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如秋 第17章 蛋糕

车到站了，姜晚拎着蛋糕下车，按照导航指引的方向继续前行。她有意甩开赵菀青，便刻意加快了脚步。

赵菀青慌不择路跟在身后，眼看姜晚越走越快，她也越来越心急。一时不察，被地面上的一个小坑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姜晚听见身后的动静回头，对上赵菀青无辜的表情，心里微微一动，但还是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可走了没几步，还是没能狠下心，又转身走到赵菀青跟前。

“没事吧？”

赵菀青差点被她扭头就走的冷漠无情震住，还没来得及心碎，一眨眼那阵熟悉的香气又飘到鼻尖，顿觉能原谅这个世界所有一切。

赵菀青拍了拍手上沾的灰，爬起来去捡刚才不小心掉出去的蛋糕，声音哀怨，“完了，肯定毁了。”

她捡起来却不太敢看，将透明壳那面对准姜晚，“是不是摔坏了？”

姜晚看了眼蛋糕，又看了眼摔了一跤却只顾着蛋糕的赵菀青，没能说出来拒绝或驱赶的话，“蛋糕还好，你有没有摔到哪儿？”

“膝盖有点疼，但是应该没什么大事，还能走，你要去哪儿？”赵菀青怕姜晚又甩开她，赶忙澄清。

手机传来一声“xx地图持续为您导航”的提醒，姜晚打开手机，继续按照导航的方向前进，只是这回放慢了脚步。

好在目的地也不远了。

姜晚拎着蛋糕在店里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赵菀青动作缓慢，却紧紧跟着她坐下。

她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你约了人到这儿吗？”

姜晚不知道为什么赵菀青对她约没约人这个事情这么执着，举了举手，示意服务员过来点单。

“您好，要吃点什么？”

姜晚没有直接点单，反而先问了个问题，“请问今天过生日的话，是不是可以一折吃面？”

赵菀青此刻已经完全明白姜晚为什么会拎着蛋糕跑来这里，她不觉得她精明小气，只觉得她可爱一如从前，脸上也不自觉露出微笑。

服务员点点头，“是的，您要吃点什么？”

“那我要一个蟹黄面。”

服务员点点头应下，转向一旁的赵菀青，“同行人可以享受六折，您要吃点什么？”

听见服务员的问话，赵菀青先看了看姜晚，表情有点可怜，“我能点吗？”

姜晚虽然觉得赵菀青装腔作势在演戏，但是服务员还在旁边等着，便不咸不淡回了句“点吧”。

赵菀青霎时喜笑颜开，转向服务员，“你们店里有什么推荐的面？”

“蛤蜊猪肝面、爆炒腰花面、辣酱面是我们的招牌。”

赵菀青想都没想，直接要了辣酱面。

“再加一个鸡蛋，要溏心蛋。”

姜晚奇怪地看她一眼，寻思赵菀青以前不怎么爱吃辣的人，怎么会选辣酱面。

“猪肝和腰花你都不喜欢。”虽然她没说，但是赵菀青已经从她的脸上看出她的疑问，主动解释。

姜晚假装没听见，起身去洗手间。

就在她离开后，刚才点单的服务员去而复返，“不好意思女士，您这桌要使用生日优惠的话，要麻烦出示下身份证。”

“她刚刚去洗手间了，麻烦你稍等一下。”说完赵菀青又察觉到一点不对，“为什么要出示身份证？”

服务员歉疚地笑笑，“不好意思，因为要确定生日是今天当天。”

赵菀青不置可否，心想也不知道姜晚有没有带身份证出门，如果没带身份证要从什么渠道证明。姜晚来这儿吃肯定是为了感受使用生日优惠的快乐的，要是她直接原价付了款，也不知道会不会惹她不开心。

但是赵菀青又想到另外一层，姜晚过的是农历生日，但身份证上却是阳历生日。

“那……如果是过农历生日但是和身份证上的日期不一致呢？”

服务员脸上是有点为难的神情，“那可能就不行了，我们店是要以身份证为准的。”

赵菀青没跟店员继续掰扯这项规定，果断做了决定，“你先下单，我一会就去结账，如果我朋友问，你就说用上生日优惠了，可以吗？”

服务员顿了顿，点点头应好。

等姜晚回来，赵菀青也借口说去洗个手，实则先到收银台按照原价付了款，将店员给的小票随手塞到兜里。

她若无其事回到座位上，姜晚正在位置上拆蛋糕，她也急急忙忙走过去将自己带来的蛋糕打开。

唐冉买的是栗子奶油蛋糕，赵菀青买的是晴王酸奶蛋糕，两个蛋糕都是四英寸的，本来赵菀青对自己的蛋糕是十分自信的，但是刚才摔倒的时候蛋糕也跟着磕了一下，半边蛋糕已经挤得不成形。虽然还有半边能看，但对比旁边完好的栗子奶油蛋糕，就有点相形见绌了。

