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 第2章 咬痕

在同学会上，有人开玩笑问：“顾淮之，你和姜辞是不是谈恋爱了？怎么还跟上学时候似的粘在一起？”

姜辞小口地喝着西柚汁，微微偏过头，凝视着面色平静的顾淮之。

不出所料，顾淮之和先前一样，说：“我们就是朋友，跟兄妹似的。”

众人笑着揭过这个玩笑话，但姜辞还是把顾淮之的话记在了心底，这句话她已经听腻了，甚至有点厌烦。

七年的执着骤然消散，视野一下子清晰了起来——天下男人多的是，她又不是用情至深的那种人，努努力总能找到和顾淮之差不多好看的。

同学会结束，姜辞随便找了个借口，说今晚不回顾家了，然后与顾淮之分道扬镳，去了清吧。

这不是姜辞第一次来酒吧，之前的每一次都是瞒着顾淮之的，顾淮之洁身自好，从不去酒吧和会所。

她的银行流水里绝不会出现酒吧的消费，所以之前的她不会一个人来。

这次如果不是顾逍突然出现，她原本是打算不装了的。

--

姜辞抬眸看着目光异样的顾淮之，还是决定继续装乖，弯起眉，笑着说：“可能是被蚊子咬了吧？”

“是吗？我还以为你有男朋友了……”顾淮之的目光依然没有挪开，总觉得那不是蚊子印，像是被狗啃了。

“怎么会，如果我有男朋友，肯定会告诉你的。”姜辞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嘴角的弧度快要维持不住了，“你忘了吗？我夏天最怕蚊子。上回去爬山，胳膊上都被咬肿，也是这样的红印。”

顾淮之这才松了口气，似是想起什么，语气急促地说：“很痒吗？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你听你的声音好像不对劲，是不是感冒了？”

姜辞面不改色地摇了摇头：“没事的，我多喝点热水就好了。你先去忙吧。我上班时间快到了，不聊了。”

“等等。”顾淮之再度叫住了她，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解，“阿辞，昨天我真的没有做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为什么我在你的黑名单上？”

“可能是手误了吧，我马上把你从黑名单拉出来。”姜辞笑眯眯地随便扯了个借口，也不管顾淮之怎么想的，然后转身进了写字楼。

既然要断舍离，她就会断得干干净净。但放出黑名单这件事，并不影响她的断舍离，又不是她主动的。

姜辞午间休息时，看见顾淮之一个小时前给她发的消息。

“顾逍从国外回来了。”

“周末一起回家吃顿饭吧，爸妈都很想你。”

“我刚见到顾逍了，他比以前开朗多了。”

“我会看住他的，绝不会让他欺负你。”

姜辞扯了扯嘴角，脑子里产生一种很荒谬的感觉，对面拿着手机的人是顾淮之吗？怎么今天那么多话？

与此同时，顾逍给她发了好友申请，但姜辞没有通过。

至于顾淮之，姜辞的兴致已经淡了，只是回了个“嗯嗯”的表情包敷衍。

到了周六，顾淮之还亲自来姜辞租的公寓外接她。

姜辞见他来了，眼神里有一瞬闪过一丝不耐，但很快就被欣喜取代，她笑意盈盈地问：“淮之，你怎么有空来接我？”

顾淮之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说：“今天公司有个会，就顺路来接你了。”

姜辞嗯了一声，没有多问。

他们到顾家的时候，顾逍已经坐在沙发上了，他染了一头雾霭蓝，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他。

从姜辞进门起，他就死死地盯着她。

姜辞没有放在心上，毕竟顾逍以前也这样，仿佛水沟里探出头来的水鬼，目光都带着阴冷的湿意。

顾女士见自己的儿子愣在那，轻轻推了一下：“顾逍，怎么走神了？你不是说想看看小辞吗？”

顾淮之听到这话，皱起眉，提着礼盒的手指微微收紧，一种莫名的不安萦绕在心间，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姜辞一脸坦然地走上前，笑吟吟地和顾逍打招呼：“好久不见，顾逍。”

“好久不见。”顾逍扯了扯嘴角，露出勉强的微笑。

顾女士笑着挽住姜辞的手臂：“小辞，这次回家可要多住几天，大不了让淮之送你去上班。你陈叔叔在做饭，可能要过一会才能吃上，我们先去楼上逛一逛。你房间里的东西我们都没动过，就昨天让阿姨打扫了一下，你看看还有没有要添置的。”

“好，谢谢阿姨。”姜辞亲昵地将脑袋靠在顾女士的肩膀上。

说着，两人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顾逍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姜辞，他气得想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姜辞，然后质问她，为什么她睡完就跑了？现在还跟没事人似的，甚至不通过他的好友申请。

还有，怎么叫顾淮之就是温柔的“淮之”，叫他就是干巴巴的“顾逍”？

凭什么？

这股气一直延续到吃饭，顾逍就坐在姜辞的对面，幽怨的气息很难让人忽略。

陈叔叔都忍不住瞪了顾逍一眼：“顾逍，你那是什么表情，别总是欺负小辞。”

