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完了案子,领导口头表扬了我们整个安全局,至于资料的事情,不合伦理的资料,决定放弃追回。就在我打着哈欠以为马上要散会的时候,MNM的领导突然发难了。先是说王亚楠师姐、大师兄等人违纪的事情,接着以御下不严的理由将本来定好的领导班子耿书记、老魏、老莫、费嫣然等纷纷做降职一级处理。亚楠师姐机要处副处长的位子也被撤掉了、大师兄MNC处长的位子也被撤掉了。紧接着是对我和尹曦涵破坏公物的通报批评,并每人扣除了三个月的实习奖金。
就在我以为这就完了的时候,MNM的秘书抱来了两沓子资料,分别放到了我跟尹曦涵面前。说让其他人散会,我跟尹曦涵留下。
“这——”尹曦涵震惊地歪头看着我。
“卖身契!”我耸了耸肩,掏出笔,低头足足签了半个小时,全是保密条约。
“正式入职都要签的,你们只是提前了而已。”大师兄临走的时候安慰我。
签完了卖身契,我抬腕看一眼时间,十点十分。
“回学校吗?”我问曦涵。
“走,一起拼车。”
我们俩本来以为大师兄他们已经走了,可下楼的时候发现他们还在。我们便蹭大师兄的车回学校。
路上的时候我们学位点群里一个师妹将我们的外审结果都发了出来,还好我一个A,一个B,勉强算过关。大师兄可牛逼,回来三个,三个全是A。尹曦涵就没那么幸运了,她有一个C。老莫已经私信她催她赶快回学校了,说是让她赶快回去改,赶在明天下午再送一份出去。
回到学校签完到之后我便回宿舍换了衣服,拿了两枚硬币去洗衣服,这才记起没洗衣液,靳函将他的给我倒了半瓶。将衣服安顿到机子里之后我便约着靳函和另外两个室友去洗了个澡,回到宿舍已经是十二点半。
“兄弟们,改论文啊,都躺着是几个意思?”老莫的学生秦琪推了推他鼻梁上的眼镜说。
“饿,咱先去食堂吃饭吧!”靳函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说。
看到秦琪,我便想到了他们师门的尹曦涵,于是问他曦涵的论文改的怎么样了。
“老莫也急了,这不给我们每人分了一块,说帮那丫头改。给我分的是摘要,说句实话,她这写的真不行,语句都不通,能过一个已经万幸了。”秦琪说着皱了皱眉。
我坐起来问:“真有那么烂吗?那送到MNM的那份岂不是铁定过不了。”
“那也说不准,MNM主要看是否立意新颖,并不看语序、措辞。”靳函说。
“兄弟们,走吃饭,咱吃回来再干。”邵严捂着他咕咕叫的肚子说。
我本来打算吃完饭回宿舍躺会儿再去自习室改论文,结果大师兄打电话催着我过去,说有急事。
我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吃完之后餐盘都仍给了靳函收,便跑了。去的时候却见大家都坐在那儿,低头玩手机。
“人都到齐了哈?”大师兄扫一眼,见自习室坐的满满当当,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都吃过了?”这时师父背着手从门里走了进来,他见我们都说吃过了,又开口说:“将你们聚起来真不容易!”
大家都笑了,笑的很大声。
“好了,趁着这个机会,给大家看两个视频。”他说着打开了投影仪,然后放映。
第一个视屏是大师兄在冰洞里救我的视屏。
“放快点!”大师兄沉声道。
“太快了危险!”是公孙兰的声音。
“没事,再慢他俩就撑不住了。”
“到底了吗?”
“到了,上面能看到吗?”
“噢,看到了,视屏还挺清晰,说明你不需要光源也可以。”
“啧!”
“曦晨他咋了?”
“刚还站着,我一下来他就倒了。”
接着镜头微晃,应该是大师兄嫌它碍事,直接给放到了地上。
“牛皮糖,你别吓我。”大师兄拍了拍我的脸,然后又歪头看了看旁边:“下来一个女生,快!”
“咋了?”
