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漾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扯了扯雷淞燃衣角,眼底闪过一丝惊奇。
雷淞燃低头在路漾耳边说了什么,只见路漾半张脸直接红到透了底,重重地拧了一下雷淞燃的腰侧。
雷淞燃笑着揽过来路漾,好声说着什么。
“各位游客好,感谢各位长途跋涉前来我们哑巴村观光旅游,我是这里的村长,喊我是老刘就好,这是我儿子刘大壮。”
一个年有七十的老头巍巍颠颠地拄着拐杖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个身有八尺,面有一刀疤的壮汉。
“叫我大壮就行。”那壮汉虚扶着老头,沉声说道。
江衔月向前一步道:“我是江衔月,这是薛白......”
未等江衔月报出其他人的名字,薛白伸手拽了一下江衔月的衣角,江衔月垂头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薛白不说话,微微抖动了下手中的衣角,江衔月缓过神来,才重新接上上面的半句,说道:“剩下的都是我朋友。”
“好好好,快进村子吧,早就给你们安排好住处了。”村长也不在乎刚刚的一打岔,只是和善地笑着说道。
虽是深夜,村民听到几人入村的动静却个个精神抖擞,纷纷出来查看。
男女老少,纷杂不清。
男的均身材不算瘦小,却皆是一副猥琐之色。女子躲于窗后,畏缩不敢上前。
江衔月眼睛微微眯起,他现在一点也记不起来小说的内容了,不知是小说的自我修复将他这个存在于程序之外的bug清除了,还是时间太过久远,久远到他丝毫记不清了某些事情。
唯一的一个金手指也不再拥有,江衔月抿起嘴唇,事已至此,硬着头皮也得......
“在想什么?”薛白问道。
看了看正抬眼看他的青年,江衔月说道:“在想,这么恐怖的副本,晚上要给你讲个欢快点的睡前故事。”
“我又不是小孩。”
“我倒希望队长大人是小孩。”
苏尽欢插嘴道:“看来老刘要给你们安排在同一个房间才能对得起这伉俪情深啊。”
村长闻言笑道:“放心放心,各位,两人一间,暂住在其他村民家里,到时候啊,你们任选!”
沿着崎岖的土路没走多远,估摸着是到了村子的正中央,村长推开院门,让几人进去。
“这是我家,大家不要拘束,哈哈。”村长笑道,捋了捋稀疏的山羊胡。
“爹,快给他们安排住处吧,时间也不早了。”久未开口的大壮,沉沉开口道。
苏尽欢斜着身子坐在座位上,勾起手搭在苏无的肩上,开口道:“我看村长这里就不错,我能住您家不?”
村长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挥手示意大壮倒茶。
大壮不情愿地起身给几人倒了些茶后便坐在门边不再动弹,只是阴沉沉地向上翻着眼,瞅着这几人。
“你们瞧瞧我这儿子咋样,人中龙凤,我老刘家可就出来了这一根独苗苗。这家中没有女儿,心里就总是挂念着,哎......”老刘抿了口茶,叹息道。
“哎呦,村长,你瞧我这身段,能当男能当女。”苏尽欢挑挑眉,打岔道。
老刘不说什么,一个劲儿地瞧着肖瑶看。
片刻后说道:“闺女,我这楼上有间专门给女儿家准备的屋子,你看......”
“爹!你还没问人家叫啥呢,还想让人家住恁家?”大壮嗤笑一声。
老刘这才好似如梦刚醒一般说道:“哎呦,瞧我这脑子。闺女,你叫啥名儿啊?”
“我叫苏瑶。”肖瑶说道。
“苏瑶,苏瑶,好名字好名字!”村长竖起个大拇指来,睁大眼睛,突然大着舌头开始夸赞道。
□□之间微微递了个眼神,苏尽欢赶忙道:“哎,村长,你可别忘了我啊,我是苏瑶的哥哥,我俩可都是苏家的人,不论怎么样都要住一起的。”
“自然自然。”村长说道:“其他人呢,有肉铺张叔、米铺王伯、布铺崔伯提供住处,你们可以自己选。”
一时间,无人应答。
“我们去布铺。”江衔月率先开口。
薛白微微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雷淞燃和路漾说道:“那我们去米铺。”
剩下的苏无和于绾自然而然选择了肉铺。
“时间也不早了,这里有几张地图,你们自己拿着去找到住宿的地方吧。”村长一口干完杯中剩下的茶水,起身兴奋地看向肖瑶
说道:“闺女,走,上去看看你的房间。”
肖瑶与苏尽欢微微对视一眼后,抬脚跟上老刘急切的步伐。
大壮也起身,提了一煤油灯,就要送剩下的人出去。
几人出了村长家便两两分开,各朝一边。
“怎么选的布铺?”月色盈盈下,薛白问道。
“嗯......肉铺一看就是要杀猪砍牛,米铺白乎乎一片也不像有好东西的样子,最后只能是选布铺还能靠谱点。”
“哦。”
顿了一小会儿,江衔月再度开口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小孩,基本都是些小男孩?”
