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渺有些紧张,她第一次看到男人这样冷冽的目光,像毒蛇,也像猎鹰,像各种各样的猛兽。
她明白,这才是这个野男人的真面孔。
在这片野兽遍布、野蛮好战的大陆上,能活到现在,还能成为一个部落的首领,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她鼻尖渗出些冷汗,小心翼翼道:“怀孕得四个月不能碰,王上忍得了吗?”
男人垂眸看着她:“说谎。”
“王后……”挞纱屏住呼吸,“王上说您,说谎……”
余渺呼吸一窒,她脸上的那只手似乎在收紧,强劲的指尖捏得她的颌骨又酸又疼,几乎无法张口说话。
那冷冽的眼中又多了几分怒意,只要那只手稍稍往下,顷刻之间,她的脖子便会被捏断。
“我……”手又收紧了几分,头被迫仰起,呼吸有些不顺畅了,她闭了闭眼,费力从口中吞出几句,“我怀孕后,你若是死了怎么办?梅岩人本就看不上我这个外族人,到时我们孤儿寡母要怎么活下去?”
挞纱握紧满是汗水的手心,一字不落转达。
男人盯着余渺看了许久,捏住她脸颊的手松了一些,朝跪在地上的挞纱摆摆手。
挞纱识趣,快步退出房门。
随着木门关上的吱呀声,那只手松开,随即,她被推倒,陷进褥子里,垂落到小腿的裙摆被推到腰间,巨大的阴影将她罩住,她缓缓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掌心传来隐隐湿意,阿敖厮怔怔抬头,看见她颤栗的眼睫。
他盯着那冒出的一串又一串的眼泪,眉头越锁越紧,双臂撑在她两侧,不知该如何继续了。
昏沉的烛光将她冷白色的皮肤染得有些发黄,可依旧能看见她脖颈上那些吻痕,新旧交叠,往日看着很暧昧的,今日不知为何,阿敖厮忽然觉得有些恐怖。
她那样瘦弱,她的腰几乎只有自己的手那样宽,她的肩那样单薄,几乎一捏就会全碎掉,她的手腕那样纤细,一手握住两只还绰绰有余。
还有她像鹅卵石一样光滑的脸颊,上面留了五个红色的指印……
阿敖厮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泪。
可他常年手握兵器,就连指腹上都积了厚厚一层茧,眼泪没擦完,还将人脸磨蹭得红了。
他抿了抿唇,挤上床,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坚实的胸肌朝余渺脸挤压来的那一瞬,她是有些茫然的,睁眼眨了眨眼,只看见一片古铜色的肌肤。
她也没弄明白自己为何会哭,这点儿委屈在她看来完全不算什么,她被赶出府的头两年连饭都快吃不上了,现下才哪儿到哪儿。
或许是因为心里太过烦躁,从前就是这样,她偶尔会莫名其妙大哭一场,而她的解决办法就是放任自己哭,哭完就好了。
男人的臂膀太过结实,她挣不动,那两块肌肉又挤着她的鼻尖,害得她只能用口呼吸。
湿濡的热气不断喷来,阿敖厮以为她哭得更厉害了,双臂紧了紧,轻声道:“我答应你了,我以后不弄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