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无私（综神话） 第36章 初次见面

十王子？姬闰吃惊地上下打量那个白衣男子，对方长方脸、长脖颈，看起来斯斯文文，透着股书卷气，很难和刚才攻击自己的火球联系在一块儿。而十王子同样在审视姬闰，碰着太阳还没有被烫伤的，除了他的家人，就只有眼前这两位，不过孟章是因为得过大王兄的太阳灵力，那这个看上去没啥特别的女孩，又是因为什么？

“曜灵说过，不许陌生仙家踏进这里，神君是当耳旁风吗？”

“不是神君带我来的，”姬闰赶忙解释，“是我自己好奇，十王子请海涵。”

十王子语气不善，“不畏太阳灼烧，连姮娥都做不到，倒要请教你是何方神圣？”

“九公主年少贪玩，你又何必动怒。”孟章先姬闰一步开口。

曜灵再仔细看看姬闰，“早闻昊天带了两个女弟子上天，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倘若天帝天后这么称呼无可厚非，可十王子你，当称昊天上帝或陛下。”姬闰轻飘飘一笑，双手相叠微微屈膝，“姬闰无意冒犯诸位王子英灵，但擅闯贵地是事实，十王子若要怪罪，姬闰无可分辩。”

曜灵瞳孔一收，“当年我九位兄长陨落，天后同天帝反目，天帝亦受到众仙质疑，从中获益最大的当属你师父了，他如此厉害，我哪敢随随便便怪罪他的爱徒。”

“请问十王子，难道是师父逼迫诸太阳同时现世的吗？种其因，得其果，诸位王子令生灵涂炭，连累天帝天后，却将责任推到师父头上。”姬闰下意识地维护自己的师父，眼见十王子面色狰狞，攥紧了拳头，却依然滔滔不绝，“再者，哪怕师父智计无双，但若非得到众神认可，如何能坐上帝位？”

“十王子切勿冲动，”孟章直觉姬闰马上得挨揍，将手用力搭在曜灵肩上，“假如你在汤谷伤了她，恐怕难以交代。”

曜灵浑身上下冒出一股浓浓的杀气，脸色阴晴不定。

“十王兄。”背后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曜灵回头，姮娥身着与自己同样形制的白衣而来。他轻嗤，“今儿的汤谷可真热闹。”

“太阳下山了，我本要去当值，远远望见这里天际变换，就过来探个究竟。”姮娥的语气如寻常谈笑风生一般，“这时辰十王兄不是应该在虞渊么？难不成王兄想一天来两个日出？”

曜灵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你向来护着外人，这么多年了，始终未变。”说着背过身去，“行了，你们走吧，不过我再说一遍，不要随便踏入此地，哪怕神君你，看在大兄的面上，仅限三月一次。”

姮娥与孟章、姬闰自汤谷而出，三人皆默默无言。

“抱歉，是我惹怒了十王子。”最终还是姬闰先开口。

姮娥停下脚步，含笑端详姬闰一番，眼中藏着无以言明的深意，“昊天上帝确实收了个好徒儿。”

“星君谬赞了，今日是姬闰给二位惹了麻烦，与师父无关。”姬闰觉察出姮娥仙子神色古怪，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安，却又无可捉摸。

姮娥双眸如星，清冷地笑道：“论麻烦也是三千年前的事儿了，怎么都怪不到你头上。不过在天上，还是不要随处乱走比较好。”

姬闰应了，目送姮娥飘然远去，仰着脑袋问孟章，“神君你觉得，我师父是个怎样的人？”

“你师父是三界之主，他最后一世到现在只有四千多年，但此前已历劫过千万次了。”孟章言有所指，“这个问题杨兄应该更有独到的见解。”

“我问过表兄了，他与十王子倒是不谋而合，说陛下是个厉害的家伙。”

“那你是要和陛下告状吗？”孟章半开玩笑地问。

“告什么状，表兄明明是夸赞陛下，至于十王子，他不告我的状就不错了。”姬闰越说到后面，语气渐低下去。

“外界都传杨兄同你师父不太对付，你那么尊师重教，倒对他没有半点儿芥蒂。”

姬闰无声一笑，“师父和表兄在凡间的样子，我都见过了，师父当初帝位如何得来我并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们均为心怀天下之人。”

孟章沉默了半晌，不只他或十王子，许多仙家都明里暗里揣测昊天上帝在上任天帝隐退的事件中推波助澜。然则姬闰眼中的昊天上帝却不同，不可否认云坚是真的宠爱这位小徒儿，至于这份宠爱背后的缘由，单纯的她尚未想起来去深究。可自己确定，这个女孩儿的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

“九公主想不想下凡？”

