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缓缓行驶在城市街道,车内安静下来,阮青栀枕着车窗,头发将脸颊挡住,可能睡着了。
段云澜睁开眼望着窗外街景,一张张带着喜怒哀乐的脸划过,让人很难想象到这些都是一本小说所创造的生命,他们看上去有血有肉,鲜活生动。
她问过系统,系统的回复是,你可以认为这是另一颗星球,另一个世界,毕竟你曾经生活的世界,或许说不定也是别人创造的。
这样说起来就细思极恐了,她在现在这个世界里当炮灰NPC,那在现实世界中她又当的什么呢。
或许是喝了酒,段云澜思绪有些活跃。
车辆停在晨江月府的停车库,四周的光线发生变化,阮青栀动了动,看上去有醒来的迹象。
段云澜等了等,见她歪着脑袋又睡了过去,只好对司机说:“陈姐,麻烦您搭把手,帮我把她送上去。”
司机陈姐是beta,年过不惑,平时沉默寡言,办事可靠,段云澜觉得她很像自己在现实世界中的管家,有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好在阮青栀不是醉得一塌糊涂,她在被陈姐扶起时特地看了眼,确认是陈姐后才放松了警惕,进入电梯后,她才察觉不对劲。
她指着光洁的电梯门疑惑道:“不对啊,我们宿舍什么时候安电梯了?”
陈姐将她身子扶稳,看了眼一旁垂着眸子默不作声的段云澜,解释道:“阮小姐,这不是宿舍,是在晨江月府。”
阮青栀歪着头看着梯门上的倒影,问:“晨江月府,那是什么地方。”
陈姐答:“是段小姐的滨江公寓。”
几句话间,三人就到了顶层。
段云澜输入密码后,推开门站在门边,让陈姐先将人扶到沙发上。
这是间临江大平层,装修简洁,是段云澜这段时间的住所。
原主是个闹腾的性子,常住的地方在市中心的黄金地段,段云澜觉得那里过于嘈杂,才在其名下搜罗出这个大平层,好在不是个毛坯房,虽装修简洁,但正好符合她的心意。
陈姐将阮青栀放在沙发上,她翻了个身,条件反射性地捂住颈后。
如今正是阳春三月,虽说气候变暖,但入夜还是凉飕飕的,陈姐便询问段云澜有没有多余的被子或是绒毯。
段云澜在厨房倒水,指了指唯一的卧室:“你去里头的柜子找找,要是没有就用沙发上那条绒毯,也是干净的。”
陈姐点头,去房间里找了一圈,总算在衣帽间的角落里找到床夏日空调房里的用的薄被,她随意看了下衣帽间的衣物首饰,觉得有些奇怪。
她不是段小姐的专用司机,她是段小姐Omega母亲的专用司机,了解雇主的性格喜好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在她的认知里,段小姐说好听点是散漫洒脱,说不好听点就是不学无术纨绔子弟。不过她作为家庭专职司机,负责在需要用车时随叫随到,雇主的性格只要不影响报酬的发放就没问题。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段小姐似乎有些变了,但又好像没变。比如这满柜的衣服,以往都是花红柳绿,怎么显眼怎么来,可是现在......
陈姐打眼看过去,衣帽间里原本花花绿绿的衣服被放到角落,占据主要视野的更多是黑白灰或是纯色系。一个人的喜好能够这么快发生转变吗?但段小姐对待恋爱的态度似乎又没变,还是那么游戏人生,看似在乎实则什么都不在乎。
“陈姐,找到了吗?”段云澜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陈姐将角落里的薄毯拿出来:“我找到这个。”
段云澜看了一眼,是张印着某奢侈品牌logo的毯子,她无所谓地点点头,递了杯蜂蜜水给陈姐。
陈姐道谢接过,喝完后就说:“小姐,要是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段云澜点头,她还有剧情任务要走,家中不便再多留人。
在她要走出门时,段云澜忽然改变了主意,喊住她:“那个陈姐,你先去车库等二十分钟,如果没事的话我会给你发信息,可能待会儿还要用车。”
陈姐点头,没再多问就下了楼。
待房间安静下来,她才看向沙发上,阮青栀侧着身子睡得不太安稳,眉间蹙着,脸颊通红,额头冒着细汗,呼吸急促,看上去有些难受。
段云澜知道阮青栀正在经历敏感期,她上网专门查过,ABO世界是由Alpha、Beta、Omega三种生殖性别构建的社会体系,意思是加上男女的生殖性别,这里一共有六种性别。其中Alpha跟Omega每个月都会经历易感期,说得通俗些就是发.情期。
对此,段云澜有些嗤之以鼻,被最原始的**操控,在她看来跟动物没什么区别,怎么还能发展出高等文明。
但这是小说世界,作为创世神的作者或许都没法解释。
段云澜才来这个世界一个星期,这具身体也还没经历过易感期,她对此除了一些理论知识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阮青栀有些难受地抓了抓颈后的抑制贴,段云澜知道这个贴的用处,可以抑制发情以维持omega一段时间的正常生活,同时也能以防引起Alpha发.情。
按照剧情,她现在应该搂着阮青栀,揭开她的抑制贴,在她的腺体四周舔舐,还要说:“枝枝,你好香,我好想你。”
单单是回忆这个片段,段云澜都觉得恶寒无比。
反正她是断然干不出这样恶心的事。
所以为了完成任务,她想了个钻空子的法子。
段云澜先扯了张纸巾,又去厨房打湿,径直向阮青栀走去。
阮青栀还紧闭着眼睛,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来临。
段云澜轻轻撕开那张抑制贴,露出泛红的颈后肌肤。其实这里与现实人类的后颈相差无几,除了易感期时会红肿。
最大的区别还是信息素,在撕开抑制贴的一瞬间,一股栀子花香混合着黑加仑果实的味道就席卷了她整个鼻腔。
段云澜不合时宜地想,这不就是行走的香氛嘛,难怪这里的人不喷香水,只因每个人都是香水制造机。
抑制贴被揭开,阮青栀一下子睁开了眼,她瞳仁很黑,盯着人看时让人心里发毛。
段云澜手上动作顿了顿,问:“你醒了?”
