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
一只煤球一样黑的野猫忽然从旁边的林子里窜出来,直愣愣地往宋宁的脚下撞去!
宋宁吓了一跳,猛地刹住脚步,却因为惯性,往前扑去!
千钧一发之际,无数藤蔓拔地而起,瞬间织成一张大网,将宋宁稳稳地接住。
不等宋宁站起来,他的耳边就响起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宋宁的面前出现半截用金丝银线绣成的衣摆。
溶溶月色下,风青岫缓步立在宋宁的身前,朝着他伸出手,声音温柔:“把手给我,我扶你起来。”
宋宁毫不犹豫地打开风青岫的手,自顾自地从地上爬起来,像是没有看见一样,扭头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而风青岫就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晚风吹动他柔顺的长发,并没有追上去的意思。
而宋宁更是不曾回头,背影坚决,似乎要与风青岫耗到底。
时间慢慢地流逝。
连宋宁也数不清楚,自己多少次被风青岫拦住去路,然后固执地换了一个方向,继续逃跑。他就是一个无头苍蝇,被一个名叫“风青岫”的蜘蛛,狠狠地圈住。
只等猎物丧失所有的力气和手段,那虎视眈眈的蜘蛛就会立马扑上来,然后将猎物捆缚,吞吃入腹。
事实上,风青岫也是如此做的。
终于,宋宁没有了一丝力气,跪倒在由藤蔓铺成的地上。
而风青岫再次朝着他走过来。
宋宁每次逃跑,风青岫都不会立刻抓住他。
因为那样只会引起宋宁的逆反心理。
所以每一次风青岫都会静静地看着宋宁,跌跌撞撞地逃跑,直到他跑不动为止,然后出现把他带走。
这次亦是如此。
看着宋宁因为奔跑红透的脸颊,他蹲下身子,仔细地为宋宁抹去头上的汗珠。
“跑这么急做什么,看看这满头的汗。”
宋宁大口地喘息着,心脏难以负荷,沉重跳动着,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闻言只能狠狠地瞪着风青岫。
风青岫抬手,捂住宋宁的眼睛:“已经很晚了,我们该回家了。”
这种不含爱意,只余下埋怨控诉的眼神,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于是只能用这种办法来自欺欺人。
“那不是我的家。”宋宁道。
风青岫固执道:“那是我们的家,你是我的妻子。”
宋宁冷笑:“风青岫,你说这话的时候,就不心虚吗?”
“我不是你的妻子,我也不愿意做你的妻子。”
这些日子的折腾,日日强迫,朝夕以对,宋宁已经找不到初见时的怦然心动,只剩下针锋相对和满目的怨憎。
他想不明白,坚持的意义是什么。
风青岫的手被宋宁狠狠地扯了下来,血红的双眸冷冷地看着风青岫。
风青岫钻心的疼,千言万语只在唇舌间化作一句苍白无力的话:
“可你也喜欢我不是吗?”
“可也只是喜欢不是吗?又不是什么刻骨铭心的爱。”宋宁忍着颤抖,直视着风青岫冷淡的眉眼,一字一句道,“而且,我已经后悔了。”
有什么东西在风青岫脑子里轰然崩塌,几乎是在瞬间,风青岫的脑子陷入一场空白。
“你说什么?”
宋宁道:“我说,我后悔喜欢上你了,现在听明白了吗?”
理智在这句话落下时,彻底崩盘。
哪怕这几日宋宁各种冷眼以对,各种逃跑折腾,风青岫都没有放在心上。
可就是这么一句话,让风青岫几近崩溃。
他存在的意义就是宋宁,他是为了宋宁而来的,这辈子也都只会是宋宁的人。
可是宋宁现在说他……后悔了。
后悔喜欢上自己了。
风青岫慌张地抱着宋宁,是如此的惶恐不安,高高在上的山神大人,声音里全是哀求:“宋宁,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收回这句话好不好?我以后不强迫你了,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呆在我的身边。”
“宋宁,我求你了,你别不喜欢我好不好?”
宋宁的眼睛是这样的冰冷,说出的话更是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不好。”
像是故意戳风青岫心窝子一样,宋宁重复着这句话,“我后悔喜欢上你了,十分后悔,现在特别的后……”
“别说了!!!”风青岫暴怒振袖,远处半人高的巨石因为承受不住,轰然爆裂。
碎石乱飞,草木乱晃。
大山正在咆哮。
眉心堕神印记夺目耀眼,双眸血红阴鸷,温柔的皮囊被彻底撕裂,唇角边,是一抹残忍至极的笑。
这是震怒之下的风青岫,是宋宁从未见过的模样。
“风青岫你……”
风青岫伸手扼住了宋宁的脖颈,逼着宋宁抬头看他。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对你留情了,宁宁,这都是你自找的!”
窒息感压迫着宋宁的神经,眼前越来越黑,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清楚。
宋宁有一种可怕的感觉!!
这个疯子低头吻了上来!
