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林菲儿还是赔钱了,虽说没有三十万两,但也结结实实赔了一万。
林晚晚名义上的“爹”不想闹得太难看,真的毁掉林菲儿的名声。
讨价还价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爽快地赔了钱。
付银子的时候,意味深长看了林晚晚一眼。
“女大不由爹,你嫁入永昼王府这么久不联系,想不到居然做起了生意。”
“爹爹跟你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倒不知道你还有这个能耐。”
说着整理着荷包,讽刺道。
“你姐姐自幼性格急躁,家里无人不知,你倒是跟你那个死去的娘一样薄情,居然真好意思伸出要钱的手。”
“真是白养你一场!”
听他开口提原主去世的娘,林晚晚也没有生气。
但她记忆里清楚那个谨小慎微、温和寡言的女人被娶进门后受到多少冷漠和欺负。
死后为了省钱连正儿八经的墓都没立,随便寻了块荒地,草草收殓就下了葬。
像他这种背信弃义的男人,居然还好意思嘲讽她们薄情寡义。
捏着手里的银票,正反检查了一番,抬头平静地笑了一下。
“爹爹知道姐姐性格急躁,这些年来居然还放任自流。”
“今天还好砸了我的东西,赔点钱就算了。”
“要是拿其他王妃的东西,估计就要拉去监牢,午后问斩了。”
“爹爹回去还是好好跟姐姐反省一下,以免下次真的得罪了其他的皇亲国戚,他们可不会像我一样处处开恩,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这一下把林天江说的整个人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瞧着林晚晚白皙如玉的脸。
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讥讽一笑。
“我倒是忘了,你现在贵为王妃,在爹的面前也能摆起谱了。”
林晚晚就是要告诉他,自己已经离开林府,即便还是他的女儿,第一身份早已换成永昼王妃。
他别再想着像以前那样随随便便就能训斥,该摆的谱就是要摆。
林晚晚客气地耸了耸肩,一脸的坦然。
“说的就是啊。”
“说起来女儿还得感谢爹爹换女儿替嫁,不然以女儿的身世,哪能跟皇亲国戚攀上关系。”
这话不但故意抬高了自己,还贬低了林天江。都是他多年来宠爱大女儿,放任阖家欺辱小女儿,一碗水端不平,才让原主在府上卑微度日,谁都瞧不起。
表面瞧不起原主,其实本质还是瞧不起他林天江的血脉。
他真以为自己能撇开关系。
林天江脸上僵了一瞬,似乎想不到往日温顺、逆来顺受的小女儿会这么牙尖嘴利。沉思了片刻,很快脸上恢复平静,冷哼了一声,继续冷淡道。
“你少得意,永昼王他一个残疾病秧子算的什么皇族,不过就是街边的老鼠,你就是嫁给他,也不过跟他一样,被皇上忽视。”
“没记错的话,过几日小年,皇上已经下旨邀请一干皇族亲眷到宫中百花园小聚,往年多少妃子皇子会穿金戴银的在会上领赏,你们应该不知道吧?”
瞧见林晚晚迷茫的神情,不屑地轻哼一声。
“你们果然没有被通知,到底算不算皇家人,你们没底,皇上不清楚吗?”
“还有点跟我摆谱!呵!”
说完甩了甩衣袖,蔑视而去。
林晚晚愣愣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确实不知道皇上已经邀了一干皇族聚会。
其实,之前她就想过,到了年底皇上是否会召皇子皇孙们入宫叙言,联络感情。一直没听到消息,她还以为皇上还没下旨。谁知已经下召,只不过没通知他们而已。
她并不想真跟这无情的天子联络什么感情,只不过思考自己新嫁,照理来说早该面见圣上行省亲之礼。其实往年,皇上还是会叫玄谒去一趟,只不过会当众羞辱他,让他成为笑柄。
但是今年,皇上连叫都没叫,难不成是在憋什么坏招?
林晚晚心里有些担心,找了两个人去“梦香楼”那里守着,一旦有太监出现,发生异样情况,就赶紧找她汇报。
拿着手里的银票,林晚晚也没存着,离开了林府,就立马去了于宅那,将欠的一万两黄金赶紧还给了怀静丹。
怀静丹接过她递上来的票纸,满脸讶异,确认了好几下,才问她。
“听说你那宠物用品店生意好,但好归好,这才开业两三天,你就攒够了一万两?”
