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度为零 第15章 Chapter15

另一边，高建民先带着蒋千意先去了商场置办行头，打着不能给公司丢脸的名号各种挑剔着蒋千意身上的衣服，嘴上不停拿合作会受到影响做借口，让她赶紧换一下，别丢人了。

初入职场的菜鸟蒋千意一时间也没觉得高建民说的有什么错的，在外谈生意穿着也是考量的一部分。

再者她身上的衣服也的确上不了场面，只是网上活动的时候一百多左右淘来的，没品牌没质感的。

蒋千意自己听后也觉得有些不妥，便听话的换了一身。

到了商场，蒋千意先是挑了几身正装，也试了几套，看着镜子里都会比先前的好很多。

可是高建民看着眉头一直拧巴这，不满意，最后他亲自拿了一套有点深V的黑色连衣裙，长度也不过及膝。

看着这条裙子蒋千意觉得太露了，想拒绝就听高建民在那忽悠：“谈合作不要穿得太严肃，小礼服不会让人感觉正式又不会很严肃，比你看的那些合适。”

蒋千意半信半疑的看着，但是也怕是自己想多了。

公司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靠关系进来的，高建民也没有理由毁了自己的业绩，没理由害她。

思忖片刻后，蒋千意还是接下了这条裙子。

在进更衣室前蒋千意找导购员拿了一件内搭的抹胸吊带，换好裙子后又拿了件外套裹着。

这样身上是没那么冷了，腿还是凉飕飕的。

蒋千意一脸不自在的看着上下打量自己的高建民。

看着蒋千意挡这挡那的，高建民当场就不爽了，语气浸着不悦：“千意啊，现在是我们求对方和我们合作，要多迎合一下人家的喜好，你没诚意人家怎么答应和我们合作呢！”

蒋千意手一直拽着衣服，不理解的回了一句，“我们修改过后的合作方案，不管是报价还是未来的长远利益都是双赢的，对方一定会答应的，没必要这样吧。”

这段时间的气温是回暖了不少了，但是晚上还是很冷的，她穿着这个夏天的衣服，又露胳膊露腿的，有必要吗？

谈合作都要穿成这样吗？不穿这样就不能合作吗？不见得吧！

见蒋千意不情愿，高建民脸上的表情也不耐烦起来，“我在公司待的时间长还是你待的时间长？我有经验还是你有经验？我谈成第一单合作的时候，你还在学校上课呢！要是觉得你自己行，你就自己去！”

几句连问把蒋千意噎住了。

这个她确实没经历过，也没经验，更没把握，哪怕心里不认同高建民的这种做法，也只能硬着头皮听着了。

之后高建民又带蒋千意去弄了下头发，黑长直的头发被卷成了大波浪，连带妆容都化浓了不少。

看着最后镜子里自己陌生的模样，蒋千意心里隐隐不安，保险起见她在去惠丰的路上趁着高建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给于曼曼发了条短信。

一路上，高建民还在跟蒋千意交代着他所谓的谈合作的好办法。说什么一会儿见到对方应该多笑笑，不要一直垮着一张脸，还让她不要别扭着，放轻松的谈合作。

而蒋千意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包里的手机一点动静都没有，心里慌张又害怕。

这次不是因为紧张说错话害怕，而是害怕自己这样去真的只是为了谈合作的吗？

事到临头，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了。

于曼曼那应该是被事情绊住了没有回消息，她只能先警觉着应付一下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了。

进了包厢，对方的人还没有来，高建民拿着菜单先点了菜，又叫服务员拿了些白酒。

回过头跟蒋千意解释，“应酬这酒是必须的，你以后跑业务什么的也要经常喝酒的，不管会不会喝都不能拒绝，拒绝就是不给他们面子，对谈合作没好处的。酒喝美了，合作那不是简简单单的吗。今天是你第一次谈合作，我也会在一边帮你的，别担心。”

说着别担心，但是从衣服开始蒋千意就对高建民十万个不放心，更别说安心了。

这一刻她听着他所谓的办法，总觉得自己是羊入虎口一样，周身危险的气息逐渐逼近，很不安。

约定的时间过了十几分钟对方的代表方经理才珊珊来迟，身边也带着一个女孩子，应该是助理，年纪看着也不大。

方经理年纪和高建民相仿，比他个高也瘦一些，从面相上看倒是很和善。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进包厢方经理就和高建民礼貌性的握了握手，随即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蒋千意，打趣道：“高组长这是又招了个新助理吗？挺漂亮啊。”