“曦涵没穿衣服。”
“噢!知道了。”
“曦晨,醒醒!”大师兄又拍了拍我的脸,接着抬指试了试额头,骂了一句:“操,赶紧往上拉,不然人得烧傻了。”
“好。”
“靳函,你给她穿,来不及了。”大师兄又说。
“好!”靳函应了一声,一直没入镜头,大约五分钟之后,飞机隆隆的声音响起,整个救援完成。
接着是机舱内的镜头,我靠在大师兄怀里,大师兄一遍又一遍的拿湿毛巾敷着我的额头,整个人都在抖。
“你抖什么,抖的我难受。”公孙兰骂了一句。
“我家这牛皮糖快死了,我能不抖吗?”
“我师妹也快死了,真是私心的要命。”公孙兰说着从大师兄手中抢走了毛巾给尹曦涵擦脸。
“都别急,快到了!”是亚楠师姐的声音,原来飞机是她开的。接着飞机的轰鸣声加重,然后平稳落地,人被移到了救护车上,视屏到这里就算结束了。
看完了之后师父开口问:“都什么想法?”
大家都面面相觑,都不说话。
“我老了,这几年也没怎么管过你们,也没强调过进我的门应该遵从什么。但是我很欣慰,我这里的那份独有的相互扶持的情谊一直传承了下来。当看到这个视屏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你们大的,知道用生命去护着小的。我很久之前对你们的师兄师姐说过一句话:学术上,我绝对不会纵容你们,凡事必须精益求精。但是在生活上,只要我老魏活着,就会尽自己所能将你们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所以,我对你们的要求很简单,我怎么对你们,你们必须怎么对你们的师弟师妹。只有这样,这里才像一个家,才有它独有的温度。”
“真的,我很欣慰,希望你们将这种精神继续传承下去。”老魏再一次有感而发的强调。
“都听明白了?”大师兄大声的问。
“明白了!”
接着是第二个视屏,视屏是大师兄点开的,点开之后他的脸就唰地红了。
视频里蒋俊晨身手敏捷地翻上了二楼,接着便出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情节。当视频里的两个人亲到一起的时候我们一帮人齐齐地“嗷”了一声。老魏也站在那儿,笑的开怀。
视屏结束之后,老魏转向哥哥和大师兄,问了一句:“所以,两个人在这之前为什么打架?”
哥哥抬手捂了捂他鬓角的位置,头发虽然被重新修过来,但那个烧伤的伤疤还在。
大师兄和哥哥两个人低着头,没有回答。这时老魏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说,为什么打架?”
“师父,那天怪我,没有控制好情绪,才若大师兄生气。”哥哥站起来,准备自己扛雷。
“没有控制好情绪就打架?是理由吗?就你们两个这种状态,怎么去卧底?”
听到老魏提到了卧底,王亚楠师姐忙站起来打断道:“声明一点,以后打架这种事情,在咱们师门,绝对不容许。都明白吗?”
“明白!”
“好了,两位打架的同志留下,圣华、曦晨,你俩也留下,其他人先出去,都去忙自己的,好吧!”亚楠师姐打发走了大家,这才开口安慰师父:“师父,别急,得慢慢教。”
“越来越没有默契了,怎么教?”师父气哄哄的坐到了椅子里。
“圣华,你那天跟我在一起,也看到了,你觉得他俩像情侣吗?”亚楠师姐问。
圣华愣了愣,片刻之后说:“感觉有那么点拧巴。”
亚楠师姐点了点头:“关键就在这儿,既然要装情侣,就要放开些。你们要明白,一旦去了敌人的地盘,一个不小心就真会丢了性命。”
两人纷纷点头,虚心受教。
“曦晨,说说你的感受,你觉得费杰那天以及后面的作为,像吗?足以让你相信他们是情侣吗?”
原来一切是为卧底做准备的,我还以为两个人真的好了。想到这里,我点头道:“信,还真挺像的,尤其那天会议室门口相撞那段,大师兄耳朵红的挺好看。”
“噗嗤!”亚楠师姐笑出声。
我无辜的看她一眼,她又问:“你就没觉得一点点的不合理吗?”