“生意未免太好了吧。”
林晚晚温婉一笑。
让她赶紧把银票收好,别弄丢了。
“哪的话,我要是两天能赚那么多,早就笑疯了。”
“这是昨天我那姐姐林菲儿砸毁了我的店铺,亲爹林天江给的赔偿金。”
怀静丹听她这话,一下想起来前几天,林晚晚向她打听宋郎钱庄的掌柜夫人宋悦之子宋麟的婚事情况。
当时宋夫人正在给小宋介绍相亲对象,也是这京城里的富商之女、大家闺秀,女方的家人跟怀静丹是好友,本来双方打算过几天再让两人找个酒楼见面,谁知道林晚晚拜托她催朋友称近几天江上冰雪刚融化,又临近尾牙街,街上热闹,就去江上的游船游览,顺便一赏岸上的风光。
怀静丹当时一想,觉得也行,就提了一句。两家人也觉得这点子不错,就让他们提前在船上相会。
倒是弄了好一番热闹。
本来无意的二人,游过船,都觉得可以再处处,现在正考虑二次约会。
怀静丹当时只是觉得林晚晚鬼主意多,不愧是跟他们一般大的年轻人,懂诗情画意。
现在在联想林家的事,忽然想起来,好像那林家大小姐林菲儿也一直中意宋麟。
所以她是想让两人相会的事闹大,传到林菲儿耳朵里?
这样想着,果然意味深长地看着林晚晚,噗嗤一声笑起来。
“你别告诉我,砸你那店的姐姐,就是因为知道了宋林约会的事,故意去你那里撒气?”
林晚晚淡然地喝了口茶水,唇角勾了点若有似无的笑。
“这一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
“要是真的闷头赚,至少两三个月搭进去,还不如讹我那薄情无义的爹和脑残妹妹。”
“我开店的事也是花银子传到她耳朵里的。”
“她也算争气,一下让我卖了那么多东西,还水灵灵地把价格翻了个二倍。”
怀静丹认真的戳了下她的肩膀,低低地叹道。
“幸亏我跟你是朋友,不是敌人。”
“要不然被你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还只能自认倒霉。”
林晚晚得意地笑了笑。
其实也不是她故意要拿林菲儿开刀,实在是她盘算第一天收益情况时忽然想起来林家之前的封赏。
那么有钱的人家,让原主日子过得那么惨,最后还冻死在雪地里,她肯定会对他们不客气。
“我这人最喜欢睚眦必报,我是借了原身的身体重活的第二次,必然要为她报仇。”
“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不过,她今天并不只是单纯来还钱聊天,还有别的事要问。
跟怀静丹又聊了一会儿,敛了神色,正色道。
“后宫内部是不是宫斗的厉害?”
怀静丹本来在吃于香莲送上来的果子,听到这话,还没开口,于香莲便凑上来紧张道。
“晚晚姐,你、你怎么敢随便议论皇上家事。”
说着伸出白皙无骨的纤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之前,有京城旁的县令非议后宫,被贬职后,又被暗杀,惨死在家里的浴缸中,可恐怖了。”
林晚晚听到这话眸光一闪。
怀静丹笑着捂住于香莲的嘴,让她去闺房给她拿条软毯过来。
“娘腿有点冷,你去挑个厚的,免得腿冻伤。”
于香莲本来还想跟林晚晚警告后宫事宜,这会儿担心母亲身体,只好赶紧转身去了闺房。
“好,娘你等着。”
怀静丹支走了于香莲,神情也终于严肃下来。
林晚晚这会儿才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心里有点紧张。
“要是连累到你,咱们就别讨论了,回头我去问问玄谒。”
怀静丹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喝了口茶水,笑着对她道。
“你要是问他,他八成不会跟你说。”
“这……从何说起?”
林晚晚想不到这些事居然迷雾丛丛,原本她只是猜测后宫混乱,皇上为了转移视线,才会多番拿玄谒祭天。
可眼下看来,事情并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
“反正咱们是自家人,关起门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怀静丹咽了口茶水,对她叹口气,回忆道。
“我知道的这些,也是我跟我夫君经营生意出去喝酒,偶尔听皇上娘舅家的远房亲戚说的。”
林晚晚皱了皱眉思索道。
“怎么说?”
怀静丹:“这后宫内部,主要分为两部分势力,一部分是以皇后为主的薛氏,此人是皇上还是王爷时最宠溺的妾室,给皇上生了皇子,随着皇上登基封为皇后。但是随着年事已高,人老珠黄,现在已经不怎么得宠。不过在宫中地位无人能及,加上薛家高官在朝,皇上也不得不敬她几分。”
“另一部分则是以皇贵妃平氏为首的一众嫔妃,这平氏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