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清鲤没有说话,微微蹙眉,低头轻叹了一声。
小蝴蝶又像以前一样,向他伸出胳膊要抱抱,嘴里喊着爹爹。
“别这样。不要喊我爹爹,我不是你爹爹。”敖清鲤淡淡地说,然后侧过身去,躲开了小蝴蝶。
小蝴蝶委屈地眨了眨眼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敖安鲟这一次没有逼着敖清鲤抱她,而是将她交给了节目组随行的保育员阿姨,然后一个人回到敖清鲤身边。
“哥哥,有些话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我一定要说,你生气我也要说,你打我骂我我也要说!”
“既然知道我不想听,就不要说。”
“我要说!”
敖清鲤轻笑一声,说:“你才来这几天,都说了多少话了,还没说够吗?”他说完准备走,却被敖安鲟一把抓住了衣袖。
“哥哥。”他抬起头看着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唤道。
敖清鲤一瞬间想起了小时候,敖安鲟才刚会走路,就每天拽着自己的衣袖,形影不离地跟着自己,哥哥哥哥的喊个不停,内心不禁一阵动容。
他驻足原地,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听着。”
敖安鲟松了口气,咬了咬唇问:“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敖清鲤抬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我跟你说过很多遍,我从没想过对他动手,一次都没有。”
“那你准备怎么办才好呢?就这样一直耗下去吗?就这样什么都不做,你觉得你能坚持多久?”敖安鲟的双眸微颤,声音也跟着颤抖。
“不要再说了。”
“不,你听我说完!你刚刚也看见了,那些大大小小的蛇,都认出了他们。你应该也知道,在人间,蛇就是小龙,有蛇无龙,有龙无蛇。所以他不死,你就会死。哥哥,你想过这个结局没有?你会死的……”
“我让你不要再说了!”敖清鲤怒喝道,双眼殷红。
天空雷声轰鸣,乌云密布。行人纷纷加快了脚步,往最近的建筑物里跑去。
敖安鲟怔了一下,沉默地低下头。
敖清鲤知道自己有些失控,闭着眼平缓了一下心情,轻声问道:“有烟吗?”
“有。”敖安鲟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取出一支烟点燃递给他,他拿在手里,试着放在唇间,轻吸了一口。
“咳咳。”吸烟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好,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尝试,取下来夹在指间,“敖安鲟,你这次来人间,就是为了我吗?”
“我当然是为了你,这个世上还有谁值得我跑这一趟呢!”
他听罢,欣慰地笑了一声,说:“谢谢。但我的事情真的不需要你来考虑,我自己有办法。你要是玩够了,就回去吧。”
“你有什么办法?”敖安鲟咄咄逼人地问道。
“……”
敖安鲟轻叹了一声,无奈地说:“哥哥,之前几世不都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这一世却这么困难呢?这对你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你杀他轻而易举。”
“呵,怎么会轻而易举呢?”敖清鲤苦笑一声,“我爱他,我在他的第一世里就爱上了他,但我杀了他。在他的第二世里,我又爱上了他,却又杀了他。这一世,无论如何,我没办法再下手。”
敖安鲟听见他这样说,心里一阵疼。
“哥哥,你不该爱他!你怎么可以爱上一个祭祀品,从一开始你就应该知道你跟他是不会有结果的!”
敖清鲤自嘲地笑了笑,说:“我当然知道,我也阻止过我自己,所以第一世和第二世,我都忍痛杀了他。每一次我都以为,等到下一世我就不会在乎与他的感情了,可是、可是我……根本没有办法。”
敖安鲟愣了愣,问:“所以,这一世,你绝不会杀他?”
敖清鲤点了点头:“绝对不会。”
敖安鲟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回道:“好,我知道了。”然后转身走出了巷子。
*
叶凤箫带着小团子和小肥啾出来后,到处找不到敖清鲤。
有工作人员告诉他,说看见敖清鲤一个人在后面的小巷子里抽烟,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所以没有人敢过去。
“抽、抽烟?”叶凤箫紧皱起眉,把两个崽交给保育员阿姨,然后气鼓鼓地走进小巷子里。
敖清鲤果然在那里,倚靠在墙上,微微低头,右手夹着一只已经只剩烟头的烟,看起来很帅的样子。
可是他在抽烟唉!再帅也让人讨厌。
叶凤箫一脸不满地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眯着眼看着他。
“喂,胆子很大嘛!一个人躲在这里抽烟?谁允许了!”这已经是叶凤箫最凶狠的语气了。
但敖清鲤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被他奶凶奶凶的模样逗笑了。
“老婆好凶,害怕。”他笑着说,然后侧身,把烟头掐灭在了墙上。
无所谓的样子,连装一下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小的熊就算了,大的竟然也这么不听话,真让人生气!
