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幼儿园的落地窗,在积木区洒下斑驳的光影。
刘据正专注地搭建飞机模型,突然听见李明达轻轻"咦"了一声。抬头望去,只见艺术角坐着个陌生的小女孩,浅栗色的短发别着向日葵发夹,膝盖上摊着本厚重的素描本。
"她叫小葵,"沈知夏轻声解释,"今天刚转学来。"
朱厚照咬着棒棒糖凑过来:"哑巴?"话音未落就被李明达踩了脚。兕子提着裙摆挪到小葵身边,布偶兔的耳朵扫过素描本——上面画着暴雨中的向日葵,花瓣在狂风里倔强地舒展。
"兕子也喜欢画画。"李明达掏出自己的蜡笔盒,彩色蜡笔滚落在向日葵旁。小葵指尖颤了颤,忽然指着画中乌云,又点点自己耳朵上的助听器。
刘据恍然大悟:"你在画雷雨天的感受?"
小葵眼睛倏地亮起,抓起炭笔在画纸背面疾书:[声音像很多小人在打架]
朱厚照挤过来要看,却不慎碰翻水杯。褐色的茶水在画纸上晕开,恰似向日葵扎根的泥土。小葵愣怔的瞬间,朱厚照已经掏出激光笔,在茶渍上投射出旋转的星云:"看!现在像宇宙花园了!"
外面下着大雨。
午睡时,李明达发现小葵蜷缩在床角。窗外的春雷隆隆滚过,助听器里传来的轰鸣让她脸色发白。小公主抱着布偶兔钻进小葵的被窝,哼起长孙皇后教的安魂曲。
"兕子以前也怕雷声,"她把布偶兔塞进小葵怀里,"阿娘说,雷公在敲天鼓呢。"
小葵摸着兔子耳朵,忽然在李明达掌心写字:[妈妈不要我了]
湿润的触感让李明达想起未央宫漏雨的夜。她握住小葵的手,像沈知夏常做的那样轻拍:"沈老师说,下雨是因为云朵在给小花洗澡。"
隔壁床一直瞪着眼睛偷听的朱厚照突然掀开被子,将自制的声音过滤器塞进小葵助听器:"试试这个!"嘈杂的雷声顿时变得像遥远的鼓点。小葵睁大眼睛,第一次在雷雨天露出笑容。
美术课上,小葵死死攥着黑色蜡笔。沈知夏刚想开导,却见刘据搬来显微镜:"来看蘑菇孢子跳舞!"朱厚照趁机调暗灯光,用投影仪将菌丝网络投满整面墙。
"像不像彩虹桥?"李明达牵起小葵的手,"我们给桥涂颜色好不好?"
小葵犹豫着拿起粉色蜡笔。当第一道色彩落在"桥面"时,朱厚照突然打开音响,贝多芬的《月光》流淌而出。刘据调整着声波频率,让音乐与小葵的呼吸同步震颤。
"这里要黄色!"李明达指着菌丝分叉处,"像阿娘裙摆的金线。"小葵跟着画下蜿蜒的金色河流,笔触逐渐大胆。当最后的靛蓝色填满角落时,整面墙的投影突然闪烁起来——菌丝网络竟与小葵的画作完美重合。
"你们创造了新的生态系统!"沈知夏惊叹。小葵摸着震动的地板,突然开口:"谢...谢..."。
放学时,小葵从书包里掏出四枚四叶草标本。李明达的那枚夹在琉璃片里,刘据的嵌在树脂钥匙扣中,朱厚照的却被做成了电子标本——触碰叶片就会播放他吹跑调的口琴曲。
[明天我要去装人工耳蜗]小葵在本子上写,[会听见更多声音]
朱厚照把蹴鞠鞭塞给她:"要是有人笑你,就用这个抽他!"
"李明达则把两人的画像贴在四叶草旁:[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
【叮,解锁天幕实时弹幕】
沈知夏站在彩色软垫前,手里举着一个苹果和一个橘子。
"小朋友们,苹果和橘子哪个更好吃呀?"
朱厚照立刻举手:"苹果!"
刘据推了推眼镜:"橘子更养生。"
李明达小声说:"我都喜欢......"
沈知夏将水果切开分给大家:"你们看,虽然它们长得不一样,但都很好吃,对不对?"她指着墙上的卡通海报,"就像我们每个人,虽然长得不一样,但都是独一无二的宝贝。"
"今天我们要玩一个特别的游戏。"沈知夏接着拿出准备好的角色卡片,"每个人抽一张,然后扮演这个角色。"
朱厚照抽到了"清洁工"。刘据抽到"小班长",。李明达抽到"园丁"。
朱厚照看了看刘据的小班长卡片,“刘据哥哥,你想体验当清洁工吗,你想当我可以让给你哦 。”
刘据一言难尽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果断拒绝了。
朱厚照只能撅着嘴不情愿地拿起小扫帚
游戏结束后,沈知夏让孩子们围坐一圈。
"当清洁工累不累呀?"
