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坐在王语嫣旁边,拿手帕帮她擦眼泪,语气软和些许。
“乖女儿,谁叫你不听我的,早点远离慕容复呢。你都宁肯私自跑出家门去跟随慕容复,伤我的心了,我不过是说几句不中听但真实的话,你都觉得我狠心吗?”
感叹道:“世间男子皆薄情,你怎么走上了我的老路呢?也怪我平日跟你说得少了,让你犯了这样的错。现在你竖起耳朵仔细听我教你。”
王语嫣道;“我现在没心思听这些。”
王夫人一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啧啧啧,语嫣啊语嫣,亏你生得这副美貌,竟栽在一个慕容复手上。你是我的女儿,性子再怎么软和也不该被人欺负成这样,你能忍我可不能忍,你要是不想我亲自动手把慕容复捉来做花肥的话,就仔细听好了。”
王语嫣知道母亲说得出便做得到,吓得乖乖点头,“我听着就是了。”
“这才对。”
王夫人语气嘲讽地接着道“世间男人皆薄幸,但是他们也都是好色的,大多人追求的不过是财色权三样,大多男人有其中一样便自感满足。但你喜欢的慕容复不一样,他从小便被慕容博洗脑,一生追求复国,这就是权力,这种权力可不一般,要是成功了,那财色权便都有了,所以他追求的是极致。
你如此美貌都没能撼动他分毫,此人执念太过,我劝你放手,你料也不肯,我又怕你为他寻死觅活的,丢我的脸。可是你若真的想得到他,要是走寻常路子,怕拿他不下。”
王语嫣听她口吻,像是极有把握,心念一动,“什么法子?”
王夫人眼色一转,“废了他的武功,把他毒成傻子,这样,他不再有什么雄心壮志,有你的温柔乡包裹,他不就成你的了吗?这样的人,想是除了你,再也不会有别的女人喜欢,你尽可独享他。”
王语嫣心头一震,“不行!我要的是他喜欢我,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而不是被迫这样。”
王夫人大笑起来,笑罢一点她的脑门,“你怎么这么傻?我已经说了,男人都是薄幸的,他们大多时候把下半身当脑子用的,在床第之间,什么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都说得出,穿上裤子,那便恢复本性,任你再漂亮,他的喜欢也是一时的,财色权,随便哪一样都足够勾引他背叛你。”
她说得过于直白,王语嫣脸色一红,窘道:“我和表哥没有。”
王夫人更是好笑,“他至今没有碰过你?”
“表哥是君子,没有名分,怎会轻易碰我?”
“男人对于喜欢的人,是会想要占为己有的,他不肯碰你,不是什么君子守节。”王夫人点到即止,但看王语嫣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还是补了两句。
“你们在一起时,是你主动亲近他,还是他主动亲近你?”
王语嫣咬着唇,当真思考起来,良久道:“是我主动亲近他,他有时也会主动亲近我。”
王夫人大感不妙,“你喜欢他这么多年,竟都是你在倒贴?你可真是为我王家长脸啊,难怪,难怪。”
先前慕容复母亲在世时,常说王家倒贴他们慕容家,每每跟王夫人争吵时,尤其喜欢拿王语嫣举例。
只因王语嫣自小就喜欢跟在慕容复身边,而这是王夫人不愿意看到的。
王语嫣只知道母亲跟姑妈合不来,不知其中因由。再加上她喜欢慕容复,所以总是听不进母亲的告诫,时常偷偷和慕容复见面。
“难怪什么?”王语嫣觉得母亲话里包含十分的怒气,而因由就在后面的难怪。
“好女儿,你只欢喜跟心上人见面,却不知,你眼中慈祥的姑妈是如何看你的,她说我看不上慕容家,王家姑娘却是喜欢倒贴她儿子。”
王语嫣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姑妈竟是这么说我的?”