叶凤箫严肃地问:“什么时候学的抽烟?瞒着我抽了多久了?”
“三年五载吧。”敖清鲤淡淡地说。
“已经三年五载了?”
“不对,应该是十年八载。”
“十年八载?!”叶凤箫掐指算了算,“那就是我十几岁的时候?那时候你多大?应该也才十几岁吧。”
“嗯,十几岁,读高中的时候。问题少年一个,每天下午逃课,跟着那些坏学生到KTV唱K唱到半夜,再去网吧玩到早晨,然后回学校睡觉。是那个时候染上的烟瘾。”敖清鲤一本正经地说。
叶凤箫疑惑地歪了歪脑袋,问:“……你上过高中?我怎么不知道。”
“啊,高中?我说这个词了吗?哦,上过,上过高中。”一脸连高中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因为这些情节是敖清鲤看的那些小说里写的,他只是复述了出来而已,所以很多没有接触过的词根本不理解。
叶凤箫忽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抬起手一拳头砸在他的心口上,怒道:“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让我跟小团子抽二手烟,我很生气的!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抽了多久的烟了!”小拳头连环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虽然根本就像是在挠痒痒,但敖清鲤还是配合地求饶:“老婆饶命!我说实话!”
“说!”
“其实我根本没抽烟。”
“没抽烟?没抽烟你手里怎么有烟呢?你别告诉我你买烟就是为了玩。”继续打。
“没有买啦,烟是小敖少爷给我的,我真的没抽,就是觉得好玩才拿在手里的。”
叶凤箫停下手,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脑海里思考着等会儿需不需要找敖安鲟问问。
敖清鲤握住他的两只手,微微一笑,轻声说:“你要是不信,就让我亲一下,看看我的嘴里有没有烟味。”
“才不要!我等会儿会去问小敖少爷的,你放开我!”叶凤箫想挣脱他。
但敖清鲤把他的手握得紧紧的,根本不让他离开。
“让我亲一下不就知道了?为什么要去问别人呢?”
“我唔……”叶凤箫还想说什么,但已经说不出话了。
敖清鲤低下头,一只手握住他的手,将他往怀里一拽,另一只手揽住他的后脑勺,然后温柔地咬住他的嘴唇,用舌头顶开他的牙齿,放肆地亲吻着。
持续了三分钟的吻,让叶凤箫浑身瘫软,身体无力地前倾,靠在敖清鲤身上,双腿微颤,整个人都站不稳。敖清鲤将手挪到他的腰部,扶住他的腰,才支撑住他。
直到听见有脚步声靠近,叶凤箫惊慌地挣扎了一下,敖清鲤才不舍地放开他。
节目组的一位小姐姐非常歉意地站在巷口,用一只手遮着眼睛,小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打扰你们的。但是小团子一直在哭闹,喊着要爹地,我们实在哄不住了,所以才来找你们的。”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我刚刚什么都没看见,真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这句话说了还不如不说!
叶凤箫的脸一下子红了,低着头躲在敖清鲤身后,不敢看人。
敖清鲤淡淡一笑,握住他的手,对小姐姐说:“好,我们马上就过去。”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小姐姐的脸上带着娇羞的笑,一溜烟跑掉了。
【好甜的吻,我都看出幻觉来了】
【摄像师这次可以加鸡腿了,角度选的很好】
【就是有点不清楚,模模糊糊的,像偷拍画质】
【有没有可能这就是偷拍的?一点表演的痕迹都没有,一看就是冲动之举】
【哇哦,你这么一说就更有感觉了耶!】
*
两栖馆外的一家甜品店里,小团子正坐在窗边哇哇大哭。
他的旁边坐着小肥啾,身后围着保育员阿姨和小姐姐们,几个人一起哄着他,吃的玩的全部供上,但都没用。
直到看见叶凤箫和敖清鲤走进来,他才抽抽搭搭地停止了哭泣,跳下椅子,摇摇晃晃地跑到叶凤箫面前,撇着嘴委屈地说:“小爹地抱,小团子害怕!”
叶凤箫把他抱起来,不解地问:“小团子怕什么?”
“怕小猫咪,小猫咪跟着小团子,抢小鱼干,还咬我!猫咪讨厌!呜呜呜——”说到伤心处,就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团子语无伦次,又因为哭泣所以口齿不清,叶凤箫听不懂,只好看向小肥啾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