“有点不合理,就是靶场的时候大师兄说的那些话,我觉得挺抓的,都不符合他的性格。”我揉了揉鼻子,记起他那天说的话都想笑。
“我喜欢他,让他陪我,不对吗?”大师兄听到我嫌弃他抓,于是皱眉道。
“他向来说话挺抓的。”亚楠师姐故意开口气他。
“我再不会了,你说我一个钢铁直男,为了什么破卧底,连女朋友都不敢谈,一练就是好几年,我容易吗我。”大师兄有些委屈道。
“亚楠,说说你的看法。”师父叹息一声,开口问师姐。
“我觉得吧,就是两个人都有点放不开。也许可以换个对手试试,换个豁得出去、收放自如的对手。”师姐说着将目光转向了我。
“我不行。”我急忙退了半步。
“试试嘛!圣华离转正还很远,所以只能是你了。”亚楠师姐看着我说。
我瞄一眼哥哥,见他点头,这才嗫嚅一句:“到底为什么非要扮成同性恋人,任务是关于什么的?”
“天脉1号,听过吧?”
“听过一点点。”
“天脉1号是咱们国家的重要核导弹资料,被K国的一个佣兵集团盗走了。他们在私自研制,一旦研制成功,对各国安全都会是很大的威胁。所以我们必须取回来,或者就地毁掉。他们的集团纪律很严明,一般人根本进不去。但是我们得到一个消息,集团的领导人海塔有一个私生子,名叫海付伟,因为爱上了一个异国的姑娘被逐出家门了。后来他生了个儿子,叫海天,是个同性恋。他的爷爷特别喜欢那孩子,不过那孩子出海的时候遇上了海啸,失踪了。我们比对过费杰跟他的照片,特别像。所以才有了这个计划,只是恋人的人选一直没有定下。俊晨跟他出自同门,挺有默契,所以才想着让他俩练练,结果越练越不如从前。”
“其实没有必要那么苛刻,这恋人分很多种,有刚认识的,也有老夫老妻的,就看怎么演了。一见钟情带回去看爷爷,也能说通。”我随意地说。
“那你先来演一个一见钟情的。”老魏说。
我就是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怎么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师父,还是别了吧!”我有些难为道。
“来,试试!”大师兄朝我招了招手。
“honey,等等我嘛!”我走过去拉了大师兄的胳膊,软弱无骨的靠了上去。
“傻样!”大师兄抬手揉了揉我的头,然后转身蹲下道:“上来!”
我爬到了他背上,他起身走的时候我歪头在他脸上亲了亲,然后揪着他的耳朵玩耍。
“好了!有感觉了是吧?”师父拍手问亚楠师姐。
“我似乎找到原因了,个头差、年龄差,看起来更有层次感,反差萌。”亚楠师姐说。
我从大师兄身上滑下来,自己将自己肉麻的打了个寒颤。
“这么嫌弃我啊?”大师兄说着躬身在我脸上亲了亲。
“师兄,适可而止。”我擦了擦自己的脸,有些尴尬道。
“今天几号?”师父突然低头看着腕表问。
师姐说26号。
“下个月8号就是那老头子的八十大寿,就你俩吧,咱们没时间了。”师父说。
“大师兄和曦晨还有毕业答辩。”哥哥说。
“不用担心,在他俩走之前我会让他俩都完成答辩的。”
“诶,师父,咱不再考虑一下吗?”我追上去,叫住已经要出门的他。
“不是我不想考虑,是没的选。一旦动了真情就没法装了,你们是去卧底,不是谈恋爱。况且,你这样貌,简直就是直男斩,挺合适的。”师父望着哥哥,说的意味深长。
师父说完,吐着烟圈出门走了。
是个人都明白师父那句话,哥哥是真的动情了吗?我回头看着他,又看看大师兄,有点替哥哥难过。但是卧底的活儿,如果脑子不清醒,很可能就死在了敌人手里。这种危险,还是我替哥哥去比较合适。
接着,我、圣华、亚楠师姐纷纷识趣的走了。我不知道那天大师兄和哥哥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从那天后,他俩再没有说过话。在局里见面,甚至比陌生人还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