“可惜了，我挑了好久。”赵菀青有点泄气。

姜晚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准备稍后发给唐冉，然后就拿起刀叉准备切蛋糕。

赵菀青一把捏住她拿刀的手腕，“等等，你忘记许愿了。”

姜晚一顿，刚想说没这个必要，赵菀青已经跑到前台去借打火机。

看见赵菀青兴致勃勃插蜡烛点蜡烛的样子，姜晚阻止的话便咽了回去。

“快许愿呀。”赵菀青催促，随后轻声唱起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姜晚闭上眼睛，很快许了个愿望，随即吹灭了蜡烛。

赵菀青撑着一侧脸看她，“许了什么愿望？”问完她又摆摆手，“算了，别说了，说出来就不灵了。”

其实她很想问问，姜晚许的愿望是否跟自己相关。

忍了又忍，她还是没忍住问：“你许的愿望跟我有关吗？跟我有关的话，我可以帮你实现。”

虽然她问出来那一刻已经知道大概率不可能。

姜晚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没有。”

赵菀青心里有点受伤，但脸上还是笑着道：“那可惜了。”

姜晚先切了块栗子蛋糕，赵菀青殷切看着她，“我买的蛋糕也尝尝吧，虽然现在样子不好看了，但是味道是好吃的，我尝了好几家店才定下这家的。”

言外之意就是，为了姜晚的生日蛋糕，她提前了不少时间就开始准备。

姜晚在心里稍稍纠结，最终还是切了一小块品尝，在赵菀青期待的目光下，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随着她的动作，赵菀青脸上也绽开满足的笑。

两人点的面也端上来了，份量不小，姜晚看了看面前的两个蛋糕，将剩下的蛋糕切成小块，送给了店里的服务员。

赵菀青一边拌面一边对姜晚道：“我本来还想给你准备个礼物的，但是我想你大概率不会肯要，我要是硬给，你肯定还会生我的气。所以我没准备，但是我不是不重视，只要你跟我说你有什么想要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从前有一回姜晚生日，赵菀青送了个平板给她，哪知道姜晚死活不肯收。在姜晚看来，情侣之间送礼应该有来有往，赵菀青送的礼，她还不起，无论赵菀青怎么说不用她还，姜晚也不肯收。后来姜晚过生日之前，总会三令五申让她不许送礼物。

今天这个蛋糕，要不是看在她摔倒的份上，恐怕姜晚也不会肯尝一尝的。

姜晚咽下嘴里的面，“那麻烦你今天别跟着我了。”

赵菀青一噎，厚着脸皮道：“这个不行。”

姜晚轻嗤一声，埋头吃面。

赵菀青本身不是会吃辣的人，这碗辣酱面不算太辣，但也有点超出她的承受范围。她知道姜晚不喜欢浪费，即使吃得频频喝水，还是努力往嘴里塞。

姜晚一边吃一边用余光打量赵菀青，终于忍不住制止，“吃不下就别吃了。”

赵菀青不应，继续大口吃面，吃得额头冒汗，直到一碗面终于堪堪见底才停下。

姜晚默默看着，见她停下动作，起身要去结账。

赵菀青怕她知道生日优惠没用上的事情，急忙拦住她，“账我已经结过了，这顿我请你。”

为了避免姜晚怀疑，她还特意挤出个和平常一样有点无赖般的笑。

姜晚没放在心上，其实她心里早就有点预计到赵菀青会抢着买单，这事她以前就做得很多。

离开时手里没了累赘，姜晚步伐更快。赵菀青膝盖还有点疼，此刻为了跟上姜晚也顾不上了。好在前面的姜晚似有所觉，又放慢了脚步。

在公交站等车的时候，赵菀青凑过去看姜晚手机上的导航目的地，显示是家理发店。

“要去烫头发吗？”赵菀青问。

姜晚语气平平，“剪个头发。”

赵菀青还想问点什么，公交车来了。这回赵菀青熟练很多，但是这趟车人多，没有空座，她和姜晚都只能站着。

不过对赵菀青而言反倒是求之不得。

她挨着姜晚站着，属于对方的香气也缠满了她周身，像梦一般。

刚才那碗辣酱面辣得她一阵眩晕，现在却比刚才还要激烈，几近晕厥。

姜晚见她表情有点不太对，以为是她刚才吃辣吃得太多导致胃部不适，伸出手扯了扯她的衣服。

“没事吧？是不是胃不舒服？”

赵菀青刚要摇头，旁边一个女生见赵菀青表情不适，便主动让出自己的座位，“你坐这儿吧。”

“不用不用。”赵菀青赶忙拒绝。

“没关系，反正我也要下车了。”女生背着包往后门去。

“谢谢。”赵菀青道了谢，推了推姜晚，“你坐吧。”随即顺势将她按到座位上。

姜晚要站起来将座位还给她，被赵菀青又按回去了。

“我真的没事。”

姜晚瞟了瞟她的脸色，看她好像没有痛苦的神情，便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