王语嫣一直都知道姑妈和母亲不合,但她听小茗偷偷说过,姑妈是对母亲胡乱杀人不满。
所以王语嫣也一直这么以为的。
诚然,这的确是其中一方面的原因。
王夫人被段正淳抛弃后,产生了怨恨。一是对三心二意的男人恨之入骨,二是对大理姓段人士异常愤恨,她若是遇上了上述两种男子,唯一泄愤的方式就是把人杀了。
王夫人想杀人时,不管其人是什么身份,是平民或是权贵,均无一幸免。
所以不免得罪了官府,还跟武林中人多结冤家。
而慕容家想连络天下英豪为他家所用,王家和慕容家是亲戚,王夫人这番举动跟他们所想大为相悖。
原因之二,曼陀山庄的琅□□所藏武林秘籍丰富绝妙,而慕容家的还施水阁里的藏书也不遑多让。
慕容家的武功秘籍更是被广为人知,被誉为天下武学宝库。
因此,慕容博夫人和曼陀山庄王夫人免不了暗中拿自家藏书相比较,两人都觉自家藏书更多更厉害。
慕容复的母亲王氏是王夫人亡夫王公子的亲姐姐,王氏性格强硬,王夫人性格泼辣,两人纵是这般关系,也互看不顺眼。
尤其是在王公子去世后,慕容复的母亲王氏和王夫人更是水火不容。
王夫人便带着女儿王语嫣隐居在菱湖深处的曼陀山庄。
王氏性格颇有些小肚鸡肠,甚至捏造诽谤王夫人偷汉子,更牵扯到王语嫣身上,说她也随了母亲,一门心思倒贴。
王氏丝毫不顾亲戚关系,仅凭个人私怨就信口胡说,王夫人听了,自然生气。
王夫人大怒,更是铁了心要和慕容家断绝关系。
后来慕容博去世,两人直接撕破了脸。
王夫人明说不准慕容复上门来找王语嫣,也不许王语嫣见慕容复,就连慕容家的使婢阿朱阿碧也一并迁怒,不许她们在王语嫣和慕容复之间传信。
王夫人叹气,“你从前只知道我跟你姑妈不和,所以不让你跟慕容复见面,可知人家将我们母女踩在脚底笑话。”
说完神色转狠,“她慕容家那可笑的复国梦才是真的痴人说梦,那是一辈子几代人都无法够到的,就凭一个没眼界的慕容复,我倒要看看慕容家是何下场。”
王语嫣很内疚,“妈,我不知道这些,你为什么不早对我说呢?”
“早说又有什么用?你会信吗?你满心满眼都是慕容复那小子,说了反倒惹你伤心。这些糟心事,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王语嫣抱住她,流下泪来,“对不起,对不起。”
王夫人拍拍她,“我不指望你什么,但就是别走我的老路,一生念着一个得不到的人,那种滋味我最清楚了。”
“若你真的放不下他,我帮你把他毒傻,也省的他以后做出些大逆不道的事来,反而累及我王家。”
王语嫣急忙抬起头,“妈,不要。我宁愿放弃他。”
王夫人笑道:“要是你能做到,我何必去得罪慕容家。你在我面前发个誓,我便信你。”
“我王语嫣今日对天发誓,发誓”她竖起三根手指,誓言却说不出口。
王夫人早已料到,骂道:“我早知你是个没出息的,我这便派人去捉他回来。”
其实王夫人很清楚,以慕容复的身手,就算是她出马去捉,也定会失败。
这番话只是恐吓王语嫣而已。
“别!”
“叫你发誓你不肯,我要去捉人你也不肯,这样好了,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你要是能把他带回来,那便算了。若你做不到,那就任由我给你物色一门亲事,嫁了。”
王语嫣惊道:“妈!”王夫人说到便做到,不容更改,她是没什么把握能带回慕容复,真怕王夫人把她随便嫁了。
“就这样,你即刻收拾吧,我命人与你一道。送你安全抵达慕容复那里。”
王夫人雷厉风行,说了真就做了,临行前塞给她一包毒药,王语嫣连夜被人护送着离开曼陀山庄。
水路加陆路,快马加鞭,不消几日的功夫,王语嫣已被送到了西夏国都城灵州。
彼时慕容复、乔峰、段誉等一干人都在一座寺庙中住宿.
王夫人手下人办事利落,打听好消息后就带着王语嫣到了这座寺庙中。
王语嫣向来没有很坚定的要做什么事,唯一一回决定离开家还是因为慕容复。
她已料定慕容复不会跟她回去,但此生除了他,她谁也不想嫁。
王语嫣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起来溜达,无意中听到房间内有人商议让木婉清假扮段誉求娶西夏公主。
屋内的人正是一路跟随段誉来到西夏的朱丹臣、巴天石等人,他们因找不到段誉,眼见即将就是公主招婿的日子,正着急。
而段誉之所以不见了,只因他本就不想求娶什么西夏公主,但是又不能公然违背父亲段王爷的意愿,才心不甘情不愿来了西夏。
段誉早不喜欢朱丹臣等人在他耳边啰嗦,是以白天的时候,四处游走,傍晚归来时无意瞧见了王语嫣的身影,他不由自主地跟上去。
还未来得及上前打招呼,就被慕容复捉走。
慕容复早将段誉看作眼中钉,他将段誉投入枯井中,之后又与闻风而至的鸠摩智打斗了一番,两人两败俱伤一同掉入枯井中,后来一些阴差阳错,三人都好端端地从枯井中出来。
就这么一耽搁,众人遍寻不见段誉人影,是以想出由木婉清假扮段誉的法子来。
王语嫣在房外听完,心念一动,当即决定效仿。但她却不是要假扮慕容复去求亲,而是女扮男装去看一看。
她虽然早已笃信梦境里发生的一定会在现实上演,但还想亲自看看西夏公主求婚这段是不是与上一世如出一辙。
关于慕容复母亲王氏和王夫人李青萝两人的恩怨,原著中旁人有过只言片语的描述,我根据这些话推写出来的。如果看此文的小伙伴有其它想法,欢迎在评论区留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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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支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