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柬 第88章 番外：古代

“你是系统吗？”姜环问。

嬴试不知道系统是什么，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没法回答她。

他压根不知道姜环问的是什么，他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她面前。

即使这样，她也看不见。

声音是他唯一能陪伴在她身边的证明。

姜环不等对方回答，默认这个声音就是系统。她好奇的问：“那我有什么金手指吗？”

金手指？金子做的手指？

嬴试理不直气不壮的回答：“应该没有。”

姜环听完，两眼一翻，整个人瘫坐在床上。垂头丧气的问：“那能剧透吗？”

嬴试眉头拧在一起，又是一句他听不懂的话。剧透是什么？脑子里完全找不出这两个字。

凡是他不懂得，他都一一回答否。

“不能。”

姜环瘫在床上，背对着他。哀声大骂：“那你是什么垃圾系统啊，有什么用。”

这一点嬴试无法反驳，他根本不知道姜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不了解她们的逻辑思维。对于姜环问的问题，他无从下手。没法给她提供帮助，自己现在依旧是灵魂姿态，也无法保护她。

对了，保护。嬴试灵机一动，对，就是保护她。

这个时候，王军还在南征。他可以守着姜环，教她如何在这里生存。然后等到王军南征回归，让她与这个时候的自己见面。

让十七岁的自己，再度与她相遇。

嬴试觉得这样可以，床上还在哭丧着脸哀嚎要回家的姜环:“怎么才能回家啊。”

这个穿越系统是真的垃圾啊，书垃圾，系统也垃圾。

无金手指，无剧透，连系统都这么半吊子。这简直是三无开局，姜环越想越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去攻击别人，为什么啊!

嬴试看着她哭丧的样子，咳了一声。

“平安过完一生，即可回家。”

因为姜环留给他的字条上是这么告诉他的，她的离去不是死亡，而是回到故土。

所以如果她想回家，那么就先平安活下来吧，只要姜环能平安，这里的自己孤独一生也无所谓。

姜环听完后比了OK的手势，点头表示明白了，保命就行。先保住自己的小命，然后再一步一步来。

得到一点指示的姜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断从春月嘴里打探消息，并在南宫围墙里发现了一个年久失修的洞。她的胆子也逐步变大，从起初的与春月寸步不离，到后面的可以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出南宫。

每回嬴试都站在洞旁深思，他记得这时的自己不久后就把这个洞给堵住了。

姜环将南宫一带摸熟后，胆子逐渐向宫外靠拢。其间撞见过祁禹几回，她并不认识对方。但身体里本能带着不愿与他打交道的骨头，多少次，看见他就全身不舒服。姜环想可能是姜姬对他有恐惧心理，可是祁禹看着对她挺好的。

随着在这里待的时间越来越久，姜环也基本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无聊之时就挑逗挑逗那个声音。她躺在长椅上，伸了个懒腰。

“你们干系统的，有工资吗？”

嬴试在桌前坐下，一支胳膊搭在桌边。不懂的东西一律按否回答。

“没有。”

“没有？”原来是苦命打工人，姜环表示同情，道：“真是可怜。”

“我已经过的很好了。”嬴试看着躺在长椅上的姜环，“这里很枯燥。”

“对啊，这里和现代比起来那简直是天差地别。”姜环打了个哈切，眼角泛着泪光。“我还是很期待的，不知道道后面会遇到什么人，会有什么故事，一切都是未知。”