姬闰毫不犹豫地点头，“神君有办法？”

“其实除了东南西北四天门外，天宫还有一个中天门。”

“中天门？”姬闰睁大双眼，“在哪里？我怎么没听谁提起过？”

“祭祀盘古大神和举行重大典仪之地——圜丘。不过那门是隐门，留着以防万一的，未得召令不能进入，开启的方法也只有几位上古神仙知道。”

“那神君必然知道啰？”

孟章对上姬闰期待的眼神，轻笑道：“不知。”

“啊？那……”神君你该不会是在耍我吧？

孟章脸上笑眯眯的，“先过去瞧瞧。”

姬闰跟着孟章来到木制衡门前，上书“圜丘”二字，两边各有天兵守卫。孟章对着领头的天兵道：“我带九公主来祭拜盘古大神。”那天兵也没多说什么，登记之后直接放他们进去了。

孟章边走边解释，“这里虽然不得随意进出，但大神有创世之功，许多仙家心中崇敬，偷偷来这里祭奠，后来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位新来的仙家可以私自祭拜一次，不过需由一位上古神仙作保。”

往里走了好长一段路，一个大大的圆形石土堆呈现在姬闰眼前，共计七层，每层有台道十二阶，乍一看平平无奇，但当她试着迈上一级级台阶，却有无比庄严肃穆之感，让她内心十分宁静。在最上头凝神立了会儿，她才慢慢退了下来。

“那儿就是盘古庙。”

高大古朴的庙宇仿佛近在咫尺，孟章与姬闰加快脚步，此处不能驾云，他们又步行了二里才到庙前，庙门紧闭。

“平日不开。”孟章没有多做解释，姬闰颔首，如此既不打扰古神，又能激励大家以盘古为楷模，牢记神仙的职责，还能满足一些神仙的好奇心。

她提裙跪下郑重拜了三拜，心中默道，小仙愿同盘古大神一般护佑三界太平。

“快看——”孟章指指姬闰身后，一道石门忽隐忽现，他虚扶对方一把，“咱们走吧！”

直到情绪从刚刚的感动中抽离，姬闰才逐渐反应过来不对，她看着云下的山脉，“这里是不周山，从北天门混出去不是更近么？”

孟章没回答她的疑问，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哦？你竟识得不周山？”

姬闰愣神，捂着脑袋用力回忆，“我……不记得何时去过了，但就是认识。”

孟章毫不意外，“那幽都你该不会也去过吧？”

“没，”姬闰吓了一跳，“你要带我去幽都？那可是魔界的地方。”

“先去见个人，你之前不是说很崇拜大羿那样的英雄嘛！”

“你能带我见大羿？”姬闰眼神唰地亮了，“他不是失踪好久了。”

不过孟章都未料到，在羿那里还见着了第二个人。杨戬和羿对坐着烹茶，见到他们也很意外，外加不悦，“你怎么把她给带来了？”

“表兄不是说要闭门抄书么，怎么跑来了这里？”姬闰气鼓鼓地质问道。

“我们是从中天门下来的。”孟章看起来说了件毫不相干的事儿。

司羿一下子站起来，“你曾说你作为四灵之一都无法开启中天门，那……难道是她？”又转头问一脸理所当然的杨戬，“她就是你口中昊天上帝新封的九公主？”这个女孩秀雅面善，但除此之外瞧不出什么特异之处。

姬闰被羿这样打量，腼腆地笑笑，“见过司羿大神。”

“别大惊小怪了，那中天门我也能开。”杨戬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拿了两个小盏，给他们斟满，“既然来了便坐会儿，尝尝咱们射日英雄煎的茶，从茶叶种植、采摘到烘烤、臼捣再到烹煮都是他亲力亲为。”

姬闰拿起茶盏抿了一小口，“这茶香是香，但好苦，我还是喜欢清淡些的。”“别想打岔，所以我能打开中天门意味着什么？”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姬闰不依不饶，“告诉我。”

“上回我只说了一半，能打开中天门的除了地位超然的古神，还有他们的子女，杨兄自然可以办到。”孟章看向姬闰的目光明暗不定，“说明你父亲或母亲中，至少一方是上古大神。”

“你有猜测了，是谁？”姬闰急切之下，下意识地抓住了孟章的袖管，她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渴望了解自己的身世。

“暂时猜不到，”孟章感受到杨戬锋利的眼神，用舌头润了润嘴唇。

杨戬道：“像五帝这类古神的后代大家基本一清二楚，其他的大神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哪那么容易猜。”

姬闰绷起脸，直视孟章，“绕这么大个圈子带我来，不会单是拜访我崇拜的英雄这么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