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魈听了笑逐颜开,激动地说:“乖孙孙,让爷爷亲一口。”他把小团子抱起在怀里,在他肉呼呼的脸上狠狠亲了一下。
小团子却嘟起小嘴,不满地说:“耶爷,你好久没带小团子粗去玩了~”
敖魈揉了揉他的头发说:“爷爷最近事情多,等忙完了就带你出去玩。”
“嗯嗯,小团子还想跟耶爷一起去海底玩!”
“好,过两天就带你去!”
小团子勾住他的脖子,歪着小脑袋又想了想,忽然想起了不得了的事情,急忙炫耀道:“耶爷,小团子也长出龙角长出龙尾巴了!上次小肥啾给给掉进海里的时候,小团子还变成了小龙,跳进海里把他救起来了!”
“是吗!小团子真厉害,等下次爷爷带你去海里,你就可以自己游泳了!”
“可是小团子还是想坐在耶爷背上唉~坐在耶爷背上可以飞得快快的,小团子只能慢慢地飞!”
“好,那就坐爷爷背上,爷爷带你飞得快快的!”
他抱着小团子在高椅上坐下,并顺手把旁边做装饰的夜明珠取下来给他当玩具。但小团子觉得圆溜溜的球一点都不好玩,随手扔在了一边。
敖魈见罢立刻吩咐牛马三人组带小团子下山出城,去多买点他喜欢的玩具回来。
“想要无人机!小海鸥哥哥的无人机我没玩过瘾。”
“买无人机!”
“想要汪汪队模型汽车!要能坐在里面开的那种!”
“买模型汽车!”
“还想要会发光的冲锋枪,biubiubiubiu~”
“买,全都买!你跟叔叔们一起去,想要什么就问他们要。”
小团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牛马三人组,然后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牛马三人组:“!”纷纷低下了头。
这一刻,他们想起了曾经被小团子支配的恐惧。
小团子从敖魈身上跳下来,一蹦一跳来到谢鲣身边,仰起小脸说:“小团子还要吃棉花糖,每种颜色的都要,要一百个!你帮我拿回来。”
谢鲣对棉花糖已经PTSD了,听见这三个字,瞬间想捏死这个小龙崽子。
但龙爹龙爷在场,为了保住小命,他只能微笑着说好好好。
小团子开开心心往外跑,牛马三人连忙追上去。
但他刚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忽然回头大声喊道:“耶爷再见!耶爷等会儿见!小团子给你带好吃的!”
敖魈听罢急忙跳下椅子,来到门边对小团子挥着手说:“乖孙孙,爷爷等你回来。”
现场观众:“!”没想到龙王老爷居然是孙孙奴!
*
敖魈一直看着小团子离开,直到看不见了,才念念不舍地收回目光。
一回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眼神惊异。有几个鱼女甚至在掩嘴偷笑,不是她们胆子大,是实在忍不住了。
敖魈见罢立刻拉下脸,轻咳了一声,冷漠地呵斥道:“都看着我干什么,不懂规矩吗!”
大家急忙低下头,假装无事发生。
小团子不在,敖清鲤才有资格出现在父亲的视线里。敖魈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摸了摸他怀里仍在熟睡的小蝴蝶,淡淡地问:“这是老三的孩子吧。”
敖清鲤点了点头回道:“嗯,是三弟的孩子。”
敖魈无奈地笑了笑,走回高椅上坐下,重重了拍了拍扶手,咬着牙道:“你们兄弟两个,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一个跑到凡间恋爱连家都不回,一个整日拈花惹草,还偷着跟鱼女生下私生女,你们这样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放?我上天跟那些老头喝酒聊天,人家问起来我怎么回?”
“父亲,”敖清鲤咬了咬唇,轻声说,“你别跟他们喝酒聊天就是了,喝那么多酒伤身体。”
“放肆!”敖魈呵斥道,“我还没死呢!轮得到你来管我?”
敖清鲤低下头,小声说:“不敢。”
敖魈扶额,重重地叹了一声,说:“还好小七还是个好孩子,要不然我早给你们两个气死了!”
“……”
敖魈沉默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心情,抬眼看向叶凤箫。
叶凤箫一直低着头躲在敖清鲤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敖魈见罢,冷笑一声,说:“这位就是把我们龙族太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叶先生吗?”
