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飞尘一下子把阙得拉走,“我要去服务区买面包,你过来呀。”
服务区很大,大型停车场和一个二层的商场,周围环山,有海风吹来,停车场有家长带着孩子出行。
阙得跟着走了,身后三十岁大姐姐的视线一直追随。
骆飞尘捧着两袋红豆面包回来,嘴里还在嚼,“真挺好吃的,我觉得特别有麦香气味,里面的红豆也不甜。”
旁边阙得附和,“先上车吧,我可能晕碳,吃完有点困了。”
“你晕碳啊?我才晕碳呢,我觉得我上车就能睡着了。”
贺翼在旁边看到他买面包,也拉着蒲克去买了两袋子,“你还真别说,这个做的比我表哥家做的好吃多了。”
“江水食品厂做的面包是销售各大超市的,和现做的不一样,有差距也正常。”蒲克在一边安慰。
“你别笑死我,表哥还说他要对标高级面包店呢,我现在就给他发消息。”
贺翼打开手机,开始给表哥发微信,先是描述了樱国服务区的面包有多么好吃,顺便嘲笑他被妻管严的残酷现象。
江缘到:你怎么跟团出去啊,我有个朋友在樱国开饭店,你一会带着你的同学直接去找他,别跟团了。
贺翼:跟团多有意思啊,人多热闹,下回来再说。
江缘到:那个,虽然不知道你跟的是哪个团,但你还是注意一下团里有没有叫阙得的,之前半夜我刷短视频刷到一起案件,尸体都有,闹得挺大的,我问你嫂子弟弟,他说保密,他那个样子说保密肯定有事,你一定要注意点。
贺翼:放心吧哥,我们团……
“阙得!你充电器在外面没,我耳机没电了。”骆飞尘大喊。
贺翼面孔有些煞白,惊呼憋在嗓子里,开始打字:哥,你刷到的视频还有吗?让我看看?
江缘到:什么意思?你们团有这个人?你先别着急,你现在马上加你嫂子弟弟的微信,他是警察,你马上联系他,快点。
车坐满,没启动空调开不了,闷热异常,几个人在车下面站着,还有几个人用宣传单扇风。
孙海绵导游拿着小蜜蜂上车了,“咳咳,不好意思啊各位,车坏了,大巴车在这修,我联系旅行社了,一会来小车把我们接走。”
“啊?什么啊?”有个黑皮情侣站起来下车。
另外几个情侣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刻,没什么意见,合计坐什么车不是坐啊,也都跟着下车。
一家四口抱着孩子下车,从行李舱往外拽行李,“我就说嘛,之前大师还算过。”妈妈在一旁嘀咕。
爸爸轻怼她胳膊,“还有两天上飞机了,都是经历。”
三十岁大姐姐站在下面,问孙海绵导游,“车怎么了啊,你们发车之前没检查吗?”
“也不知道怎么了,发动机漏油了,这我跟你私下说,能开到服务区不爆炸都是万幸。”
孙导绕到轮胎旁边,司机正蹲在地上拧螺丝,“这还行呢,你们这个团都是年轻人,没有老年人,老年团可不好带了。”
不多时,来了一辆中型客车。
本来他们报的是贵宾团,坐大巴车有很多空位置,坐着也舒服。
可中型客车不同,承载24人,加上他们的行李,坐上去紧巴巴的,后面的座位实在太挤,又颠簸,骆飞尘拽着阙得自告奋勇坐在后面。
“你怎么了?网恋失败了啊?上车啊。”看到一向活跃的贺翼没有反应,蒲克拍贺翼的胳膊。
“那个,我们坐前面吧。”
“也行。”
来的司机虎背熊腰,和孙导游聊了一会,确认人数是二十人之后发车。
但很快下了高速。
周围都是土道,不像高速上那么多车,搏击大哥喊道:“怎么不走高速了啊,这到市区得什么时候啊?我他妈都看到海了。”
“这个中型客车公司不给报销高速费,走便道也是一样的,时间没晚几分钟。”孙导游说道。
“那能一样吗?我们花的可是vip费用,报销不报销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大哥理解理解我们吧,我们也不想车坏的。”孙导游说道。
黑皮情侣在一旁附和,“这行李箱都要怼我脸上了,车上空调风是最大的吗?再调低一些。”
此时,繁繁和妹妹尖叫起来,妈妈给他捂嘴,小孩子最能感受到环境的辛苦,中型客车破旧,地上还有烟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烟味油位,汽车坐垫上全是烟疤。
连坐垫都是油滋滋的。
前方驾驶位与乘客之间用一块透明的挡板隔住。
山路七拐八拐,贺翼看着手机上不断移动的定位,手机信号渐渐减弱,他不停给霍明德发定位:霍哥,大哥,怎么办啊?我有点慌。
霍明德:你现在到哪了?
