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块草莓蛋糕下肚,陈思安吃的有点撑,躺在床上,晚上吃甜食要刷牙,可是如果去卫生间刷牙,水流声音会吵醒,在隔壁房间睡觉的顾时琛。
陈思安思索了一会儿,决定先不刷牙,毕竟和惹恼顾时琛比起来,一晚上不刷牙算不得什么事。
第二天陈思安起了一个大早,他把所有需要的工作物品全部整理出来,背了一个大背包,准备和顾时琛一起去游乐园。
顾时琛用目光瞥了一眼陈平安身后的大背包。
“你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不是说要去游乐园工作吗?”陈思安道。
“不是工作。”
“哦。”他把大包放在地上,从包裹里重新整理出一些出游需要的物品。
顾时琛看着他蹲在地上慢吞吞地整理,十分嫌弃的说:“你太慢了。”
“什么都不用带。”
陈思安听话,放下了包裹,跟顾时琛一起开车去了游乐园。
“哇塞。”
到了游乐园的门口陈思安忍不住的哇了一声,游乐园好漂亮。
巨大的门刷成了童话世界里蘑菇屋的形象,两边还有许多漂亮的小精灵和各式各样的童话人物,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梦幻的地方。
顾时琛没有给他多余的眼神,觉得陈思安什么事情都大惊小怪,仿佛从来都没有见过任何世面的一只井底之蛙。
他们两个快步买了门票,进到了游乐园里面,他们两个大男人夹杂在许多小朋友之间,显得格外不协调。
顾时琛戴着帽子,口罩看不清容貌,但是身材好的爆表,在人群当中十分突出,仅仅是他们从游乐园入口排队的几分钟内就有好几个小姑娘跑到他们的身边,想要留一个联系方式。
陈思安巧妙的编织谎言拒绝了几个女孩子,他们好不容易到了游乐园的里面,高大新奇的游乐设施更是让陈思安好奇的忍不住来回晃头。
“敢玩吗?”顾时琛指着游乐园里最高的一个过山车问。
陈思安有点怂,“不如我们还是玩那个吧。”他只向旁边的旋转木马。
“你看有哪个成年人坐旋转木马?”顾时琛嘲讽道。
陈思安被羞的说不出话来,他瞥了一眼粉色的旋转木马上,的确只有穿着漂亮公主裙的小女孩们就连同年龄段的小男孩儿都少。
“要不那个吧。”陈思安又把手指向了碰碰车。
陈思安对这些游乐设施的玩法和精简程度一概不知,只能通过站在设施旁边观察的几分钟,在心里画出一个危险等级。
危险等级最高的自然就是快要高入云耸的过山车,还有旁边那个叫什么跳楼机的设施也吓人的很。
陈思安不敢站这么高,玩这么刺激的项目,他没有玩过,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否能接受?万一身体接受不了,当场失禁,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看了笑话?
碰碰车在地上怎么也比在半空中的游乐项目要安全。
顾时琛破天荒同意了,大步流星地往碰碰车的方向走。
陈思安屁颠屁颠的跟上,心里美滋滋,第一次来游乐园,还有老板给钱买票,简直不要太好。
碰碰车这边的人就要比旋转木马上更加丰富一些,除了小孩子,还有一些20多岁的青年人在玩耍。
陈思安挑了一辆蓝色的小车,系好安全带游戏开始,他按照在驾校里学的方式打方向盘,结果还没等转换方向,整个车身就被怼了出去,他此时才搞清楚,这个游戏是以碰撞为主。
撞他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陈思安不好意思撞回去将目标换成了一个成年人。
强烈的碰撞感,让他在游戏当中找寻到了刺激与快乐,最重要的是他把顾时琛的存在抛之脑后。
顾时琛看到陈思安和一群人玩的不亦乐乎,猛猛加速,把聚集在一起的车群全部撞开,然后开始对陈思安一路追击。
陈思安不敢撞自己的老板,一路奔逃,两人围着碰碰车的场地绕圈,一直绕到游戏结束。
“好玩吗?”顾时琛问。
“好玩。”陈思安真诚回答,脸上挂着笑意。
“再来一局。”
他们两个在游乐园里玩了很长时间,后来也去了几个其他的项目,但是最高最刺激的过山车陈思安始终没有胆子去玩。
两个人玩到游乐园关门,广场上回荡着请游客快速离开园区的广播。
“今天是我的生日。”顾时琛趁着四下无人站在墙角吞云吐雾。
他刚入行的时候,压力大,学会了抽烟,于海认为抽烟有损于公众形象,逼他戒了烟。
他最早过生日都有母亲陪伴在身边,那个时候他们很穷,在他生日那天母亲会拿出钱带他来游乐园里玩一场。
几分钟的游乐设施给他的童年带来了无数的欢乐。
