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御兽师 第11章 第11章

这是每一只小精灵进化成同心精灵后才有资格知道的秘密。

灵力汇聚之地，正是小精灵容易出现的地方。

不同于其他种族通过繁衍后代来延续种族，小精灵一族的存在更像是自然孕育的结果，靠天生地养。

小精灵一族的存在如同晨曦中的露珠，纯净而脆弱。

它们生来就携带着一种残缺，或许是在身体里，或许是在灵魂深处，甚至连它们自己都无法感知到身体内缺口的存在。

为了抵补住这个缺口，小精灵一族学会了一种独特的自我保护机制，舍弃记忆。

每一次舍弃，都是对缺口的一次暂时性修补。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缺口变得越来越大，有一部分小精灵最先意识到一个严峻的现实，单靠舍弃记忆已经无法维持它们身体的完整。

于是，它们开始寻求相互之间的结合，由此诞生了同心精灵与精灵大家族。

依靠团结的力量，它们结合成了一种全新的存在形态，在这种紧密的连接关系下，通过集体的力量，它们能有效抑制和控制住体内的缺口。

这也就是说，聚集在一起的小精灵越多，小精灵一族生存下去的希望就越大，因为只有同心精灵和精灵大家族才能逐渐摆脱体内缺口的桎梏。

然而，小精灵的诞生地遍布世界各处，其中不乏各种充满危险的秘境，仅凭它们自身的力量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

这时，一位智慧的长辈提出了一个想法——借助人类的力量。

这也就是说，使它们的目标和人类的想法一致，怎样才能让人类看到小精灵一族的价值，并主动保护它们呢？

这位长辈给出的答案是——同心传送。

同心传送的代价是巨大的，缺口虽然被稳固住，它们因此拥有了悠远的寿命。

但每一次使用同心传送消耗的都是它们的记忆，以及潜藏在记忆背后的智力，每一次使用同心传送都像是在它们的灵魂上刻下一道不可逆转的痕迹。

随着记忆的流失，它们的智力也开始变得模糊，那些清晰如水晶般的过去，逐渐被遗忘的迷雾所笼罩，最终变得呆滞和愚笨，只剩下空洞的躯壳。

尽管如此，小精灵一族仍坚持着使用同心传送。

因为团结，它们找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因为团结，它们不会放弃任何一只在世界某处存在着的小精灵。

在它们看来，呆滞而又麻木地活着至少比在角落里悄无声息地死去要好。

每一次担任族长的责任，都会落在最新进化成功的同心精灵身上，而这份传承记忆也被一代又一代地传递下去。

进化大概会恢复一个月左右的记忆，所以小跟班清晰地记得自己还有一个朋友在等它。

“灵灵～”

所以你马上就会被人类借去，然后在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使用同心传送吗？

白色小精灵迅速抓住了事情的华点，甚至没来得及问为什么自己的朋友选择离开它，去和其他的小精灵一起进化成为同心小精灵。

小跟班愣了一下，气氛低沉了下来，不太确定地说道，

“灵灵～”

可能还要过几天吧，至少要等到族里有一位新的同心精灵进化成功。

因为自己进化成功，所以下一次御兽师协会来人的时候，几乎默认了上一位族长，也就是之前给小跟班和白色小精灵查看身体的那位同心精灵长辈去陪同执行任务。

这样就保证了族群中有一位明白的主事者，同时也减轻了长辈们的负担。

因为同心精灵能够看到长辈们因为频繁使用同心传送而遭受的身体损耗，所以通过合理的分配和安排，可以减少一些极端损耗情况的发生。

白色小精灵默了默，它知道它没能力改变任何东西。

如果它进化成了同心精灵，它也一样会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因为它走过的路是前辈铺就的，而它未来的路，也将为后来者搭建。

……

小跟班从基地离开，被御兽师协会借走的这天，白色小精灵一直跟在它身边。

在即将分别的时刻，小跟班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来了一朵小花，送给了自己的朋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但又被极快地掩盖了下去。

“灵灵～”

它轻声安慰着自己的朋友，告诉它这并不是生临死别，而且这次它们可能根本不会使用到同心传送，可以完好无恙地回来。

白色小精灵接过小花，心中却明白，一旦开始，那么总有一天自己的朋友也会变成它所见过的长辈那样。

“灵灵～”

