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云无心不知道花添雨经过了怎样一番心里斗争,她还沉浸在魂力者的震惊中,就连云度月也是一脸惊讶。
“魂力者?!”云度月小嘴微张,脸上是激动的陀红,双手有些无措,想要抓住花添雨好好瞧瞧这个稀罕物,又不敢。
这反倒让花添雨不适应了。
怎么两人像是见鬼了一样,难不成魂力者很可怕?
云无心不着痕迹地将云度月拉到自己身后,面上是客气且疏离的表情:“姑娘可是五十三重楼的人?”
“嗯?”花添雨无辜地看着她,满脸问号,但心中却震惊无比。
原本只剩三分的神智被她强硬再拉回五分。
这是她第二次听说五十三重楼,和她待过的五十三号行动处到底有没有关系值得她重新思考。
云无心皱眉,分不清对方脸上的疑惑是真是假。
云无心:“姑娘不知道五十三重楼?”
花添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依旧保持着疑惑的表情。
此时她还没有搞清现状,只能少说少错。
云无心也是聪明人,只让空气停顿了一秒,也不再追究花添雨的身世,转而将话题引向蛇疫。
“现在还没有魂力者感染的病例出现,但是大陆上的魂力者本就少数,而修真者不被感染是因为其特殊的身体机能,魂力者我们也不好判断,所以姑娘还是暂且待在我们这里,观察些时日为好。”
花添雨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云度月听完也呼出口气,有些庆幸地看着花添雨。
对于昨晚的事她也很懊恼,后悔,好在还有补救机会。
像是看懂云度月在想什么,云无心毫不客气地拆穿她。
“虽说有惊无险,但你还是得罚。”此时云无心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威严。
云度月也不敢吭声,低着头挨训。
云无心还想开口说教她几句,但耐不住白天患者多变,病区也忙得不行。
她深吸口气,严肃认真地看着云度月:“度月,你要明白,我们是医,只有我们无恙,患者才会信任我们,依赖我们,若我们都倒下了,那患者要谁来医治?”
见云度月羞愧地抵着头,云无心知道她听进去了:“现在患疫病百姓不断增加,百花宫不能失去任何一个有能力医治他们的弟子,你有两三天没休息了,今天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晚上来药房找我和师姐领罚,”
说完她看向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的花添雨,扭头叮嘱云度月:“带这位姑娘到我房里去休息,晚点我让师姐来为她检查。”
云无心说完便离开了。
这次两人的见面,拢共没说上几句话,却让花添雨彻底混乱了。
原本稍微回来的一丝理智也随着云无心的离开消失的无影无踪。
现在的她就像个做完全身麻醉的人刚醒一样,智商完全不在线。
在云度月送她回房的途中,她原本计划拐弯抹角地打听一下现在是什么时间,她和云无心又是什么关系。
但她脑袋就是不听使唤,原本行动处学到的审问技巧全部消失不见。
这就导致她直接将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
当她问完现在是几月几日几点几分后,云度月却是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
看着云度月疑惑的表情,花添雨接着非常贴心地重复了一遍问题,顺便用英法德语再来了一遍。
云度月却是越来越糊涂,甚至怀疑面前的姑娘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要不然一直在那里叽里呱啦说着什么啊。
就在花添雨准备用第六门语言再翻译一遍时,云度月将她带到了目的地。
幸运的是,花添雨一见着床自己就乖乖躺上去闭眼睡了。
要是两人再聊,花添雨怕是更管不住自己的嘴。
再次醒来时,花添雨只感觉浑身上下哪哪都疼,身体像是被一块巨大滚石碾压了一遍。
她揉着浑身酸痛的肌肉,眯着眼观察了一遍周围环境。
又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紧接着昨天的记忆翻涌而来,汇进了她的脑海。
回忆起自己昨天说了些什么后,她无语地拍了拍额头。
随后看向周围环境。
那么说,这里是云无心的房间?
但花添雨又没在这间简陋的房间里看见除她外任何一个人。
她缓缓坐起,伸手触及到的床侧还有些温度。
仔细嗅嗅,空气中还残留着云无心身上淡淡的草药香。
看来她真在云无心房里。
窗外已经大亮,太阳还在东方缓升,看来至少过了一个日月轮回了。
心中还有许多疑问,花添雨坐在床边暗忖。
上一刻她还毒发,下一刻便出现在了传染病房。
上一刻云度月对云无心还恨之入骨,下一刻却和睦得很甚至有些尊敬。
这些都不能用奇怪来形容了,这也让花添雨怎么都压不住心中的那个想法。
——穿越。
但还有个问题。
此时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窗前那一小块铜镜上。
她走近执起镜片,看着里面的人儿双眉紧蹙。
为何,她还是原本的模样。
那她这就不是魂穿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刚穿书的那个世界便没有了花添雨这个人?
想到这里她心刺痛了一下。
不知道云无心会如何...