后来母亲病亡,顾时琛去了姨妈家,就再也没来过游乐园。后来回了顾家,过生日的事情就变成了一件应酬他需要在生日当天陪着顾平江去应酬生意上的许多伙伴,他虽然是生日的主角,但更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来参加生日会的人嘴边说着祝福的话,实际上从未有过真心。
顾时琛不愿意在生日的时候和陌生人虚与委蛇,正好,今年他和家里闹掰了,没有人给他举办生日会。
他想起了曾经和母亲在一起过生日的快乐,所以拉了唯一一个能拉来的人和他一起在游乐场里玩耍。
说起来,他倒是觉得陈思安比那些伪君子要真诚一些。
顾时琛抬起头,眼睛里面有些许期待的目光。
陈思安听到今天是顾时琛的生日有些慌张,在他的认知里过生日要送礼物。
顾时琛今天一份礼物也没有收着,难怪他会如此的难过落寞。
“我们回去吧。”
顾时琛低头,额前过长的碎发遮住他的眸子,良久,他沉默着熄灭了手中的烟。
……
晚上11点57分,陈思安大胆的敲响了顾时琛的房门。
顾时琛早就睡下了,他回家后把自己闷在房间里面,一个人喝了好几瓶酒,脑袋昏昏沉沉的,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此时的他浑身酸软疲累,根本不想搭理敲门声,陈思安却不知好歹的一遍又一遍的敲门。
顾时琛最后被吵起来,十分不悦地打开房门。
陈思安双手捧着一条橙红色围巾,眼睛嘴巴笑得像月牙,“生日快乐。”
陈思安买毛线时是想给院长件毛衣过年的时候回去送给他,学了很长时间,没能学会,只好改成织围巾,原本还差好大一块才能收工,今天一听到顾时琛过生日,他立刻决定要在12点之前赶制出毛巾送给顾时琛当生日礼物。
还好他卡点成功了。
顾时琛揉了揉眼睛,确认没有看错,他在七月盛夏收到了一条羊绒围巾。
“土死了。”顾时琛醉了也不忘吐槽陈思安的土狗审美。“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织围巾当礼物。”
他一向不喜欢红色系,太过艳丽,但是他还是从陈思安手中接过了围巾。
“不是大红色,我勉强接受了。”
陈思安没好意思说,他想买大红色的毛线,他觉得大红色的围巾在冬日里最为喜庆亮眼,是网购的时候,商家给他发错了货,没有运费险,他不愿意承担退货的邮费,所以将错就错。
就在陈思安以为任务完成的时候,他瞧见顾时琛将羊绒毛巾围在了脖子上,还将口鼻捂住了。
陈思安能闻到顾时琛身上的酒味,知道他醉的不轻,害怕他会在宿醉中用羊毛围巾把自己捂死。
陈思安连忙去扯顾时琛脖子上的围巾。
“不许抢,你已经送给我了,不能反悔。”顾时琛两只手攥住陈思安的手腕。
“我不抢,我是怕你热坏了。”
两人的身体扭在一起,顾时琛一个踉跄,两人摔到了床上。
陈思安被压在下面,曾经疯狂的回忆迅速在脑海里面如同风吹,课本一样,一幕幕的重现。
顾时琛主动把围巾从脖子上截下,下一秒用围巾盖住了陈思安的脸。
他轻轻在陈思安耳畔低语,“那晚你就是这样。”
陈思安全身上下肌肉紧绷。
下一秒,顾时琛躺在他的胸口上啜泣起来。
“妈,我想你了。”
眼泪打湿陈思安的衬衫,顾时琛还在不停的滴雨。
陈思安忽然觉得顾时琛很可怜。
曾经他以为有了钱,就可以在世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顾时琛是大明星,是富二代继承人,有很多钱,还有名气,还有无数粉丝喜欢,是此时也只是一个思念妈妈的孩子。
陈思安轻轻抚摸顾时琛的后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顾时琛母亲的事情,他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是个苦命的女人,在顾时琛七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
陈思安一边拍着顾时琛的后背一边在脑海中幻想自己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有记忆起就生活在孤儿院里,院长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他父爱的缺失,母爱却从未在他的人生当中出现过。
陈思安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他和顾时琛相拥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