小跟班挺起胸膛，尽管作为小精灵，它的身形圆润，几乎看不出有胸膛的轮廓。

它露出了一个微笑，嘴角轻轻扬起。

老大，现在我也勉强算是半个长辈啦，我可以回答你哦。

而且我的回答绝对不掺杂任何水分！

它眼神真挚地看向白色小精灵。

你是我见到过的最聪明最聪明的小精灵，没有之一！

而这份聪明，应该有更好的出路和选择。

白色小精灵抬起头，在朋友的点头示意下，明白了朋友未说出口的话。

它在跟自己解释为什么当初进化的时候没有选择自己。

白色小精灵敛了敛眸子，将小花插在头顶的树杈分支正中央，就像之前那样。

两只小精灵笑了，但笑起来却比哭还要难看。

……

遗憾的是，命运似乎并未特别关照它们。

小跟班回到基地的时候，白色小精灵就发现它完全不记得自己了。

它当然第一时间就是口述着将一些零星的记忆碎片讲给它的朋友听，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但没有用。

尽管它的朋友会很认真很认真地聆听，但就好像是一块损坏了的海绵，无法吸收住任何水分。

它的朋友变笨了，白色小精灵清晰地意识到。

自己的朋友再也不会回来了。

……

后来它去拜访了很多很多长辈，它想着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但不管它说什么，做什么，不管是礼貌的，还是不礼貌的。

它们从始至终都只会笑眯眯地对着自己说，“是呀”。

它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明明，明明记忆在它的眼里也是十分珍贵的东西。

所以当白色小精灵后来察觉到自己身体开始不舒服甚至演变成难受的时候，它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舍弃记忆，而是生生地抑制住自己的本能，任由那个缺口无限扩大。

它不想失去自己的记忆。

它也不想进化成长辈的样子。

……

它看见工作人员用围栏将它圈住。

看到一只粉色小精灵一不小心溜进了围栏内，试图劝说自己进化，它坚决地拒绝了它。

它还遇到了一位少女。

少女蹲下身来，询问自己为什么不想进化，同时还提到了自己的朋友。

它低着头，迟疑着，不想说出真相，因为它明白，真相有的时候也是另外一种残酷。

当它的朋友告诉它关于小精灵一族进化的真相时。

它的心中就全无惊喜，只有浓浓的悲伤。

所有的同类无一都在朝着既定的未来前行，唯有它却停了下来，迟疑了。

这个方向真的是正确的吗。

但它没有勇气说出来。

后来，这位少女时不时地就会来围栏里陪它。

有时是上午，有时是下午。

从起初的好奇回应到后来的力不从心。

随着身体上的缺口逐渐加重，它的精神也变得越来越消沉，直到有一天，这位亭亭玉立的女孩被一旁的饲育员提前拦下。

或许是因为注意到女孩经常来探望这只小精灵，饲育员特意多提醒了一句。

“这只小精灵的生命指标正在逐渐下降，如果它接下来仍旧选择绝食，我们培育基地将会把它送到御兽中心，以便得到更专业的照料。”

毕竟培育基地里，每个门类的宠兽数量众多，照理上难免有所疏漏，由于资源和时间的限制，不可能像御兽中心对那些需要特别看护的宠兽提供更专业的护理和治疗。

女孩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但脚下的步伐明显加快了几分。

她推开围栏，走了进去，又反身将围栏关好，轻巧地靠近了那只白色小精灵，弯腰坐到旁边的草地上。

沉默数秒过后，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

“你愿意和我契约吗？”

白色小精灵猛地抬头，正好对上少女异常认真的目光。

它本能地想要点头，因为它非常喜欢面前的这个女孩，很喜欢，很喜欢，从第一眼就是了。

但它会不会拖后腿，或者成为她的负担，白色小精灵的眼神颤了一下，身体也往后缩了几分。

来到培育基地的这么多人都只是来借走它们的长辈，从来没有一个人提出过想要与小精灵契约。

好像，小精灵一族除了同心传送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地方可以值得称道了。

但在小精灵胆怯的目光中，少女反而伸出手摸了摸白色小精灵。

“我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愿意进化成同心精灵，但我这一个月来所收集到的资料无一不都指向了同心传送。”

“我猜测同心传送可能会对小精灵自身造成严重的伤害，是这样吗？”