方经理说着话朝蒋千意伸出了手。

蒋千意两手回握了一下，要松开的时候手被这人用力的抓着，就一秒的时间就松开了。

蒋千意都还来不及反应那人就越过她坐在了主位上，一切发生的很迅速，快得她都要以为刚刚是自己的臆想了。

回过神刚要坐下，高建民就引着蒋千意换了个位置，坐在方经理身边的位置，“方经理，这是我们公司的新人蒋千意，这次的方案就是她写的。”

“是嘛！”那人惊喜，“有潜力，比我公司那些实习生强多了。”

蒋千意礼貌性的回以微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局面。

这时候高建民出来了，脸上笑容无比恭维，“新人再强都经验不足，要是方案有什么不满意的您尽管提，别骂她就好了。”

说着话高建民示意着蒋千意把面前杯子端起来，“新人没经验，多多包涵，让她先敬您一杯，喝了酒，一会儿要是说错话也多多体谅。”

方经理看着蒋千意的模样，假意关心的问了一句：“她一个小姑娘能喝吗？可别逞强啊。”

“能喝能喝！”蒋千意都没回答高建民就替她说了，大言不惭，“今天一定陪您喝到尽兴再说合作，可以吧！”

说完高建民自己提一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白酒辛辣，他好似喝白水一样，喝完酒看着蒋千意。

蒋千意犹豫为难的看着手里的杯子。

别说白酒了，她长这么大连酒精饮料都没喝过，喝过最刺激的也就是可乐了，这一杯白酒下去，她会怎么样都不知道。

看着蒋千意迟迟不喝方经理也看出来是什么意思了，装无知的问：“这小姑娘是有什么情绪吗？”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高建民极力解释，“第一次应酬，还不适应，您别见怪，我替她喝一杯赔罪。”

说着高建民自己又喝了一杯，毕竟是经常应酬的人，这一杯下肚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放下酒杯的间隙小声的警告着蒋千意，“谈合作都是这样的，你要不会就早点说，别现在耍脾气，到时候合作黄了，你在公司更待不下去！”

警告完蒋千意，高建民将她拉起来往那人跟前推了推，“千意，快敬方经理一杯。”

蒋千意看着很想丢掉酒杯推开高建民逃离这里，可是合作还没说，她这么做无疑会丢了合作，到时候司徒风也不回饶了她。

在公司她已经没有创造什么实质性的价值了，这次好不容易能给公司带来点利益，要是搞砸了，她这工作也就没了。

为了要还的钱，为了谈成合作，这酒，她得喝。

看着杯子里剔透的液体，白酒的香气扑鼻而来，蒋千意看着咬咬牙，将酒杯往前递了递，扯着难看的笑，一副要赴死的模样，说：“方经理，我敬您。”

话落，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蒋千意，她视线落在酒杯上，犹豫了片刻闭上眼，小小的抿了一口，而后忍着辛辣的不适感将杯子里的酒水都送了进去。

下一秒蒋千意就捂着嘴剧烈的咳嗽，其他人就好像没看见一般。

方经理满意的笑着，随即介绍身边的助理，“这是明心，我的特助，我今天胃不舒服，不能喝酒，她替我喝。”

高建民在这样的场合应对的游刃有余，立即做出反应，说：“没问题，身体最重要，今天这酒，我们喝，你看着能开心，我们喝多少都值了。”

叫明心的女特助看着年纪不大，但是酒量貌似也不差，也不像蒋千意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应酬，只见她自觉的拿起酒杯，说了句好话就把酒喝了。

蒋千意被一杯酒弄得胃里很不舒服，眼下看着感觉都晕乎乎的，才看到人家把酒喝了，高建民又怂恿着她继续敬酒。

三两杯下肚，正好上菜了高建民也就放过了蒋千意。

人的醉意来得其实很慢，起初的不适感是在胃部，尤其是空腹的时候喝，胃给予的反馈会更加及时，继而就会头晕，但是意识还处于清醒的阶段，这个时候只要不喝酒就没问题，白酒酒精上来快，散得也比红酒快。