“我才没欺负她。”顾逍冷哼一声，低头吃饭，余光还是粘在姜辞身上。

饭桌上，他们难免会聊起小辈的婚恋，尤其是在国外多年的顾逍。

顾逍看了姜辞一眼，说：“没谈，人家讨厌我，连好友申请都不通过。”

姜辞手上的筷子顿了顿，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顾逍出国那会，微信还不流行，那会大家都是用企鹅号联系的。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让对方不高兴的事？”顾淮之说完这话，沿着顾逍的目光看去，微抿嘴唇，心中浮起一抹异样，顾逍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盯着姜辞看？

顾逍哦了一声，失手将手机弄到了地上，他俯下身去捡，正好能看见对面的两双腿。

姜辞今天穿的也是白色连衣裙，雪白匀称的小腿露了出来，线条优美流畅，就这样交叠在一起。

他期待像那天一样，跪在姜辞面前当狗。

而顾淮之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裤，明明在家里，还那么装，不知道在勾引谁。

顾逍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的休闲衬衫，顿时有种落了下风的感觉。

见顾逍兴致缺缺，顾氏夫妇便略过了这个话题，但他们也不敢提让顾逍回顾氏集团工作的事，生怕顾逍一个不高兴又跑了。

当年，顾逍填志愿的时候，他们就让他也填工商管理，这样就以后可以进顾氏帮哥哥，顾逍当场拒绝，第二天就跑了，去英国投奔了他的亲舅舅，并在当地留学。

接着，话题自然而然就转到了姜辞身上，顾家夫妇对姜辞很关心，主要问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在公司受委屈，姜辞一一笑着回答。

顾逍听的时候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认真多了。

顾淮之注意到了顾逍的变化，那抹诡异的感觉又浮上心头，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闪过，却捉摸不住。

饭后，顾氏夫妇去花园里散步浇花了，顾淮之在书房办公，姜辞则待在自己的卧室看书。

没看几页，敲门声响起，姜辞放下书，打开卧室门，微微一怔：“怎么是你？”

“不然还有谁？”顾逍嗤笑一声，靠在了门框上，漫不经心地说，“你觉得顾淮之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敲你的门吗？”

不会。

顾淮之是一个相当有边界感的人。

“那你有事吗？”姜辞的手掌握在把手上，眼神警惕地盯着顾逍。

顾逍环顾四周，指节轻叩门框，挑了挑眉道：“你确定要在这里谈？”

姜辞不想节外生枝，于是错开身示意让人进来，顺手锁上了门。

只见顾逍一个转身，将她禁锢在墙角，高大的身影完完全全挡住了她的光线。

“那天晚上我做的不好吗？”顾逍低下头，与姜辞额头相抵，声音低沉。

姜辞竟听出几分小狗委屈的感觉。

她温柔地拍了拍顾逍的脸：“没关系的，你已经很厉害了。”

顾逍并没有被安慰到，他撑在墙上的手指微微蜷起，指节泛白，语气里透着不甘：“下次我会做得更好，不会比别人差的，我们能不能继续……”

“不能。”姜辞的指尖覆在顾逍的唇珠上，语气和缓，却像是钝刀一样磨过顾逍的心脏。

顾逍眸光一黯，微张嘴唇，含住了姜辞白嫩的指尖，幽幽地说：“你也不想让哥哥知道我们的事吧？只要保持那天的关系，我就不告诉他。”

“什么关系？”姜辞挑了挑眉，眼神玩味。

“就是……”顾逍抿起唇，将手指含得更深了些，停顿了片刻，含糊说，“你想和我哥有什么关系，就什么关系。”

他心甘情愿当替身。

姜辞沉默了两秒，轻笑一声：“好啊，但是你别后悔。”

毕竟她只是喜欢顾淮之的脸，很适合这种不用负责的关系。

“顾逍，我以前就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模仿你哥哥，偷穿他的衣服，甚至用他的东西？”姜辞收回自己的手指，在顾逍的胸口打了个圈，给单薄的衬衫染上了一抹深色，还不安好心地揪了一下，她还顺手扯了扯藏青色的领带，笑着问，“这衬衫、领带和皮带也是你哥的？”

顾逍啧了一声，攥住姜辞不安分的手，低头咬住了她的耳垂，细细厮磨着：“因为你喜欢这样的，所以我特意买的。喜欢听这样的话吗？以后我都说给你听。”

他哥就不会说这种话，跟个木头似的。

“怎么不喜欢？”姜辞眉梢轻抬，微微仰起头，另一只手穿过顾逍的头发，她像是牵着狗绳的主人，放纵小狗到处游走，又在小狗张开獠牙时及时制止。

“嘶，顾逍，你怎么跟狗似的？”

蓦然间，敲门声响起。

姜辞的身子一僵，终于意识到这是在哪，伸手想要推开顾逍，但顾逍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似的，甚至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顾逍，别忘了你刚才说的。”姜辞用手掌轻轻拍了拍顾逍的脸颊，压低声音提醒道。

她可不想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顾逍歪了歪头，宽大的手掌覆在姜辞的手背上，笑着说：“下次重点，太轻没有感觉。”

姜辞做了个嘴型骂他，但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敲门声再次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顾淮之的温润声音：“阿辞，你在吗？要不要吃小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