嬴试再抬起头时，姜环已经睡着了。

他起身离开，嬴试觉得自己或许还可以再去见一个人。

于是他来到了宣阳侯府。

侯府门前肃然无声，府中嬴文坐在正堂上，下人们将库房的器物一件件抬出，嬴文亲自清点数量，宣阳侯府地上下一切靠她打点。

嬴试站在角落里，嬴文一件件清点，细致到每件器物是何人送来，有何功效她都事无巨细的记下。

嬴文看着角落里的那件兵器，她记得那时她嫁给祁绕时，从胤州带过来的甲胄。本想着可以送给嬴试，不曾想多年不见，嬴试远比她想象中长得要高。

她刻意做大的甲胄与护膝还是小了不少。

最后这些东西都在库房里落了灰，嬴文还以为这些东西已经被丢弃。她拿起那对护膝，心想着或许可以重做一副。

嬴试站在她面前，将手放在落灰的甲胄上。

他未曾穿上的铠甲，阿姐也从没扔过。

嬴文举起护膝，只觉得试儿长得太快。当年那个喜欢躲在她身后的孩子，如今已经比她高出了不少。

或许是年岁太久远，风摇曳着树干，嬴试与嬴文一齐抬头，心中都在道念胤州的故乡。

父亲，母亲，兄长，弟弟……

嬴文听闻王姬殿下大病初愈，与祁绕进宫时，特意送了一盒亲手做的糕点，她对王姬殿下的印象只有匆匆几面。

王姬殿下丧父丧母，得陛下庇佑，在南宫中长大。嬴文大婚时同她说过两句话，那时的王姬殿下待人亲近，嬴文记的尤为深。

姜环得到这盒糕点时，嬴试又匆匆赶回了王宫。

等到夜色落下，他才回到南宫时，子辛养的那只白猫跃上枫树，嘶哑呜咽的叫着。嬴试听的刺耳，站在窗边看姜环把自己裹的十分紧。

他唤了声：“彤。”

树上的彤转过头，并没有看到人。

等到姜环起来时，白猫唰的一声从树上跃起，随后在姜环的视线中消失。

嬴试本以为已经没事了，但他没料到姜环竟然提起灯出了南宫，并且一路跟着那只猫进了祭天阁。嬴试马不停蹄的跟上，姜环竟然能绕开卫队和婢女，轻车熟路的进了祭天阁。

他陪着姜环看到了子辛对于祁禹的寓言。

天命紫微星，他的命由天做主。

他的生死亦是。

人不可胜天吗？莲炉里霹雳作响的火焰照耀着子辛与祁禹。春月忽然出现，嬴试没想到她竟然也能偷摸着进了这里，难怪是主仆。

姜环对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好奇，还没等她看够。春月就出现准备带她走，姜环得知了重阳殿有刺客突袭的事。春月一把拉起她退出祭天阁。

来路被禁卫军堵死，眼见无路可走。一直默默跟在她们身边的嬴试开口。

“走右边。”

他与子辛是至交好友，祭天阁也是他曾经最喜欢待的地方。对于这里，他比大多数人熟。

姜环只是简短的疑惑了一会，并没有过多停留。换她拉起春月的手，带着她向右廊跑去。

逃离中，姜环发带散落。

嬴试试图抓住那飘落的发带，只见发带穿透他的手掌而落。他根本触碰不到任何东西，连个发带他都捡不起来。

他很快回过神，看见转角后，嬴试记得这下面的花园里有个洞。

“跳下去。”

只见姜环没有一丝犹豫和质疑，动作一气呵成带着春月直接跳了下去。

留着嬴试在栏杆前目瞪口呆。

姜环年久失修的地方很熟悉，顺利在杂草后翻出一个洞。

两人顺着这个洞离开了祭天阁。

姜环有过这么一趟经历后，内心异常兴奋，觉得自己可以给自己再发展个身份，做个刺客什么的。她从被子里探出头，试着开口问：“是你吗？系统？”

嬴试就坐在长椅上，他双肘撑膝，神情有些疲惫。

姜环又试着唤了几声；“系统？不是你吗？你在吗？”

嬴试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姜环坐起身自行脑补着：“那是鬼吗？”

鬼?嬴试苦笑，傻阿环，我是嬴试。

他长叹一口气，咧起笑容最终开口：“是我。”

不曾想，姜环的反应如此激烈。“我就知道是你。”她就猜到了自己不可能什么金手指都没有把，这系统果然还是有点用的。

过于激动，导致她直接摔下了床。

“阿环！”

嬴试急忙连忙伸出手试图去接她，可是那越发透明的手在半空中穿透桌子。嬴试愣住了，是啊，他能出现的只有声音。

姜环隐约间似乎听到他刚刚说了一句话。

“你叫我什么？”她疑惑的问。

嬴试直接否认：“我没说话。”

很显然，他与姜环相处的那些漫长岁月里已经摸清楚了姜环的一些心理战术。对于这招嬴试并不上套，姜环也不确定自己是真的听到了他说话，还是幻听。

她继续问：“你一直都在?”