朱厚照擦着汗:"原来扫地这么辛苦!"
“当小班长感觉怎么样?"
刘据揉着发酸的胳膊:"要照顾大家,真不容易。"
"园丁姐姐呢?"
李明达抱着小盆栽:"每朵花都值得被好好对待。"
沈知夏温柔地说:"所以呀,我们要互相尊重,互相帮助。不管是清洁工、小班长还是园丁,都是很重要的工作。"
接着,沈知夏给孩子们讲绘本《不一样的卡梅拉》。
"小鸡卡梅拉想去看海,其他小鸡都说不可能,但她做到了。"沈知夏指着插图,"你们看,虽然她和其他小鸡不一样,但一样可以追逐梦想。"
她给每个孩子发了一颗彩虹糖:"记住,就像彩虹有七种颜色,世界因为不同而美丽。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朱厚照咬着铅笔头:"那皇帝呢?"
"皇帝也是人呀,"沈知夏蹲下身,"也要遵守法律,也要尊重每一个人。"
刘据攥紧衣角,想起父皇教导的"君君臣臣"。
【秦朝】
骊山宫阙九重门次第洞开,青铜灯树在穿堂风中摇曳。
嬴政攥碎手中玉珏,碎片刺入掌心渗出血珠。光幕里稚童们手拉手转圈的画面,倒映在他漆黑的瞳孔中裂成万千碎芒。
"赵高。"声音像淬火的青铜器,"明日焚尽民间《吕氏春秋》,私议天幕者,腰斩于市。"
廷尉李斯匍匐阶下时瞥见帝王袖中密诏——增派三千黑冰台暗探潜入齐楚旧地。更漏声里,嬴政反复摩挲太阿剑铭文,忽然劈断案上竹简:"黔首敢言平等?朕即是天!"断裂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八字,被烛火舔成灰烬。
咸阳宫前,百姓仰头呆望。
"女子也能读书?"织坊女工攥紧梭子。
"黔首竟与贵族同席?"儒生们面面相觑。
【汉朝】
未央宫椒房殿的龙涎香突然呛人,刘彻掀翻鎏金博山炉。光幕中刘据与平民孩童共分糕饼的画面,刺痛他经年征伐的眼:"竖子安知贵贱?"
"陛下,"董仲舒捧起《春秋繁露》,"天幕妖言惑......"
"住口!"刘彻猛然驻足,望见太液池倒影里鬓角星霜。深夜密诏卫青:"速查羽林孤儿营可有异动。"又命司马迁:"重修《酷吏列传》,加'诛心'一章。"东方既白时,帝王独对卫子夫的椒房殿方向喃喃:"据儿若真信了平等......朕的江山......"
【唐朝】
太极殿檐角的铜铃忽作金石声,李世民夹断的狼毫在《氏族志》洇开墨团。光幕正播放女童背诵《女则》,长孙皇后亲手所编之书在异世被改写。
"玄龄,取剑来。"帝王突然起身舞剑,剑光如雪:"五姓七望尚不能与皇族平坐,何况贩夫走卒?"却在一式"白虹贯日"时滞住——他看见承乾与青雀幼时同骑木马的场景。
当夜百骑司奏报:陇西李氏私藏天幕拓本。李世民摩挲着魏征遗奏,最终在处置诏书上朱批:"暂观其变"。
【明朝】
奉先殿烛火通明,朱元璋盯着光幕里戴红领巾的幼童,突然暴起砸碎御案。碎片中浮现少年时放牛的身影,皇觉寺的馊粥气味漫过龙袍。
"标儿!"他死死抓住太子,"记住,百姓是羊!"朱标腕间泛起青紫却不敢呼痛。锦衣卫指挥使跪呈密报:江浙有书生仿天幕建"平等学社"。
五更时分,诏狱新增三百囚犯。帝王在《大诰》添注:"倡平等者,剥皮实草",笔锋却莫名颤抖。
【清朝】
南书房冰鉴嘶嘶吐着冷气,康熙指尖划过光幕虚影:"好个'人人平等',比三藩难缠百倍。"骤雨敲打琉璃瓦,他忽忆起擒鳌拜那日的血溅宫墙。
"传旨,"声音比冰鉴更冷,"凡涉天幕之书,按《南山集》案例处置。"却又密令张廷玉:"着西洋教士详析天幕机巧。"
夜半惊雷中,帝王独对列祖牌位:"朕能治得了天花,还治不了这妖幕?"闪电照亮他手中《几何原本》,书页间夹着汤若望所赠十字架。
【武周】
上阳宫镜殿千镜同辉,武则天任由天幕流光在脸上游走。当看到女教师立于学堂,她忽然击节而歌:"四时等序,日月同辉!"
"陛下,"来俊臣呈上《罗织经》,"神都已有童谣......"
"退下。"女皇掷碎奏折,金甲套划过镜面:"婉儿,拟诏:即日起,宫女皆可赴内文学馆听讲。"又抚摸着驯象奴进献的孔雀,低声笑道:"平等?本宫偏要证明女子可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