敖清鲤急忙想解释:“父亲,跟小凤无关,所有的事情都是我……”
敖魈抬眸,瞪了他一眼,他立刻闭上了嘴。
敖魈抬手示意身边的鱼女去把小蝴蝶抱走,然后走到叶凤箫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着他。
不亏是转世了三次的蛇族太子,端的是世间少有的尤物。
敖魈在做龙族太子的时候,曾杀过数十个蛇族太子,每一个都有沉鱼落雁之姿,但却没有一人能比得过叶凤箫。
敖魈现在看见了他才明白,他之所以能转世三次都成为蛇族太子,大概是上神有意而为之的,为的就是能无限享用他 。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敖清鲤,轻笑了一声。
难怪敖清鲤会如此沉迷于他,要是自己再年轻一百岁,或许也会把持不住他的美貌。
敖魈放开他,淡淡地说:“叶先生,你请坐,不要拘束。我们龙族与你们蛇族原本也是同宗,你的祖爷爷,我还跟他一起喝过酒呢!”
叶凤箫点了一下头,但没有敢动。
敖魈笑了笑,拍了拍敖清鲤说:“快扶他坐下,怎么回事,你都跟他说什么了?把人家吓成这样。”
敖清鲤一愣,脸一红,赶紧拉着叶凤箫的手,扶他在椅子上坐下。
刚坐好,他便急切地说道:“父亲,我跟小凤是真心相爱的。仙凡恋现在已经不犯法了,我们在一起,没有什么不对的。”
敖魈没有说话,打了个哈欠,吃了一口放在桌上的肉松小贝。
肉松小贝是人间百姓给的贡品,近几年的贡品种类越来越多,口味也越来越好。敖魈有时候吃到特别好吃的,还会化作人形去那家点心店里看看,那么好吃的点心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敖清鲤没有等到回话,想了想,鼓足勇气说道:“我希望你能放过他。”
“放过他?”敖魈冷笑了一声,“我辛辛苦苦布了这个局,骗你把他带来祭坛,怎么可能放了他呢?放过他我们怎么办?人间怎么办?”
敖清鲤心一冷,颤声问道:“父亲,这座镇子,是你造出来的?那个留言也是你留下的?”
“留言不是,手机这东西我还没玩会,我让林先生帮忙的。”
敖清鲤看了一眼林楚枫,怒地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揪住他的衣领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贪图富贵不择手段,你就这么卑鄙吗?”
林楚枫踉跄地后退了两步,背抵着墙,微微抬起下巴,皱眉看着他,一言不发。
敖魈挑了挑眉,淡淡地说:“跟他无关,你骂他干什么。”
“父亲,这人是个骗子,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他只是想从你这里骗取运势,根本不会真心服侍你!”
“行了,给我坐回去。”敖魈冷冷地说,“他要是有能骗我的本事,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了,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他只是按照我的吩咐帮我做事而已。”
敖清鲤咬咬牙,狠狠推了他一把,才重新回到叶凤箫身边坐下。
敖魈喝了口茶,又说:“如果我不这样做,你会带着祭祀品来祭坛吗!”
“他不是祭祀品,你不许这样喊他!”敖清鲤怒道。
“他不是祭祀品是什么!这是自古定下的规矩,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改变这一切!”
敖清鲤愣了愣,握紧了拳,恨恨道:“蛇族原先也是神族,就为了救我们,就被打下凡尘,世世代代被我们奴役,成为上神的祭祀品。这公平吗?”
敖魈斜倚在高椅上,漫不经心地问:“那你觉得什么是公平的?”
“我……”敖清鲤低下头,轻声说,“普济众生,庇佑天下才是我们该做的啊,为什么非要杀人不可呢?”
“呵。”敖魈嗤笑了一声,“想普济天下,想救民于水火了?还是仅仅想听人家说那些恭维你的话,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父亲,我没有这样想,我真的只是想为了天下苍生……”
“龙族奴役蛇族,为的就是天下苍生!你好好看看,龙宫里有几个丫鬟仆人是蛇族出生的!我要是真想奴役他们,大可狠狠地使唤他们,直到他们累死为止!”
“……”
敖魈长叹一声,沉声问道:“你自以为善良,自以为高尚,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杀了他,会是什么后果?天崩地裂,万劫不复,你想庇佑的那些百姓,全都会死,无一幸免,这就是你说的为了天下苍生吗?”
敖清鲤张张嘴,却不知道反驳什么。
“只要他一个人,就能换来世间和平,这已经很公平了。”
“可是我不想让他死。”敖清鲤小声说。
“所以啊,”敖魈笑道,“你指责了那么多人,觉得人人都不如你宽仁善良,可到头来最自私的却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