这个推测也解答了她初见时的疑惑：为什么作为一般系的小精灵，没有超能系的能力，却能拥有如此超出常规的种族技能。

因为它们实际上是在过度消耗自身，至于具体消耗的是什么，少女目前还无法确定。

研究院之所以尚未察觉到这一现象，很可能是因为当超凡生物的某个特质特别突出，足以掩盖其他方面时，这个特质就会变成一个标签，一个代名词。

毕竟，人类的视角本质上还是以自我为中心的。

同心传送带来的好处和光芒太大了，足以掩盖掉小精灵一族其他某些不必要甚至于无用的特征。

因此近几百年的科学研究都是围绕测算同心传送的最大距离上。

这其中或许也存有小精灵一族的一部分放任在里面，它们需要利用同心传送来换取人类的关注和帮助。

来获得什么？

应该是种族的延续。

少女低叹了一声。

但这样的做法真的正确吗？

种族的延续固然至关重要，但是，种族中每一个个体的存在和成长同样不可或缺。

如果为了整体的延续而牺牲个体的发展，那么这种延续又有什么意义呢？

在白色小精灵所传递出来的目光中，林芷意识到自己至少猜对了一部分。

“灵灵～”

白色小精灵对着她点了点头，但点头的幅度很小，以至于林芷只看到两滴泪珠跟着从它的两颊处无声的落了下来。

它仰起头来，像是要确认面前少女的模样，然后就真的确认了。

随后在白色小精灵断断续续的叙述声中，林芷得以窥见了整个事情的真相。

远比林芷最初设想的要复杂得多。

说到最后，白色小精灵眯着眼睛朦胧地蜷到林芷身边，紧挨着她，林芷反手将它抱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她拭去它脸上的泪滴，又用带着泪渍的手指去触碰白色小精灵头顶上的小啾啾，她很早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

白色小精灵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后是少女温情而又漂亮的脸颊。

袒露过后，全是硬城墙坍塌后的柔软内里。

寂静的草地上，一人一兽的关系被瞬间拉近了许多。

“想听听我的想法吗？”

正如穆雪老师曾经所说，超凡生物在大多数情况下心思都很单纯。林芷想，从人类的视角来看，可能会为小精灵它们提供一种新的思路.

白色小精灵点了点头，好奇地看着她。

“我们一起来创造出一条全新的进化链吧！”

白色小精灵作出惊讶的姿态，睁大了眼睛，嘴巴也打开，张成了一个“O”形。

林芷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提议和想法是不是很大胆。”

“一条全新的不同于家族式的个体式的进化链，就我们两个。”

林芷还特意强调了一声，“一条全新的还没被人发现的进化链。”

“这么多年来，研究院里致力于研究进化链多样性的研究员们起初开始课题的时候总是满怀着激情和兴奋，”

“然而，只有少数人取得了成功，大多数人则在漫长的研究过程中逐渐失去了耐心。”

她话锋一转。

“但我就是有一种莫名的预感，感觉我们一定会成功。”

林芷点了点头。

“而且我们会完成的很好，”她摸了摸白色小精灵，“我们一定能成长到让所有人都看见小精灵身上的标签不只有同心传送，还有更多值得关注的地方。”

“不只是为了你我，还有你的朋友，以及更多的小精灵，同心精灵和精灵大家族。”

随着少女的话语一句句落下，白色小精灵的眼神变得愈发明亮。

原来除了沿着前辈的脚步行进，还有另外一种选择，就是开辟出一条全新的道路。

原本不安的思绪，突然就被困住了，是一种软绵绵的安全的笼住。

“所以，我可以成为你接下来旅途中的伙伴和朋友吗？”

对此，白色小精灵高声回应道。

“灵灵～”

当然！

白色小精灵的眼神亮晶晶的，它很喜欢自己的御兽师。

……

在一旁工作人员的见证下，契约仪式顺利完成，林芷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与白色小精灵之间建立了更为紧密的精神联系。

她的眉间，白色纹路隐隐闪烁，这是初级御兽师契约成功的标识。

“以后就叫你灵宝吧。”

灵宝兴奋地应了一声，但随即又打了个冷颤。

林芷感觉到有些疑惑，培育基地里四季如春，她感受到的温度也算不上低。

但考虑到灵宝如今的身体状况，她还是将灵宝先收回了御兽空间。

随后，林芷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去进一步办理接下来的手续。

不过如果她此时能沉下心神去仔细观察自己的御兽空间，她就会听到，有一声脆响突兀地出现。

“初运行失败，失败原因为：侦测到有非生命意识体的介入，正在探测其意图。”

……

“正在进行融合，预计整合时间为：14小时。”

……

不改啦，开了段评～

谢谢大家的支持呀～[亲亲][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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