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淮面色羞怯欲滴开口问道
“楚…楚蓝姐姐怎会在这个房间…”
陆雨青目光真诚道
“我需前往桃花谷办事,上船后迷了路,害怕被船卫们发现,情急之下才进了这个房间,不小心冒犯林公子,多有见谅。”
只是冒犯么…就没有别的想说的了么。
林景淮清透的眸子逐渐晦暗,心脏被失落的藤蔓包裹,长出尖锐的刺,他又在期待什么呢,怎么可能从她嘴里听到
“我会对你负责。”
这六个字,那未免实在太过可笑。
他不知道是母亲大人给的命令作祟,还是真的欣赏她的聪明才智。
见男人不语,陆雨青也感到不知所措。恰好门外响起敲门声,小厮瞧见自家公子屋子蓦然多了一个陌生女人,脸上诧异转瞬而逝。
想必此人就是他的贴身小厮信墨。陆雨青见其神色匆匆,一看就是有事相商,知趣告退。
林景淮本欲出言挽留,然旁侧信墨递来一个眼色,大公子所交代之事颇为隐秘,实难与外人道。
遂只得将适才所发生之事搁置,二人仿若心有灵犀般,将其忘却,权当未曾发生,反倒可承自己一份人情。
小厮见陆雨青踏出房门,方对林景淮回话道:
“大公子方才交代,此次死斗角逐甄选须改一改规则,先前之名过于血腥,现改作同心节,由女娘为心仪之郎君出赛,凡参与者,二人可将春风一度,赏月品茗,甄选斗士之事暂且缓行,唯恐打草惊蛇。”
林景淮闻后,心头亦多了几分期许又露出纠结之色,陆雨青怎么可能会为了自己…
那仿若太痴人说梦。
信墨见自家公子眉头紧蹙,想必与适才离去的女人大有干系,赶忙补充道:“公子放心,这次是由公子们匿名写下女娘们的名字。再由船保安排,不会泄露个人信息的。”
大哥临时改了规则,难道他心仪的女子也在这个船上,不知是何方佳人,竟然能够使大哥回心转意。
船保带着上头的命令逐一通传了整艘船,一下子黑压压的气氛变得热闹欢腾起来,有的小情侣们本因船上的规矩所缚,彼此相隔甚远还颇有微词,现下纷纷开始收拾打扮起自己,与心爱之人相会。
单身者更是期待,要是能够有一场偶遇,结识到属于自己的命定天女,共谱一段良缘佳话,最好不过。
陆雨青在船上四处闲逛,看到刚才还严整肃穆的船卫纷纷布置装饰起来,干活手脚麻利,不一会儿整艘船就挂上了彩灯,系起了红线,最后贴上负责掌管姻缘乞巧爹爹的画像。
这就像死斗角逐的硬汉突然爆改一通,穿上粉色hellokitty睡衣一般。
陆雨青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人群中,她看到了之前跟在易黎身边的那个小厮。好像叫什么书白…
她记得这小厮不因为路引不够,早上先行离去,所以未能与她们一道同行,现下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船上。
陆雨青人群穿梭隐匿身形跟了上去,到了一处封闭的甬道,四周在无前进之路。
她亲眼看见书白进了这里在没出来,既然这里是条死路,那里面一定内有密室。
看到莲花灯盏下方有个托盘凹槽,陆雨青取下偷来的那块长腰牌,尝试着往里嵌了进去。
左侧一扇门应声打开,隐匿着气息,小心潜入。便听到来自内里传来的交谈之声。
正是易黎主仆二人。
“公子,外边已布置妥当,今夜公子定能心想事成。”
“外边可有什么消息?”
“武林大会不日在临安举办,昆仑掌门突传病重需请桃花谷神医出山,令狐盟主现下身在临安操持分身乏术。另外,苏鸢小姐的身份已命人调查清楚,信息在此,请公子过目。”
“会主那边可留有什么安排,需要我为她做些什么?”
“不曾,最近监视林家的眼线来报,有人给送了一封密信,当晚就与楚家少主彻夜长谈才结束,楚蔼离去时红光满面。”
“可有听到她们讨论是何事?我记得我们跟楚家素无往来。”
“小的斗胆猜测…”
剩下的话陆雨青没有听到,应该是两人之间的悄悄话,见两人谈得也差不多,她迅速原路折返。出门转了一圈,也算收获颇丰。
她没记错的话,林氏家主林淄冷清冷性,在林景淮的口中,她却追名逐利,不择手段。
两家并不往来,与楚蔼畅谈,就只能是十几年前的那桩旧事。
如果可以找到知晓当年他们关系的中间人,了解前尘往事,才能抽丝剥茧,捋顺人物关系。
站在门外,便听到房内传来令狐莲的反抗之声。陆雨青察觉不对,进入后便看到一名船卫**熏心正在用强。
床上的令狐莲瞧见她的到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妻主…妻主…”
面对她的突然闯入,船卫并不恼怒,反而转头露出一口黄牙邪笑
““娘子,你可晓得与你同屋的‘小女娘’,实则是个貌美的男子?你小子可真是有福气。若是还想安然抵达目的地…最好识趣些,莫要惹恼了我,否则,我这一声口哨响起,此处必将被围得水泄不通。”
陆雨青观其内功气息,知晓此人绝非普通之辈,船上有高手也不足为奇。陆雨青面色沉稳,带着笑意谄媚道:
“那在下这便出去,以免扰了大人兴致。”
令狐莲的怒斥在她即将离去之际骤然爆发:
“陆雨青,你胆小怯懦!竟连自己的夫郎都无力保护,对这个人渣趋炎附势,今日我若受此奇耻大辱,我宁可玉碎,绝不瓦全…!”
