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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竟是我的白月光 第8章 虚实间

作者:槛边人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03 16:23:22 来源:文学城

姚韫知对着油灯枯坐了良久,再抬头的时候,窗外已然是一片通明。她左右也睡不着,干脆披了外衣到院中赏雪。

没成想一打开屋门,就瞧见脚边立着一只歪歪扭扭的雪人。

她疑心是昨夜没有睡好,生出了幻觉,抬手揉了揉眼睛。可再定睛一看,却发觉眼前的哪里是雪人,而是一个裹着白色斗篷的男子。

他抱膝靠在门框上,头顶落满了雪花。

姚韫知不知道这人今天又是在唱哪一出戏,没好气地开口:“你来这做什么?”

任九思垂着一双桃花眸,似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听到她的声音,他缓缓朝她的方向挪近几步,仅仅酝酿了半刻,便身子一斜倒在了她的腿边,随即眼尾泛起一片薄红,声音低哑而哀怨,“求夫人收留小人。”

姚韫知被这副造作的模样气乐了,语带讥诮道:“这么大一个照雪庐,还装不下九思公子吗?”

他却似听不懂好赖话一般,虔诚地捧起她的衣摆,哀哀道:“照雪庐虽大,可夫人不在,实在冷得很。”

姚韫知听着这些张口就来的诨话,眉头越皱越紧。

她压抑着不耐,低声喝道:“松手!”

任九思置若罔闻。

姚韫知只好又将声音抬高了几分,“把你的脏手从我的身上拿开!”

不料这个任九思的脸皮当真是要比城墙还要厚,非但没有松手,反而顺着衣角向下滑去,蓦地扣住了她的脚腕,指尖隔着云袜暧昧地在她脚踝处打了个圈。

姚韫知被这个举动恶心得头皮发麻,挣扎着要将他的手踢开。可此人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修长的指节却牢牢将她的脚握在手中,让她动弹不得。

姚韫知羞愤不已,又唯恐他再这般纠缠下去被人看见,正欲用力挣脱他的束缚,他却率先松开了手,非常没有诚意地同她致歉道:“小人失礼。”

她被这样的表态气得七窍生烟,原准备往死里踹他一脚解气,可一想到会闹出更大的动静,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道:“回屋收拾收拾你的东西吧。”

任九思不解。

姚韫知淡淡道:“我一会儿就回了老夫人和主簿,将你送回到宜宁公主府上,张府怕是容不下你了。”

一听这话,任九思眼尾的湿红染得更深,像是沾了露水的桃花。分明做着极其无礼的事,语气却似受了莫大的委屈,“夫人就这般厌恶小人?”

姚韫知冷笑一声,一字一顿道:“是我身边容不下你这样见风使舵,背信弃义的小人。”

她将“小人”二字咬得极重,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任九思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幽幽开口道:“小人从不知夫人竟还是一个光明磊落,清白正直的君子,小人实在惭愧。”

这几句话里冷嘲热讽的意味实在太浓,倒让姚韫知生出了几分困惑。

她自然不信任九思真的对她心怀爱慕,也知道他这般死缠烂打,要么是图谋张家的权势,要么是为了寻求她的庇护。可方才他言语之中漏出的那几分嘲讽和不忿,似乎全然不是要求人的姿态,倒像是同她有什么旧怨一般。

姚韫知心念微动,忍不住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任九思浑不吝地解释道:“小人确是曾经侍奉过宜宁公主,如又想要掉转头来侍奉夫人。而夫人呢,从前同罪臣言氏一族一道追随太子左右,如今不也是投靠了魏王?若论审时度势,左右逢源,夫人只怕才是真正的行家里手,小人甘拜下风。”

姚韫知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很快又嘴角轻轻一撇,意有所指道:“不过这么看起来,小人好像也与夫人十分投缘呢。”

姚韫知嘴唇翕动,似乎想要出言反驳,但她仿佛也的确被眼前这个人噎得无从开口,半晌才干巴巴地憋出一句:“谁与你投缘!”

任九思看出她理屈词穷,却也没有再步步紧逼,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夫人不慎遗落的东西,却被小人无意间拾到,这还不算是投缘吗?”

