需要大山他们帮衬。”
“这些我们都考虑好了,您不必再劝。”
“好吧,族爷爷言尽于此,今天就给你们做个见证,只是以后两家如果能来往还是要来往,好有个念想。”族叔没有过多挽留。
“不会往来,也不会有念想,关系断绝了就是断绝了。”付汀一脸坚定。
“你这孩子?族爷爷这是为你好,你既然不领情,那族爷爷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以后好自为之吧。”族叔一脸失望外加恨铁不成钢。
付汀让时湛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十五两银钱,付大山一脸兴奋的从付汀手里抢过,急急忙忙的抽开口袋链,细细的数了一遍。
付芷和付岸也围了上来,家里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多银钱了,两人也兴奋不已。
“爹,给我数数。”付岸急不可耐道。
“去去去,你能数的清什么爹给你留着,以后这些钱都是给你取媳妇的。”
付岸这才满意了。
“那我呢,爹?”付芷又不满意了。
“也给你留了嫁妆。”
“怎么才十五两?”付大山犹嫌不足。
“你不是说你嫁我到隔壁村也有二十两吗?先前时湛已经给了你五两,现在再给十五两不是刚好?”付汀要被这些人丑恶的嘴脸恶心坏了。
付大山还想索要,付汀连忙打断了付大山的话
“再说了,这些银钱已经是家里全部家当了,你再要也是没有了。”
“好吧好吧!”付大山可惜道。
“那我和时湛就先回去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早早就走了的付汀怎么也没想到,付大山竟然也被付族叔硬生生要去了一两银子,美其名曰是见证费。
要是知道,恐怕付汀睡着了也能从梦里笑醒来。
不过这些已经和付汀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