船卫对女人审时度势的离开,感到十分满意,脑子里也放松了不少警惕,本来还担忧会有人管闲事她不好交差,没想到遇到个软脚虾,放松道
“小美人性子可真够烈的,她怎么会是你妻主?要我说,这还不如从了我…做我的小十八,哈哈…省着点喉咙,等会儿怕小美人你没力气喊呐…”
蓦然,猥琐女人脑部遭一记重创,眼前一黑,污言秽语也戛然而止,晕过去之前隐约听到一句
“可惜,我确实是他妻主。”
陆雨青及时托住这具污糟的身体,没有让她倒在令狐莲身上,双手扭转着女人脖颈,只听咔嚓一声,船卫气绝身亡。
床上的令狐莲泪眼婆娑,眼尾鼻尖都泛着泪意,墨发四散。
他刚才真的以为陆雨青弃他不顾而去,原来是顾全大局,她武功本就稀松平常,硬碰硬胜算肯定不大,自己还那样子骂她,实在是不该,身体害怕止不住的颤抖。
“怎么一动不动,咱们小公子不是挥舞得一手好鞭子么?”
陆雨青轻柔地为令狐莲裹上被子,心中庆幸自己能够及时赶回。
若再晚一些,恐怕这个男人就不仅仅是被脱去几层衣物、被占些便宜这么简单了,说不定真会如他所言那般,性子刚烈做出什么极端之事。
此刻的令狐莲哭得伤心欲绝,几乎喘不过气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我……我被下药了……她递给我的那杯水有问题,喝完之后,我感觉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
陆雨青将令狐莲紧紧拥入怀中,用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仿佛哄孩子一般温柔地安慰着他。
同时用手仔细地擦拭掉那些挂在他脸颊上的晶莹泪珠,生怕它们会刺痛他的心。
经过一番观察,陆雨青发现令狐莲所中的不过是寻常软筋散罢了。这种药只会使人浑身乏力,但并不会引发**之类的反应。想到这里,她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令狐莲却依然沉浸在自责与恐惧之中,抽泣着说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把她……”
陆雨青打断他的话,语气淡漠却又坚定道:“她罪该万死,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残害了多少无辜之人?眸儿,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乖乖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说完,陆雨青转身将那个猥琐女人拖到床边,费力将其塞进了床底下。
然后,她迅速找来了一个大大的木桶,来回奔波数趟,挑回好几桶滚烫的热水倒入其中。
可惜的是,并没有像往常沐浴那样准备花瓣,只有刚刚从林景淮那里顺来的一小瓶精油。这种环境下也只能将就凑合了。
令狐莲不禁咋舌,满脸惊愕地叫出了声:“你…你怎么会知晓,我想要沐浴?”
他心中暗自思忖,方才就一直想开口提此事,但考虑到此刻身处船上,条件着实有限。
自己又浑身绵软无力,实在不好意思向对方提出这样的请求。尤其是想到刚刚那个女人竟然对他肆意摆弄、上下其手,那种感觉简直让他觉得浑身上下仿佛有无数只蚂蚁乱爬,恶心得要命。
相比之下,陆雨青在他眼中瞬间变成了高挂天际的耀眼烈日,无比夺目。
“你试试看身体有没有恢复?”
陆雨青说完便缓缓转过身子背对令狐莲,声音轻柔。
然而,令狐莲接连尝试抬起手臂数次,药效依旧麻痹着他的四肢。
察觉到身后的男人许久都没有任何动静传来,陆雨青只能满心无奈地再次转过身来。只见她微微抿了抿嘴唇,轻声问道:“要不还是我来帮你吧?”
听到这话,令狐莲顿时面露羞涩,低垂着眼帘不敢与陆雨青对视。
虽说他俩如今已然是结发夫妻,可彼此之间真正称得上亲密接触的经历也就唯有在逍遥居的那一次罢了。
可惜的是,当时的他对于那段记忆根本毫无印象可言,更别提男欢女爱是什么滋味,仍旧懵懂一片。
“我才不要你帮我。”
陆雨青心里感慨自己是什么命,一天得伺候两个男人洗澡,不应该反过来,两个男人伺候她洗澡,这才是大女人该拿的剧本。
“男人说不要,那就是要!”
令狐莲嗔怒她的油腻,陆雨青也明白只有这一招对付傲娇小牛来说快准狠,她可没打算在洗澡这种小事上来回折腾。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傲娇小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