“嗯,看见了。”
“这村子不会是个典型的......”
薛白显然不明白江衔月后半句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于是问道:“典型的什么?”
“典型的丧尽天良,丢弃女婴。”
“丢弃女婴?”薛白破天荒地笑了笑,说道:“怎么可能丢弃。”
闻言,江衔月顿了顿,试探性的说道:“吃了?”
“嗯,吃了。”
此言一落地,恰巧布铺已经到了。
矮矮的院门前站着一佝偻老翁,想来应当是崔伯。
两人走去,崔伯忙迎上来。
“二位,我这里就是这个村的布铺,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的房间在二楼,这就带你们上去。”崔伯瞧着话不是很多,动作倒是麻利的很。
立马提着煤油灯,引着江衔月二人进了布铺。
铺天盖地的红,深红浅红暗红,粗布的,锦棉的,交错堆在一楼的桌子上,足足盖满了整个屋子。
见游戏系统还未提醒,江衔月开口问道:“崔伯,这是?”
“哎呀,这不村里最近要有一对新人结婚了嘛,这正赶着制作婚服,还有些床上用品。”崔伯摆了摆手,接着说:“明天可得拜托你们一起来办事了,只是你们这也不会些针线活,只能从头开始学了。首先得穿针引线,哦对,这缝纫机你们也得学......”
聊到这个话题,像是打开了崔伯的话匣子,嘟囔个不停,幸好房间不远,上了楼梯便是。
“你们睡这间屋子,时间紧迫,只有一张床,暂且委屈你们了。等忙完这段时间,再给你们新布置。”崔伯笑呵呵的说。
“没事,我们平时也睡一起。”江衔月搂着薛白的肩膀,也乐呵呵地笑道。
“那就行,那就行,不嫌弃就行,大小伙子分什么你我他。你崔伯我也年轻过,懂!”崔伯笑着将煤油灯放到屋里的桌子上。
“天色也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记住,对门是个杂物间,晚上听到什么声响都不要去打开。”崔伯临关门时嘱咐道。
江衔月点头应好。
靠在比九十九号木屋还要破旧的床头,江衔月扯了块最下面的床单子,罩在床头,挡住凸起来的小木刺。
薛白洗漱完了,爬上床,倒在江衔月身边,静静的,眼神也慢慢松懈下来。
“薛白?”江衔月轻声唤道。
“嗯?”
“肖瑶是那个新娘?”
片刻,没听到薛白的回答,只听到了一声声平稳的呼吸声。
江衔月笑着勾起身侧青年的一绺发丝,攥在手心里摆弄。
不知过了多久,江衔月没有半分睡意,反倒越来越清醒。
门口骤然响起叩门声。
这声音,不算沉重,却也说不上来清脆悦耳,能确定的是几个尖锐的东西敲打在门上,反倒是像......
指甲!!!
难道门后这鬼怪的指甲长在了指腹上?
江衔月面色一凝,想起崔伯叮嘱过的话,便又安心躺下。
将身侧那因噪音微微皱眉的人揽到怀里,用手掌盖在薛白的耳朵上,隔绝了外部的声音。
几轮呼吸过后,薛白再度睡得平稳过去。
江衔月勾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随着几声渐渐微弱的笃笃声,陷入沉睡。
再度睁眼时,身躯不可伸展,低头却见早已被布条连手带脚的绑起来了。
惊恐抬头,却见薛白正坐在整个屋子里唯一的椅子上,杵着头,静静地看他。
“唔唔唔唔!”江衔月试图说话,一开口舌头顶住的却是一段布条。
明显,嘴里也被栓上了......
薛白走到他身边,说道:“你现在是谁?”
“唔!唔!唔!”江衔月放弃挣扎,倒在床上看薛白想干些什么。
“江衔月,你昨天都要把我吃了?”薛白皱眉问道。
“唔?”江衔月睁大眼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虚幻。
薛白见此,伸手把他嘴里那根绳儿解了下来。
“不是,我昨晚不是跟你一起睡觉吗?”江衔月赶忙道。
“没,你从崔伯走了之后就开始神志不清,也听不懂人话。”薛白冷声回道。
江衔月三下两下把薛白本就没绑的太紧的绳子解开,应道:“哦哦......谢谢,我昨晚,听到有人用指甲敲门。不,应当说是在幻境里。”
“你,昨晚,用嘴咬我。”薛白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江衔月顺着指尖望过去,果然,有些红。
“我忘了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在幻境里怕你被噪音吵到,便捂了一下你的耳朵。”江衔月眸色沉沉,盯着那处红不撒开。
“哦,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