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顾言生扶进车后座,黎昭出来先是电话叫了一个代驾,再是短信给酒吧的朋友们告别,并允诺下次吃饭她请客。
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后,黎昭这才回到车内全心照看顾言生。
顾言生正一脸安详的躺在车内,额头上刚结成痂的血痕却非常刺目,黎昭望着战损版的顾言生忧心的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也是一个爱逞强的人。
手掌的伤口和额头上的结痂这些在车内没工具处理,黎昭想着还是把他带回家中给他的伤口消消毒,以免破伤风。
没过多久,接单的代驾就赶过来了,毕竟这是酒吧,请代驾的人数不胜数,有些代驾为了赚钱会专门在这蹲守。
“师傅,开快点,天澜小区。”黎昭焦急的喊道,现在顾言生还有一点意识,要是在车上睡着了,就不好把他这么庞大的一只搬回家了。
“好的,小姐,你放心!”代驾自信的说道,然后一脚油门踩下去,速度直接起飞。
车开的速度越快,车内颠簸的也厉害,顾言生躺的一点也不自在,甚至还发出了痛苦的呢喃声。
为了让他舒服一些,黎昭把他的头移到自己的肩膀上,还拍了拍他的头,低声安抚道:“乖,再忍会儿,马上到。”
车子行驶了约摸有二十分钟后,终于到了小区门口。
“师傅,谢了。”
代驾和黎昭一起努力将顾言生扶到了电梯门口。
按下楼层,达到她们一起居住的楼层,黎昭没有直接把顾言生送回家,而是带回了自己家。
“芜~真沉,真是的,下次不让他喝这么多久了。”黎昭一把把顾言生重重的放在沙发上躺着,而顾言生本就头疼欲裂的脑袋一碰到柔软的沙发皮,直接侧过身安静的睡下。
黎昭露出无奈的神情,转身就去卧室翻找出自己的医药盒,里面装了一些碘酒和棉签,那还是黎昭当初不习惯穿高跟鞋一直备下的,到后面仍有这种保留的习惯。
黎昭取出碘酒、棉签、湿纸巾和创口贴又回到了顾言生的身旁,此时的顾言生已经深深的睡着了,鼻尖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黎昭使坏的戳了戳顾言生的脸,他的脸保养的很好,戳着有种□□弹弹的感觉。
接着,黎昭手指从顾言生的脸上移开,摸至额头上的那一条疤痕,有些心疼:“可惜了,这么张帅脸。”
随后她用湿纸巾轻轻擦拭掉汗珠和血垢,等自然风干后再用棉签蘸点碘酒轻轻擦拭。
因酒精的刺激,睡梦中的顾言生不由的发出一点呻吟声。
听之,黎昭擦拭的手停顿了一下,心跳也漏了一拍,她好像莫名的觉得顾言生叫的很好听。
随即黎昭摇了摇头,恢复自己神智,她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想这种事情。
碘酒干涸之后,黎昭为他的额头贴上一张可爱卡通样式的创口贴。
贴完,这么可爱的创可贴跟顾言生孤傲冷峻的脸非常格格不入,黎昭心想顾言生要是知道自己头上贴着这个会不会被气死。
“气死也好,谁让他总欺负我。”黎昭自言自语道。
转头开始处理他手掌上的伤口,黎昭的手指触摸上顾言生的手指,指尖迅速传来冰凉的感觉。
“怎么这么凉?”
黎昭心里有些纳闷,自己一双女人的手都比他热,于是鬼使神差的伸出自己的手包裹着他的手,企图将他的手给捂热。
其实小时候黎昭也牵过顾言生手,那时候他的手掌也是温热的,性格也是温柔的,在每次黎昭失落难过的时候,他都会用自己的小手牵着黎昭往前走。
没想到十年过去,顾言生不仅换了个姓,就连性格也换了。
黎昭突然很想知道这十年间顾言生到底经历了什么,很想了解现在的顾言生是怎样的一个人。
“叮—”
手机里一条短信的提示音打断了黎昭的思绪。
黎昭掏出手机一看,是徐女士的信息。
徐熙元:“黎丫头,相处的如何?”
黎昭扶额,徐女士就是太闲了,让她多上几年班就老师,这样就不会操心自己的婚姻大事了。
不过黎昭转头看了顾言生一眼,心里又有了其他想法,于是回复道:“相亲对象质量不错,可持续发展。”
徐熙元在家里看到这条消息不由地笑开了怀,她那单身多年的孩子终于开窍了,夸赞道:“丫头,思想进步很大!组织上给予奖励。”
当即徐女士就给黎昭转了5万2并备注恋爱基金,随即又发道:“结婚了,我和你爸一起随52万红包。”
“霍,真豪气!”
