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之的葬礼在阴雨连绵的清晨举行,肃穆的气氛弥漫整个殡仪馆。葬礼规模盛大,警方代表出席,为顾行之的英勇和牺牲颁发了表彰,象征他生前的荣誉。
顾士民和妻子曲歌站在灵堂中央,双眼通红,脸上的痛苦几乎无法掩饰。顾士民是经济学家,是名德高望重的大学教授,这一刻,他像是老了十岁,背脊佝偻,眼神空洞。再无往日校园里面对学生的意气风发,曲歌则捂着胸口,一步都不肯离开灵堂,儿子的死亡压弯了这名歌唱家往日在台上挺直的脊背。
曲歌颤抖着声音,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滑落,“他还那么年轻……”
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刺进顾士民的心里。他沉默着,只是握紧了妻子的手。
另一边,云羽竹独自站在一个偏远的小山坡上。那里没有人,只有一片静谧的松林,顾全和张绣的墓碑并排矗立,碑前杂草丛生,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打理。
云羽竹放下一束白菊,低头沉默了许久。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墓碑,像是在与两位老人倾诉。
“爸爸,妈妈……”她的声音沙哑而平静,“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顾行之。我以为,我一定能守护好他。但我失败了。”
她闭上眼,眼泪滑过面颊,却没有擦去。只有风在耳边吹过,像是老人的低语,安慰她。
“你们会怪我吗?”她喃喃问道。
风轻轻拂过,仿佛回应。
殡仪馆的庭院里,程西和米夏陪着苏妍坐在长椅上。
“顾行之,”苏妍轻声念出这个名字,语气带着一丝陌生的试探,“你们说,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对吗?”
程西点点头,语气温柔中带着复杂:“不仅是朋友。是达到了知己的程度。”
米夏补充道:“至交好友,生死相依。”
苏妍沉默了片刻,低下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那我是不是......喜欢他?”
这句话如同一根刺,扎进了程西和米夏的心中。两人相视一眼,却一时难以回答。
苏妍的眉头微微蹙起,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米夏,仿佛在寻找一种确认:“那为什么我一点都不伤心呢?如果他真的对我很重要,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这句话让米夏喉头一紧,竟一时无言以对。她知道,这才是失忆最可怕的地方。
米夏转过头,眼眶微红,但她努力忍住泪水。她不愿让苏妍看到她的痛苦。程西也别开目光,假装在整理手中的文件,但握紧的拳头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苏妍,”程西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哽咽,“你不记得的那些事情,我们可以一点一点告诉你。就算记忆回不来,我们也会陪着你,一起重新经历那些过去。”
米夏点点头,语气坚定:“是啊,我们会一点一点,把属于你的记忆重新拼凑起来。”
苏妍看着两人,半晌没有说话。她的目光中似乎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喃喃道:“好……那你们告诉我,顾行之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