未等姚韫知反应过来,他已然缓缓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在她眼前摊开。

手帕正中躺着一枚小巧的耳环。银质环身嵌着一颗深绿翡翠,映着雪色,泛起清透的光泽。

姚韫知一眼便认出了那是自己昨夜遗失的那一枚,伸手就要去夺,却被任九思轻巧地避开。

任九思不慌不忙地将耳环重新收回怀中,叹了口气道:“夫人既要铁了心将小人赶走,难道还不许小人留个念想么?”

姚韫知原以为这任九思只是行为孟浪,却不想这人竟还会做出这般小偷小摸的行径,胸中一时怒火翻涌。

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克制住了唤小厮进来将这个登徒子绑出去的冲动。

这样的事情,总归不宜声张。

不管张允承有多么信任她,不管她自己在与任九思的关系上有多问心无愧,昨夜去照雪庐与他私下见面一事,终究瓜田李下,解释不清。

眼下,自己的东西落到了他的手中,若是有心之人拿这个做文章,只怕又会闹出不小的风波。

与其一直提心吊胆地猜测他何时会拿出这个东西威胁自己,如何威胁自己,倒不如主动探探他的虚实。

谅他也不敢在张家的地盘上做出逼.奸良家妇女的事。

姚韫知觑了他一眼,扬了扬下巴道:“进去。”

任九思似乎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妥协有些意外,站在原地没动。

姚韫知没再多言,一把推开门,转身冷冷望着任九思,待他不疾不徐地跨进门槛,她才“砰”的一声,将门重重关上。

屋内的烛火暧暧,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尴尬的沉默。

姚韫知担忧有人靠近,正准备从里头将门反锁上,耳畔却冷不丁传来任九思的声音,“夫人当真以为适才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守在外头的奴才听不见吗?”

姚韫知手上的动作一顿。

任九思道:“夫人莫慌,小人已经用迷香将他们都放倒了。”

饶是一早就知道眼前这个人根本毫无廉耻之心,姚韫知仍是起了阵无名火,没好气地刺道:“你到底还有多少下三滥的手段是我不知道的?”

任九思一脸无辜道:“若这么快就将底线对夫人和盘托出,夫人岂不是会早早厌倦小人?”

姚韫知没有理睬他这套歪理,兀自把门锁插好。

任九思又道:“不过夫人放心,小人绝不会把这些手段用在夫人身上。毕竟,小人所求的,是夫人的这颗心。”

姚韫知已然听倦了这些车轱辘话,见他在这里演得这般起劲,也懒得再与他争执,转过身,径直朝内室走去。

张家老夫妇回乡后,她与张允承便分房居住了。绝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宿在临风馆,是以屋内的陈设和布置都是遵循的是她自己的喜好,素雅而简洁。

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圆形的檀木书案,上面堆满了宣纸和笔墨,看得出她常在此习字作画。房间的一角,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乌色的木床,上面只悬挂着一条素净的布帘。唯有窗边挂着几串风铃,风过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倒是为这清冷的居所添了几分生气。

任九思环视了一眼屋内,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了书架旁悬着的一架焦尾琴上。

他朝琴走近了一步,抬起手,下意识想要去触碰琴穗,耳畔却倏然传来一道冷厉地声音:“别动!”

任九思的手微微一顿,停在半空,指尖离琴身不过寸许。他愣了愣,随即缓缓收回手,唇边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小人忘了,小人手脏。”

不知为何,姚韫知心口莫名其妙抽搐了一下。更刻薄的话才到唇边,又咽了下去。

“我并无此意,”她平静道,“只是这张琴曾经摔坏过,修补了几次以后,现在已经十分脆弱。平日里,就连我自己也很少动它。”

任九思闻言,饶有兴致地望着那张琴,歪了歪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好琴,夫人再换新的也就是了。夫人若不嫌弃,小人手中正有几架小叶桢楠古琴,任夫人挑选。”

“不必。”

任九思听她拒绝得这么斩钉截铁,又望了一眼墙上的那张旧琴,挑起眉梢,意有所指地地问:“夫人这般在意这琴,难道这是故人之物?”