一边扼住他的呼吸,一边竟然在给他渡气。
有一种濒死的刺激感,让宋宁心生报复,死死地抓住风青岫的发丝,发狠一样地拉扯。
可同样即将窒息的感觉,又让他忍不住地回应风青岫,忍不住夺取他的呼吸,好让自己能从窒息里喘息。
两个人都像是疯了一样。
于是说是接吻,不如说是两个野兽正在撕咬,试图以此来让对方臣服自己。
是宋宁率先败下阵来。
他的体力消耗太大,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就在宋宁即将昏厥的前夕,风青岫松开了他的脖颈,结束了这个凶残的亲吻。
看着怀中人几乎软成一滩水,连睁眼都费劲,只能软塌塌地任由自己抱着。像是一个巨大的娃娃,是如此的乖巧。
这样的情况让风青岫心满意足。
他绝不会放过宋宁,永生永世都不会。
风青岫弯腰,将宋宁抱了起来,一如以前那样,慢慢地走回他们的家。
宋宁的意识并没有消散,他朦胧地抬头看风青岫棱角分明的下巴,心里不由自主的想: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明明以前他是如此喜欢风青岫。
不知不觉,一滴眼泪自眼角滑落。
“阿宁!”那一直守在院子门口的卿卿,看着风青岫抱着宋宁回来,惊呼一声,旋即连忙上前,想要看一看宋宁的情况。
可盛怒之下的风青岫怎么会让卿卿触碰。
只一个眼神扫过去,卿卿瞬间止住脚步,低下头,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风青岫径直往他们的房间里走。
眼看着他们就要进去,卿卿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话:“阿宁的情况很不好,先让阿宁……”
可是回应卿卿的只有,那“嘭”的一声关上的房门。
一关上门,风青岫就抱着人直奔床榻。
风青岫将人放在床上,将他脸颊的发丝撩到耳朵后面:“宁宁,还记得上次我是怎么和你说的吗?”
宋宁费力地躲闪着,试图挪动身体,往后退去,想要避开风青岫,也不愿意继续接下来的事情。
“你给我滚开!”
风青岫不停,一把抓住宋宁的脚腕,将他扯回来。
手腕上的血玉镯子更是听话的不行,化作一条红色的绸带,牢牢地将宋宁的手腕捆在床头,不给宋宁一丝一毫反抗的机会。
“宁宁,你总是不听话。”风青岫从袖子里掏出一枚丹药,面无表情地说,“但我又实在不愿意伤害你,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惩罚方式了。”
宋宁:“那是什么东西?”
风青岫将丹药按在宋宁的唇边,漫不经心道:“催情之药罢了。”
宋宁瞳孔地震地看着风青岫,没想到他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拿开!”宋宁竭尽全力地扭头,试图避开丹药。
可是根本不行,风青岫捏住了他的脸颊,逼着他吃了下去。
宋宁剧烈的咳嗽着,试图吐出来。
那丹药入口即化,根本吐不出来。
“风青岫,你这个疯子。”
而疯子只是微微摆了摆手,那束缚住宋宁的红绸重新变回了镯子。
风青岫眼中全是占有欲和令人发指的偏执,可更多的是胸有成竹,他怜爱地抚摸着宋宁地身体,轻声说道:
“你放心,我尊重你的意见,我不会碰你的。”风青岫话锋一转又道,“如果你忍不住的话,也没关系,可以试着求我帮帮你。”
“风青岫,你这个王八蛋!”
第一次被人骂的风青岫,愣了一下,笑的更开心了。
风青岫:“希望宁宁待会也能如此有力气地骂我。”
一股难以言表的酥麻感自尾椎节节攀升,身体变得炙热无比,甚至越发的敏感。
宋宁咬着牙,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脊背弯成一抹月。
如潮水一般的情.欲正不断地冲刷着他疲惫脆弱的理智,将他带入一个醉生梦死的境地。
他难受,他饥渴,他恍惚,他被折磨的要发疯,不可控制地想起以前,他就是在这张床上和风青岫颠鸾倒凤。
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宋宁狠狠地厌弃。
因为宋宁知道,风青岫是在逼迫自己。
利用那颗催情丹药逼着自己求他,向他求欢,向他求爱。
就像是昔日自己爱着他的时候那样。
如果说,以前那些水乳交融,他还能自欺欺人说是强迫,说是身不由己。
那现在,他若是当真屈服与这药效,便真的是自甘堕落了。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无数次。
直到最后,或许就再也没有了下线。
可是,他真的太难受了。
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对的,可是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他的所有,都在疯狂的叫嚣。
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掉落,宋宁的喉咙发出呜咽声,十指死死地抓住身下的被褥。
神智也越来越模糊。
这药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药,非宋宁能够抵抗的住的。
“宁宁,其实你可以试着求求我的,只要你开口,我就能让你舒服。”
风青岫声音被特意压得低沉,磁性酥麻,带着绝对的诱惑。
“毕竟这药不是平常的药,你这样只是在折磨自己。”
风青岫像是抚摸小动物一样,揉弄着宋宁那头乌黑的长发,坏心眼地朝下滑去。
柔软的脖颈,弯曲的脊背,振翅欲飞的蝴蝶骨头,再到尾椎……
所过之处,宋宁的身体都如筛糠,喉咙里发出近乎哀求的抽泣声,他甚至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风青岫是故意的。
“乖宁宁,告诉我,你是不是很难受?”
宋宁:“呜……”
风青岫勾唇一笑:“那就说出来吧,说你想要我。”
宋宁殷红的唇无力地张合着,蓄满泪水的鹿眼里,只剩下最后一丝清明,在做着最后的挣扎着。
“很简单的,只要说出来,你就解脱了,宁宁,你就不会难受了。”
“而且我们是夫妻,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
“我是这样的喜欢你,你也是这样的喜欢我,我们本来就是两情相悦不是吗?”
最后一丝清明被迷茫还有本能彻底压死,宋宁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满脑子都是:
夫妻,理所应当,两情相悦。
被咬的殷红的唇,张开了,宋宁抽噎着:“呜呜,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