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村的西南边有一座小山,名为白云山,白云村因为坐落在白云山下而得名白云村。
白芷和溪云背着竹篓,拿着小锄头一路往白云山的半山腰去,白芷一边走一边采了野生的草药和野菜。
溪云却还因为周辰的事心事重重,于是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她不认识草业,也没心思采野菜,于是渐渐走在了前面,完全没注意自己下一步要踏往哪里……
“啊!!!”与白芷有五六步之隔的溪云突然一声尖叫,“白芷别过来,这里有个男人没穿衣服!”
“啊???”正在挖草药的白芷抬头惊讶大喊,“在哪儿?快让我看看!”
溪云刚刚那一步踏出后感觉自己踢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她目光滑落地面,正好看见面前有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躺在地上,不过好在树下低矮的灌木正好挡住了那具男人□□膝盖以上腰部以下的部分。
白芷三步并做两步赶来,只见溪云背靠大树低头将脸捂得死死的,可耳朵的颜色隐瞒不了她已经羞红的脸。
“在哪儿呢?”白芷问。
“在那边。”溪云依旧闭着眼,一只手捂着脸,腾出一只手指向那男人。
白芷顺着溪云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果真有一男子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灌木和树干遮住了他的关键部位,其余漏出来的膝盖以下和腰部以上的部分都**裸的。
白芷刚要上前就被溪云拉住。
“哎!你就这么过去啊?就算你给很多男人看过病也不能……哎呀,他如果真的什么都没穿呢?还是找人来吧。”
“万一他快死了呢?我娘说过,治病救人最怕拖延,一旦大意拖延就可能闹出人命,你不也见过这种情况吗?”
“那也不能就这么过去,”溪云焦急地想了想,然后将背篓放在地上,“这样吧,我这里有一件上衣你给他盖上。”
白芷接过一看:“新的?这是你给周辰做的吧?”
“哎呀,别管其他的,先盖住他!别丢了女儿家的名节,现在不是救人行善的时候!”溪云的声音中带着哀求。
白芷将衣服还给溪云:“不用这么麻烦,弄脏了新衣服,我不看就是了,我不在乎名节。”
溪云接到衣服又伸长胳膊将衣服向白芷推,她语气激动道:“不行!我不准你丢了名节!白芷我求求你了,你按我说的做。”
白芷不接:“可我去盖的时候不就看到了?”
溪云坚持:“你可以闭着眼睛去盖。”
“可闭着眼睛没盖准怎么办?睁开眼还是要看到了。”
溪云举衣服的手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她闭着眼尖声道:“你闭着眼盖就是了!”
白芷见溪云几乎要崩溃,只好接过衣服展开到最大,闭上眼转身而出,学着捕鱼人张开网一样将衣服盖在男人身体中段,然后微微睁开一只眼眯着看,确认男子膝盖以上腰部以下被盖了个严实才松了口气。
“盖上了,你要来看一眼吗?”
“你在说什么!我一清清白白的黄花大姑娘怎么能去看其他男子的身体呢?”溪云听到这话干脆蹲下抱住自己,仿佛是害怕天神震怒。
白芷噗嗤一笑露出了小虎牙和小酒窝:“你平时不也经常看我给村里的男人治腿治胳膊治肩膀吗?怎么那时候没避嫌现在想起来要避嫌了?”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分着看可以,合起来看就要了你的命了?”
“你给病人开三天药,病人图省事一次把三天的药都喝了那能行吗?”
听到溪云的话,白芷无言以对,她单手掐着腰眼睛转了一圈头一歪:“好吧,你说服我了,那你在那儿待着,我先给他诊脉看看。”
白芷蹲在男子手边搭上他的脉,接着提溜起他的眼皮看眼白,又掰开他的嘴看了看口腔和舌头,最后看看了耳朵。
“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病,好像只是晕过去了,但他没穿衣服躺在这里要么晚上被冻死,要么被野兽吃掉,或者冻死之后被野兽吃掉,咱们得想办法把他带回去。”
“带回去?”溪云仿佛听见了什么石破天惊的奇事,“万一他是犯人、山匪,或者采花大盗呢?”
白芷继续看了看男子的手脚:“不像,他的全身皮肤白嫩,就连手脚上的皮肤也细腻光滑,指缝干净手掌没有茧,绝不是干粗活的人或者练家子。”
“别说了别说了,你不用跟我说得这么仔细。”溪云捂着耳朵。
“既然你不想听脖子以下,那我看看脖子以上,哎呦,乖乖仔的样子一点凶相都没有,长得还十分俊俏呢,我敢说这十里八乡再也找不出比他还漂亮的男人。”
听白芷说陌生男子长得俊俏,溪云仿佛突然忘记了“清白”这回事,兴奋地上前:“真的吗?让我看看。”
“嘿嘿你现在也看到了。”白芷一脸得逞地笑得灿烂,以至于脸上的雀斑仿佛跟着舞动助兴起来。
溪云发觉上当,赶紧捂上眼:“啊!你拉我下水!”
白芷抄着手:“谁让你捂着耳朵还听得这么清楚呢?还记得上次咱们去烧香拜佛,庙里的和尚跟你说你要多做善事积德才能得偿所愿吗?这不机会来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难道要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吗?”
溪云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出香火钱对佛祖许愿是希望不劳而获,不是带发修行啊。”
“哎哎哎,佛祖可在天上听着呢!”说着,白芷指了指天上。
溪云突然回过神来:“哎?不对啊,我记得你一向对求神拜佛这种事嗤之以鼻的,上次让你出个最少的香火钱你都不情不愿,怎么今天拿这一套来说我?”
白芷撩了撩额前的头发:“求神拜佛那一套对我不管用,对你管用就行。”
溪云一脸悔恨:“你这个人啊!我今天就不该跟你出来!”
白芷理直气壮地说:“我可没强迫你跟我上山,认命吧,这是佛祖希望你积德行善呢。”
溪云继续找理由:“你不是随身带着针吗?给他扎一针无关紧要的地方,把他疼醒,让他自己走不行吗?”
“那你说,他现在光着身子,是醒着危险,还是昏迷着危险呢?”白芷像看傻瓜一样对溪云眨了眨眼。
“那他要是突然醒了,你不就危险了吗,咱们还是走吧,这个德咱们还是不积了。”溪云说完拉着白芷的胳膊就要走。
白芷自信地抽走胳膊:“他要是醒了想对我行不轨之事,我就立马用针扎进他的死穴,你且放心去吧。”
“啊!”溪云仰天哀嚎,仿佛生生把嗓子喊裂开都道不尽自己的哀怨。
“别喊了,先说你要不要跟我救他回去?”白芷问。
找不到其他借口的溪云一下子泄了气,撇着嘴:“我下山去找人。”
临行前白芷不忘好心提醒一句:“别忘了给他带条裤子,要不然我们就都看到了。”
“啊!!!不听不听!!!”溪云一边捂着耳朵一边逃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