阮青栀还有些迟钝,她感受到后颈没了束缚,连忙抬手摸了摸,却摸到一手的水。
眼看着她就要彻底清醒,段云澜准备就在这个时候走剧情。
她用沾着水的纸模拟嘴唇轻轻盖到腺体四周,脸庞靠近,呼吸喷洒在那块泛红的肌肤上,时不时发出啧啧水声。
阮青栀察觉到自己的腺体疑似被人舔舐,又感受到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后,她还隐约闻到了浓烈的酒香,是段云澜的信息素。
阮青栀彻底清醒过来,她挣脱开段云澜的束缚,抬手捂住腺体,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你,你在干什么!”
段云澜被她掀开后,慵懒地半躺在沙发上,她一副喝醉了的样子,唇边还有水光,双颊泛红,眼神迷蒙,一脸迷恋地看着她,嘴里轻声呢喃道:“枝枝,你好香,我好想你。”
阮青栀连忙站起来,身形晃了晃,抑制贴的时效过了,她现在又陷入发情期,浑身发软,激烈地喘息起来,汹涌澎湃的情潮快让她经受不住。
她红着眼看向段云澜,眼里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丝丝的委屈。
屋子里的栀子花跟黑加仑混合的味道越来越浓,段云澜觉得自己被香氛熏得睁不开眼,心底不知何时蹿了股躁动,让她有些烦躁有些热,她怀疑是没开窗户,房间里全是这所谓信息素的味道,闷热得很。
阮青栀看到她扯了扯衣领,来自Alpha浓烈的酒香如同丛林的猛兽将她的意识席卷。
她连忙后退了几步,扶着鞋柜想要夺门而去,但她的包还在沙发上,包里有备用的抑制贴,只需要贴上她就能恢复正常,而且她也不能就这么出去。
但包好像被段云澜压在身下,她要拿就必须绕过她,而且看段云澜的样子,很可能也因为自己的信息素泄露而受到影响,如果这时候靠近她,无异于虎口夺食,自投罗网。
段云澜半靠在沙发上,她用余光悄悄观察着阮青栀的反应,心里不住地叹气。
她怎么还不走啊,还留在这儿等她标记?不应该吧,她还能对这样的渣A有感情吗,还是说这发情期让人失了智,跟动物似的,只要是个A,都不带挑的。
段云澜翻了个身,觉得身后有些膈应,她伸手一捞,发现是阮青栀的背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人家不走,是因为还没拿包,她好人做到底,将包拿出来放到沙发边。
阮青栀还在天人交战,却发现老天爷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段云澜竟然将包拿了出来,虽然是在沙发边,但她只需要用雨伞或是其他物件将包带勾过来,然后再贴上抑制贴,开门跑出去就行。
在脑海里预想了一遍操作,阮青栀觉得可行,她先在鞋柜上找到有把手的雨伞,扶着墙摇晃地走进客厅。
段云澜看着她的行为,被她逗得有些想笑,但她现在还需要扮演一个老色皮。
等阮青栀靠近了些,她偏过脸眯着眼,伸手似是要抓住她,嘴里喊道:“枝枝,枝枝,你别走。”
她在“枝枝”两个字上咬了重音,生怕阮青栀没听清。
阮青栀看到她反应,吓得动作加快,飞速拿到包后找出抑制贴贴到颈后,她靠在墙上松了口气,看向一脸迷恋的段云澜,心里有气也有无奈。
没了发情期带来的情潮,她恢复了理智,想到段云澜的所作所为,觉得有些恶心,目光渐渐冷下来,对她说:“我回学校了。”
段云澜总算等到她这句话,她挣扎着坐起来,露出不舍的表情,说:“枝枝,你去了学校也不要忘了我。”
阮青栀皱了皱眉,有些不太适应她这么亲近地称呼自己。
“哦对了,陈姐还没走,你去车库找她,让她送你回学校。”
阮青栀不自在地嗯了一声,没再停留,开门就溜走了。
房间里的味道逐渐散去,段云澜心情也平复下来,她把手里捏着的湿纸巾扔到垃圾桶,无声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