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清鲤双眸微颤,抬起头冷冷地说:“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连父王都不过问,轮得到你在这里多管闲事?”
“可是哥哥,我真的很担心你,已经三年过去了,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十八岁那年你就应该……”
“行了,不说这个了。”敖清鲤打断他的话,转过身去,面对夜空,“给我支烟。”
敖安鲟掏出烟盒,取出一支烟点上,递给了他。
但他没有抽,只是拿在手上,看着烟一点点燃烧成灰。
半晌,敖清鲤问:“网上那些关于你的人设,是你编出来的?”
敖安鲟挠了挠头发,笑道:“也不能完全说是编的吧,我们家确实是从事大海相关工作的嘛,毕竟都住在海里了。来往的船只能不能安全过海,也确实是我们说了算的。
“什么大海相关工作……编出来的就会露馅,你以为凡人都是傻子吗?”他斜睨了他一眼,抖了抖烟,让风吹散了烟灰。
敖安鲟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反正我遇见的几个,感觉都挺蠢的,我说什么他们都相信……对了,我听说大哥你呀,在人间居然从事餐饮业,那个,你的店里卖刺身吗?”
敖清鲤淡淡地说:“以前不卖,你来了就卖了。”
“什么意思呀?”敖安鲟茫然地问。
“把你抓起来杀了,切成片装盘,不就是刺身了吗。”敖清鲤不带感情地说。
敖安鲟听罢,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龙肉刺身?听起来不错!”
敖清鲤胳膊撑着栏杆,看见他笑,也跟着笑了两声。
敖安鲟笑够了,长叹一声,垂目问:“哥哥,你会忍心杀我吗?”
“怎么会,开个玩笑而已。”敖清鲤漫不经心地回道,继而问,“小蝴蝶呢?”
“早就睡了。她白天没睡午觉,疯了一天,回来躺下就睡着了。”
“你让她一个人在房间睡?”敖清鲤皱了皱眉。
“嗯,有什么关系嘛。”
“她才两岁,你让她一个人睡觉?”
敖安鲟噗嗤笑道:“怎么,难道还有人敢害她不成?她可是正儿八经的龙公主,谁去惹她准是活腻了。而且我喊了两个鱼女陪在她身边,没人能靠近她。”
敖清鲤依旧神情严肃,沉声问道:“敖安鲟,你老实告诉我,小蝴蝶是从哪里来的。”
敖安鲟一愣,笑道:“瞧你这话问的,小蝴蝶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当然是我老婆生的,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你哪有老婆?”
“我长得这么帅,怎么会没有老婆呢?我有老婆,还不止一个。”
“敖安鲟。”敖清鲤声音冷漠。
“嗯?”
“小蝴蝶,她不是你的孩子吧。”
“……”敖安鲟没有说话,捏着烟头,在栏杆上乱画着。
“她到底是谁的孩子?”
“你喜欢她吗?是不是觉得她很可爱?”敖安鲟声音轻快地问。
“我在问你,她到底是谁的孩子?”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把她给你,让她认你做爹爹好不好?你如果有另一个孩子,就不会太在乎小团子了。那样的话,嫂嫂和小团子,你至少可以……”
“敖安鲟!”敖清鲤双眼殷红,转过身伸出手,狠狠捏住他的下巴,怒声道,“我警告你一声,你来就来了,我不管你,但你不要惹我,也不要去惹小凤和小团子。如果被我发现你预谋不轨,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弟弟!”
天空忽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敖安鲟被迫抬着头,看着他的双眼。沉默了一会儿,他尴尬地笑道:“不敢不敢,哥哥的脾气我知道。我刚刚也只是开个玩笑,你不要放在心上。”
敖清鲤咬了咬牙,最后瞪了他一眼才放开了他,然后转身就走。
“哥哥,哥哥……”敖安鲟在他身后喊道,但是敖清鲤仿佛没有听见,自顾往楼梯走去。他心里一冷,紧追上去,拽住他的衣角又喊了一声,“哥哥!”
敖清鲤终于停了下来,回过头淡淡地说:“少抽点烟,在这里要是病了,你就只能去看兽医了。”然后拿开他的手,走进楼梯间,没有再回头。
*
敖清鲤回到房间的时候,叶凤箫正穿着白色睡衣,斜倚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手撑着头,闭着眼睛。
他面前的小茶几上放着红酒杯,杯底还留有一点红酒。
敖清鲤走到他的面前蹲下,看着他的睡颜,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脸,自言自语地说:“喝醉了?怎么在这里睡着了。”然后弯下腰,想把他抱回床上。
叶凤箫忽然抓住他触碰到自己腰部的手,睁开了眼睛,对他微微一笑。
“回来了?”他轻声问道。
“嗯。”他有些心虚,不敢看他的眼睛,“有点事,出去了一趟。”
“哦。”叶凤箫没有多问,拿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又闭上了眼睛。
“在这里睡得不舒服,还是上床睡吧,我抱你去。”
“陪我坐一会儿。”叶凤箫淡淡地说,“刚刚外面突然打雷了,声音好大,我被吵醒了。醒了之后没找到你,就睡不着了。”
“对不起。”敖清鲤在他对面坐下,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低垂着头。
叶凤箫听罢笑道:“对不起什么?那个雷难道是你打的?”