“这与九思公子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有关吗?”姚韫知语气不善地反问。

“这倒没有,”任九思立时收回目光,“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姚韫知皱着眉道:“有什么话快说,我没空同你在这里啰嗦。”

任九思把玩着手中的耳环,不紧不慢地开口:“小人同夫人谈一个条件吧。夫人只要能答应小人三件事,小人便将夫人的东西交还给夫人,如何?”

“三件事?胃口还真不小。”姚韫知讥讽道。

她不欲与他废话,直截了当道:“你先说是什么事。”

“小人,现在还没有想好。”

“那我便与九思公子无话可说了。”

姚韫知抬手做了个“送客”的手势,眼中无一丝波动。

任九思一脸恭敬,可说出的话却出格到了极点,“夫人难道怕小人以此要挟,非要与夫人共赴那巫山**之梦?”

姚韫知脸色一沉,“放肆!”

任九思笑了笑,又接着说道:“小人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待夫人,却从来是一片赤诚。夫人若不信,大可以去取一把刀来,将小人的心剖开,看看小人心中可曾对夫人存有半分邪念。”

姚韫知眉心微蹙,似是在极力克制心头涌起的烦躁。

任九思问:“若小人承诺,小人所说的事,不会有损夫人玉体,不会有碍夫人名声,更不会违背夫人良心。夫人允是不允?”

姚韫知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任九思缓缓朝着姚韫知的方向走近,张开手,将耳环递到姚韫知面前。

姚韫知没有任何犹豫,飞快地伸出手,一把抢过任九思递来的耳环,将它收进了袖子里。

任九思好似对此并不意外,不但没有恼怒,反而轻轻抬起刚才姚韫知触碰到的手指,往鼻尖贴近,痴迷地嗅了嗅。

这一系列动作,姚韫知都看在眼里。

任九思看她在打量自己,还冲她挤了挤眉毛。

姚韫知不明白人怎么可以不讲脸到这种地步,连一点骨气,一点自尊也没有。

她不想和他对视,直接将眼睛移了开。

再与这样的人争执,怕是连带着自己也失了体面。

她半晌没有说话,但出乎任九思意料的是,再次开口时,话里竟留了几分余地。

“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答应你。”

姚韫知朝他走近几步,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他斗篷上的系带,“把衣服脱了。”

任九思疑心自己是听错了,微微怔了一怔。

姚韫知问:“不愿意么?”

“自然不是。”

任九思眼中虽透着笑意,声音里却带了几分不明的情绪。

不过,他还是顺从地将最外层的斗篷脱了下来。

姚韫知只是盯着他看,眼神平静得让人摸不透心思。

须臾,她的手微微抬起,指尖停在他胸前的衣料上,在领口处轻轻一勾,低声道:“继续。”

任九思喉结滚动了一下,似是犹豫了一瞬,但终究还是听从了她的话,自领口缓缓将衣服拉开,又脱下第二层直裰。

姚韫知悠悠道:“没有叫你停,你便继续往下脱。”

任九思只好再脱了一重里衣。

他动作不疾不徐,指尖在衣带处轻轻一拨,里衣便顺着肩线遽然滑落,露出一层薄薄的亵衣。

他的身形单薄清瘦,衣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僵硬的线条。灯光昏黄,将他的面庞涂上了一层柔和的釉色。他的皮肤苍白如玉,锁骨下隐约透出几道淡色的旧疤痕,带着几分病态。

见姚韫知仍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心下微微一沉。

落在衣带上手迟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接近姚韫知,获取她的信任,本就是他计划当中的一环。

他曾以为让她卸下对自己的防备,需要徐徐图之。博得她的好感,更不能急于一时。

可此事进行得这般顺利,他倒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了。

不过他迅速敛住了心底溢出的一丝怅惘,重新戴上了风流公子的面具,一双桃花眸微微眯起,温存地唤了一声:“夫人——”

没成想,下一刻姚韫知原本带着笑意的目光便化成了一把尖锐的刀。

她眉头一凛,冷睇着任九思,毫无预兆地出声命令道:“跪下!”

任九思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

姚韫知看着任九思僵硬的表情,莞尔一笑。

她徐徐开口,声音轻柔婉转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你不是想要伺候我么?那就,跪下吧。”

因为要走榜,所以多发了一章,上榜之后随榜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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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虚实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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