黎昭在手机前感慨道,她爸爸是大学教授,母亲是做水果生意,听徐女士说她当初拿下父亲是因为自己每次卖给父亲的水果永远是又大又甜的,父亲很爱吃,一来一去,两个人就成了。
但父亲却是认为徐女士总是给他塞克重大的水果,让他多付了好些钱。本来父亲前几次去后是想拉黑不再去的,可忽然又觉得徐女士很有经商头脑,于是头脑一热就和她一起经营水果店,做大做强,在本市开了很多水果店。
父母的爱情给黎昭最大的感受就是爱情真的是靠缘分,就算是两个人误会再大,也能走到最后的缘分。
缘分嘛,黎昭好像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连忙给徐女士发道:“妈,明天早上我回家把呆毛接回来。”
徐女士:“好,它最近也想你了,假期接回去也好。”
黎昭:“谢谢妈咪,爱你~”
徐女士:“别瞎折腾,早点休息。”
黎昭:“晚安,妈咪。”
回复完消息,黎昭牵着顾言生的手也有些麻了,于是松开了手指,再细细的给他处理伤口,之后给顾言生盖了张被子让他好好的睡在沙发上,自己就先回房睡了。
第二天中午,顾言生仿佛感觉自己忽然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是17岁,跟着顾华容来到英国的第一年。
那时候班上的同学们都是金发碧眼的,对着他一个黑发黄皮的人都充满了好奇,经常好奇的问他来自哪里?是做什么的?
那是顾言生的英语不是很好,用蹩脚的口语回复着同学的问题,可迎来的是同学们一阵一阵的嘲笑。
从那以后顾言生很少开口说话了,但同学们并不打算放过他,经常捉弄他让他讲几句难听的口语,然后再放肆的嘲笑他。
顾言生向老师告状,老师却觉得同学们做的不错,并指出顾言生因此更应该要好好学习英语,并积极的融入到集体中。
而被告状的同学们知道了各个都很生气,直接把顾言生骗进小黑屋里,关了整整半天,任凭顾言生怎么请求都不愿意放出来。
直到顾言生的妈妈找了过来,顾言生才得以被解救,但最终还是给他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顾言生现在好像又回到了被关小黑屋的那天,周围一切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连一点光源都透不进来。
他大声的喊救命,却一句都得不到回应,渐渐的,顾言生感觉浑身没有力气,连呼吸都逐渐喘不上气来。
这种愈发的窒息感迫使着顾言生猛的睁开眼睛。
顾言生惊醒,发现一只金毛正明晃晃的踩在自己的胸口上,还傻傻冲他的吐着一条大舌头。
顾言生连忙挥手把狗赶了下去,坐起身来重重的吸了好几口气,原来刚才梦里的窒息感是这只傻狗造成的。
而那条被赶下去的狗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恶行,还在沙发下兴奋的转着圈,时不时对着顾言生嗷嗷犬吠几声。
这傻模样倒是像极了某人,顾言生想着,于是伸手摸了摸金毛的头,示意着它安静,但摸着摸着发现了不对劲。
这只狗的头上好像有一条疤,顾言生愣住了,然后捧起狗的脸仔细端详了起来。
半响,顾言生轻声喊了一句:“呆毛?”
闻言,金毛立马朝顾言生激动了叫了两声,立马冲上沙发,还往顾言生脸上舔了好几大口。
“呆毛,没想到真的是你。”顾言生欣喜的揉捏狗子的脸,“十年未见,你都从这么点儿变这么大了。”
呆毛这只狗是顾言生和黎昭一起领养的,当初他俩是在垃圾桶里遇见这只小狗的,它好像刚生出来没几天就被遗弃在这儿。
黎昭一看到它就心软了,就委托顾言生同她一起照顾这个小狗,因为徐女士不愿意养小狗,所以这只狗在顾言生家里养了差不多两年。两年之后,顾言生离开了,这只狗又回到了黎昭手里。
小狗很有灵性的,尽管过了多年,它还是认得出来顾言生。
顾言生摸着狗头,但一下又感觉不对劲,这只狗不是黎昭在养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
顾言生立马环顾了四周,周围的装饰、家具一一都是在告诉自己这不是他家!
“这是谁家?”顾言生忽而头疼了起来,许是昨晚酒精的作用让他的大脑灵转有些困难。
倏地,他看到桌上有一杯牛奶和一张纸条,于是他伸手拿起纸条一看。
上面写着:顾教授,你昨晚喝醉了,本小姐大发慈悲收留你一晚,不要感动的要以身相许哦!
纸条上面娟秀灵气的字体一看就是黎昭写的,顾言生看着字条的内容眉头紧锁着,心想昨晚怎么就意气用事喝醉了,还醉倒在别人家里,还有这黎昭一大早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