花添雨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目光放在了屋外路过的弟子身上。
现在当务之急应当是弄清现状。
这次可得小心从他们身上套话了,可不能再像昨天一样没带脑子。
而昨天脑子不甚清醒的状态也被花添雨自动归为刚穿越过来还未适应的原因。
通过交谈,花添雨了解到自己仍在书中那个世界。
只是现在的时间要比她刚穿书时再早上一百年左右。
她还在青宣,这里是长西城外的村庄,现在整个村庄都因为疫病而封锁着。
现在还没有葬花宫,有的是闻名大陆的百花宫,也是此次医治蛇疫的门派,宫主姓画命楼。
要说这蛇疫来得奇怪,半年前突发,好在百花宫的人来得及时,将疫病控制在长西城的范围内。
而这所村庄,也成为了安置病者的地方。
难怪,这空气中一直弥漫着股草药味。
刚醒来的花添雨对此是人生地不熟,想找云无心也不知道去哪找,肚子又在不停抗议着。
只得问了厨房的方向,先解决肚子再说。
没想到她刚到厨房便遇见了云度月。
看着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庞,花添雨决定还是将诡异的穿越之事压在心底。
“云姑娘。”花添雨走进厨房,这才发现里面还有两三个弟子,想来绝大部分人手都安排去病区了。
“姑娘,你醒了!”正在捣药的云度月看见精气神明显好转的花添雨一脸惊喜,“姑娘饿了吗?师姐们今早上刚调的药膳,要不要尝一点?”
云度月指了指手中石臼,脸上有些得意的笑。
花添雨噗嗤笑了声,竟觉得现在的云度月有些可爱。
那略显得意的神情好像她手中拿着的是宝贝。
花添雨笑道:“怎么到这里来捣药了?犯的什么事将你贬到这里来?”
她可记得昨天她还在病区工作呢。
说起这事儿,云度月也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没敢看花添雨的眼睛,一张小脸羞红起来。
一旁熬粥的弟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前段时间病区忙,度月没听师姐的话每天按时休息,仗着身体好就每天强撑着,有两三天没合过眼,结果师姐送你回来时听错了吩咐,这才把你安排进病区的。姑娘也不要太过责怪度月。”
云度月接着说道:“昨晚师姐让我别在病区干了,把我调到厨房帮忙,说我不犯错就是帮最大的忙了。”
众人见花添雨脸上没有责怪的怒气,随即送了口气。
一旁年龄稍大一点的弟子叮嘱着云度月:“度月,这次可要好好照顾姑娘了,别再犯错了。”
“度月知道了,谢谢师姐提醒。”
云度月扭头朝自家师姐吐了吐舌头,继续手上的活。
花添雨见小孩一脸懊悔,抬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开玩笑道:“没想到你师姐那么凶啊。”
“啊?没有的没有的!”云度月急忙挥手否认,“师姐人很好的,真的!师姐是担心病人,也怕我没有休息好,而且本来我就做错了,姑娘你不责怪我就已是万幸...”
虽说昨晚师姐将她评判得狠,话也说得狠,但她能明白师姐的用心,也知道自己确实犯了最低级的错误。
她也清楚,师姐将她调来厨房帮忙,一方面是惩罚她,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她好好休息。
总归来说,师姐是心疼他们的。
说到最后她声音越来越小,花添雨再次被她逗乐。
没想到她这些师姐还挺护她的,她也这么护着云无心。
笑到后来花添雨却笑不出来了。
那到底是什么让她们师姐妹反目成仇的...
“对了,昨晚上师父来为你检查了,没有感染的迹象,师父还保证了魂力者也不会被感染。”想到这里,云度月朝花添雨露出一个真心的笑。
“唔,那也得多谢你们救了我,为我处理身上的伤,还收留了我。”花添雨一脸真诚。
今早起来,她缓过神检查自己身体时才发现,身上各处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伤口虽不至于致命,但看着那深一个浅一个一个的口子还是有些骇人。
基本都是新伤口,也不知道她刚穿越来时经历了什么。
说到这里,云度月仿佛回到了师姐带回来时她模样,仍旧心有余悸:“当时你被师姐带回来时可吓了我一跳,浑身的血,幸好师姐上山采药时遇见你了,要不然在那荒山野岭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花添雨心想有戏,接着她的话说:“对啊,也是上天眷顾,那荒山野岭我可不想再踏进一步。”
果然,云度月接着说起了这事的起源:“那座山虽然少有猛兽,但是山峻险阻,师姐说她是回程途中在山脚遇见的你,但当时你已经昏迷,看你身上伤势,应当是被山间的石头树枝刮伤,姑娘你可是...”
说到这里,聪明如花添雨也想出了事情的原委。
想必她是直接从山上滚下来的,然后碰巧被路过的云无心捡到,带了回了这里。
再看云度月这想说又怕揭她伤口的表情,很明显是误会她有轻生的念头。
看着对方清澈的眼神,花添雨有些发愣,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纯真的小孩了。
她笑着搭住云度月的肩头:“当时我是上山采果子,没想到掉下悬崖了,看来老天爷是不想要我死啊。”
听她这样说,云度月才放下了心。
“诶,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何会认识我师姐?”
还记得昨日刚一见面她便喊出了师姐的名字。
花添雨心脏咯噔一下。
至于小花为啥不直接说自己失忆了,就是因为开始她喊出了云无心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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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