嬴试实在是怕自己被姜环套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于是选择回个个简单的“嗯。”

毕竟姜环那么机灵，真被她套出话了，不知后果会如何。

姜环得到回答后，她火速把这几天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倾泻问出，以防又突然消失，让她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为什么前几天不说话？男主是谁？我过完这一生就可以回去了？”

这些问题中，嬴试能真正回答的只有最后一个。

“活下去，平安过完一生，你便可回家。”

“还是这句话。”姜环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到底是谁啊？”

这真的是系统吗？这是它好像并不能派上什么用场。活下去这不是攻略的基本常识吗。姜环开始自行猜测它的身份，神？鬼？

嬴试只觉得这个时候的姜环喋喋不休的样子，生动又可爱。他笑着回答：“你说是就是吧。”

姜环觉得这个系统一定是个半成品，接着开始自言自语，并没有指望它能回答上。不想它竟然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过来的，这它都知道，姜环不得不承认，这个系统有点牛逼。

她要开始对系统另眼相看了。

然后不断地追问，嬴试还在思考怎么给她提供一些有用的回答。

脑子里忽然冒出宣玉殿。

对，阿环最后就是在宣玉殿离开的。

于是他说出了宣玉殿的名字，他告诉姜环宣玉殿是她最后回家的地方，不断叮嘱她要保护好自己，要活下去。

你活着，我才能再次见到你。

在姜环对它产生怀疑时，那只无形的手从后面抚上他的脸庞，从他的唇瓣上轻轻滑过。

“帝嬴，你已经犯规了哟。”

这次是道女声，嬴试侧过头，什么也没看见。

风撩起纱帘，他不再开口。

嬴试算着日子，知道她们见面的时间快到了。

于是翌日一早他便告诉姜环，或许她该去王城看看。

姜环去了，她还特意挑了件黛蓝色的袍子，穿在身上明艳动人。姜环转了一圈，得意道：“好看吧。”

黛蓝色很适合她，她古怪又可爱的笑容让嬴试失了神。

宣玉殿里，曾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她这样对着自己笑。

嬴试都不曾移开眼，如今依旧移不开。

大道两旁，姜环一身黛蓝色衣袍，站在人群里如兰斯馨。只是这一次嬴试没有站在她身边。

他默默退到人群外，见王城内一队队将士出现。

如那时般，马背上年少的嬴试第一眼就看到了立在人群中的姜环。

两双眼睛相接，他的心恍惚间沉了下去，连呼吸都忘记。

姜环只觉得这少年眉目端正，柔和却不失英气，深邃却并不显戾气。当真是一眼忘不掉的长相。

年少的嬴试与姜环相遇，一切步入正轨，站在台上的嬴试看着这一切，而他自己正在慢慢消失。这时的姜环不再需要他了，他亲自把姜环交给了年少时的自己。

这便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没有语言，没有动作，只是一个眼神。

自此两人正式产生交集。帝嬴与越姜的故事由此开始。

此后的她们不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姜环更不会知道，这不仅是穿书，是穿越历史，更是时空循环。

她救了嬴试，嬴试也救了她。

她不知道后面的故事是什么，是帝嬴与越姜，是嬴试与姜环。

是越姜王门护君归，是灵王相送八千里。

是少年帝后，相守不相忘。

是帝嬴最后与越姜同棺而眠。

终于写完了，好磨人，不过总算完结了没扑街。

下一本隔壁《逐明堂》全力存稿中

不会再写的这么唐突潦草了。

g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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