吃了饭垫垫肚子后蒋千意才勉强压下了身上强烈的不适感，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脸红红的很烫，头也渐渐开始不受控制的晕眩。

但是高建民约了这个饭局就没想过轻易的放过蒋千意，饭后又想找各种理由让她敬酒。

蒋千意在他放下筷子要开口前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溜了出去。

包厢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蒋千意撞到了一个人，重心一偏腿脚一软不受控制的跌进那人的怀里。

浓烈醉人的甜腻香水味扑鼻而来，蒋千意头一次闻到这么甜腻的气味，加上酒精的作用眼睛开始迷蒙起来。

朦胧视线下她能看见这人拥有一头棕色的短发，头顶的光给他的轮廓镀了一层金边，近在咫尺的高挺的鼻梁上有一副金边框的眼睛，圆形的镜框很复古。

这人和司徒风的打扮差不多，不过一个内敛一个外放，这人沉闷的灰色西装下偏偏搭配了一条红如血的领带，扎眼又跳脱。

看着像温文尔雅，内心应该向往疯狂吧。

不过这人说出来的话实在是很不好听。

他扶正蒋千意后就松开了双手，低头用手指勾起她意外掉落的外套，抬眸看着面前满脸酡红、满身酒气的人，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和嫌恶。

“惠丰还真是什么货色都能进来……”

声音不大，但是蒋千意听得很清楚，心里瞬间击碎对他这荒唐的第一印象。

不过她顾不上反驳上几句，胃里难受得紧，伸手拿过衣服一把推开了面前的人，冲去了厕所。

因为脚上穿着她没穿过又必须用来搭配裙子的高跟鞋，这一跑脚下就崴了，露在外头的膝盖重重的磕在冰凉的大理石地上。

这声响不小，就连后头的人心下都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想去扶又止住了脚步。

蒋千意此刻哪还顾得上狼不狼狈，直接脱掉了高跟鞋，抚着墙壁艰难的爬起来。

而这一摔感觉头更晕了，她只能凭借着来时候的刻意记忆找到卫生间。

用冷水洗过脸后清醒了一些，这才来检查膝盖的伤。

没有破皮，但是疼得整条腿都发麻，疼痛感在此刻也是有好处的，她视线渐渐清明起来，掏出手机给于曼曼打电话。

今天太奇怪了，一连几通都没有人接，蒋千意正准备继续打的时候，高建民的电话就进来了。

现在看到这个人的名字她心里就害怕，一顿饭下来高建民是只管一杯杯的劝酒，人家对方都没说什么呢他就非得一句话劝一杯酒，没完没了，再这么喝下去别说合作了，她说活都不利索。

对于她这个从来没喝过酒的人来说，饭前和吃饭时喝的那几杯已经是极限了。

要是再继续喝，她是真的要歇菜了。

蒋千意心里怯酒，没敢接电话，电话响了几次之后就彻底安静了，就在她松一口气决定躲到底的时候，高建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千意？千意，你在里面吗？”

明明隔着一道门，高建民的声音也很正常，可是蒋千意就是感觉这氛围异常的骇人，像地狱里的魔鬼，张着可怖的嘴，一步步的朝她逼近，想要把她拉入烈火的深渊。

蒋千意没有任何的回应。

高建民确定她就在里头，也不罢休，继续带着伪善的面目。

“千意，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我找服务员进去看看你？”

这顿饭下来，蒋千意再迟钝再小白也幡然醒悟。

高建民是不会管项目会不会成，成了他有一份功，没成也大可以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方案是她写的，应酬她参与了，除了他们两个人就没有第三个人，到公司她也是百口莫辩。

都这样了，高建民的目的就不会单纯，今天说的那些话也是冠冕堂皇的欺骗，她再信就是真的蠢！

蒋千意想着立即用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视线落在没有任何锁的门，心脏慌得“突突突”的乱跳着。

最后她忍着疼，拿着所有东西一瘸一拐的躲进了最后的隔间。

外头的动静越来越大，刚开始高建民还是温和的敲门，后面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声，似乎知道了蒋千意的反抗要撕破脸了。

听着一声声沉闷的敲门声，蒋千意知道高建民生气了，那动静就好像他下一秒就要踹门进来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