贺翼发定位:这不能是阙得要大开杀戒吧?
霍明德:先别慌,阙得一个人,你们十九人,你怕什么,你先把导游孙海绵的信息发给我。
贺翼:我除了知道他叫孙海绵,看着三十五岁左右,除此之外一无所知啊,他有什么问题吗?这大哥人挺好。
有两三分钟的沉默,位置共享还在继续。
霍明德:弟,这个名字是假的,没有符合你描述的在这个年龄段叫孙海绵的男人。
贺翼:【惊恐】【惊恐】怎么办啊?
霍明德:我马上联系大使馆,保持镇静,姐夫一直说你是个高材生,让我们看看你的能力,越到关键时刻越要稳住。
贺翼:霍哥,求你了,我才刚高考完,为什么这么刺激?【您发送的消息已失败,点击重新发送】
手机信号消失。
贺翼彻底慌了,他不自觉抓紧蒲克的手,脸都开始哆嗦。
此时,黑皮情侣大喊起来,“这什么鸡毛地方啊?信号都没有了?”
孙导游在前面说,“大家不要着急,这是山路啊,一会就有信号了。”
“不是我们不是要去市区吗,我连城市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周围都没有高层。”
“我们现在在绕城,大家不要着急,一会就有信号了。”孙导游坐在副驾驶,此时回头说道。
“太特么热了,我车窗户都降下不来,你们这什么导游团啊,我回去就投诉你们。”黑皮情侣的男生高喊,他脸方方正正的,看着像个锅盖。
“好啊,到时候欢迎大家给我打分。”孙导游回过头,大饼子脸一颤一颤,眼睛狭长,笑出了声。
安静了。
众人的抱怨噎在嗓子里,他这笑声像是在车板上刮,诡谲短促。
回顾四周景色,此时才意识到,中型客车已经开进了一个没有写任何名称的厂子。
厂门大开,在他们身后缓缓闭合。
在他们前方,有简易铝合金做的厂房,蓝色棚顶,没有人烟。
贺翼直接吞了一大口面包,噎着,好久才咽下去。
一家四口的两个小孩开始哭,见状,黑皮情侣直接跑到车前面,试图打碎透明挡板夺方向盘,但那挡板除了上面的几个通气孔,毫无反应。
车里乱成一团,叫骂声此起彼伏。
此时,司机踩了一脚刹车,骤然停下来。
下一刻,孙导游和司机立刻下车锁车,车里蔓延出一股白色的气体。
坐在车门旁边的几个人试图扭动车门,但却毫无动静,车门被反锁,车窗降不下去,他们拍打着窗户,频率越来越慢,每个人在对方眼睛里都看到了自己的恐惧。
意识到发生什么,繁繁妈妈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们,繁繁爸爸试图用行李箱撞破玻璃。
洛丽塔小姑娘在用手机编辑短信,想着最后万一能发出去呢。
有一对情侣抱在一起哭着拥吻。
贺翼趁着有劲,又吃了一块红豆面包。
阙得拉住了骆飞尘的手。
很快,这份恐惧变成白色,渐渐没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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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虞签证很快下来,霍明德送她到机场,“现在看来骆飞尘和贺翼是一个团,最后信号失踪的位置是这里,我已经和大使馆沟通过了,也报警了,你一个人去可以吗?要不我再找政工要护照,我觉得能加急。”
“这件事我不想让孙阿姨和爸爸担心,要是我们全都去了怎么解释?还有你告诉你姐夫不要再说了,贺翼肯定已经慌了,万一只是信号消失也说不好。”钟虞只背了一个小包。
“那个孙海绵是他们导游,人口没比对上,完全不知道他是谁。”霍明德回答,“但我联系了旅行社,旅行社说他们公司压根没有一个叫孙海绵的人,这个团是这样的,在华国的导游只负责把他们送出境,在境外是另外的导游。”
钟虞沉思,转身瞬间,“你说他叫什么?孙海绵?”
她的大脑就像是一台精密仪器,过目不忘,“这个名字我在档案室看过一个卷综,02年6月兔城案子,十八岁纺织厂厂工是个聋哑人,她报警,说被强女||干多次,只知道外号叫海绵,不过后来女厂工精神出现问题,此案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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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信号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