“唔……”确实是没错,不过他不太愿意承认,“我没跟你说一声就离开了,所以对不起。”
“没事,我都习惯了,你只要回来了就行。”叶凤箫揉了揉太阳穴,问,“喝酒吗?”
“好,喝一点。”跟敖安鲟见过后,敖清鲤有些烦躁不安,确实需要酒精麻痹一下自己。
叶凤箫起身,去吧台边倒了两杯红酒端过来。
“对了,沈鲶他们刚刚来的,好像有急事要找你。你要不要跟他们联系一下?”
“哦,没事,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找他们。”
叶凤箫喝了口红酒,微微皱眉,神色渐渐凝重,说:“沈鲶问我,敖安鲟有没有找我们麻烦,还问我小蝴蝶现在是不是跟我在一起……那个,敖安鲟和小蝴蝶到底是什么人?”
沈鲶那家伙又多话!明天就把他做成刺身!
敖清鲤微微勾唇,故作镇定地说:“是以前认识的朋友,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不要放在心上。沈鲶那样问,不过是无事献殷勤,你听听就行。”
“哦。”叶凤箫又喝了一大口红酒。
他酒量不大,在敖清鲤回来前已经独自喝了半瓶了,所以这会儿开始有些神志不清。
他双眼迷蒙,歪着脑袋看着敖清鲤。一双凤眼斜飞入鬓,笑容是少见的妩媚。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叶凤箫扶着沙发站起身,轻飘飘地走到他的面前,侧着身子坐在了他的腿上。
自敖清鲤回来后,叶凤箫从未这样主动亲近过。
他心里一颤,轻唤道:“小凤,你……”
“嘘。”叶凤箫暧昧一笑,然后倾身,抬起他的下巴,轻轻吻上他的唇。
红酒的味道,也难掩他身上散发出的甜蜜气味。
敖清鲤的**被他勾起,猛地将他横抱起,顺手拉起了窗帘。
双脚悬空,叶凤箫才清醒了一点,在他怀里挣扎着反抗道:“不要!小团子会被吵醒的。”
“现在考虑这个,是不是迟了?”敖清鲤把他扔在电视机旁的双人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叶凤箫想起身,却因为醉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敖清鲤,快帮帮我!”他眨着因为醉酒所以泛红的眼睛看着他,无助地向他伸出手。
“你要我怎么帮你?嗯?”敖清鲤邪邪一笑,掐住手指默念咒语,召唤出一道水屏风,将他们完完全全地遮住。
然后他跪在沙发上,俯下身,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在他耳边轻声说:“今天是你自找的。”
*
次日一早,小团子醒了,左边没有找到爹地,右边也没有找到爹地。看着空荡荡的床,鼻子一酸就想哭。
刚准备哭,忽然看见大爹地小爹地正抱在一起睡在沙发上,连忙爬下床冲了过去。
小团子觉得沙发肯定比床要舒服,要不然为什么两个爹地都要睡在沙发上呢?
“小团子也要睡沙发。”他喃喃道,然后爬到了他们身上,挤进了沙发最里面。
于是,两个疲劳了一整晚的爹地被他挤到了地上。
叶凤箫坐在地上清醒了一会儿,才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红着脸看了一眼敖清鲤。
人形蛇还没醒呢,就地而睡,一副操劳过度的样子。
“大爹地小爹地睡沙发,小团子也要睡沙发!”小团子躺在沙发上蹬着腿,开心地拍着手。
“没有没有!”叶凤箫连忙否认,“我们、我们没有睡沙发。”
一个人睡沙发,那是吵架。两个人,一起睡沙发,还是在有床的情况下,那就有点……
“有的,小团子看见了!你们就是抱在一起睡在沙发上的!”小团子理直气壮。
叶凤箫还准备试图解释点什么,但是门铃响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小团子就“咻”的一下冲过去打开了门,并急不可耐地对着镜头宣扬他的大发现:“大爹地小爹地昨天晚上没有睡床上,他们睡在沙发上的!”
叶凤箫:“!”他拿起地上的枕头砸在敖清鲤身上,想把他喊醒,又赶紧过去想要捂住小团子的嘴,以防他说出更多奇怪的话。
但是宿醉让他连站起来都困难。
他好不容易撑着沙发站起来,刚准备走两步,就觉得脚底发飘,一下子跌在了敖清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