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毓秀王前去漠北征战,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月里,张清然的身体已经大愈,已经能够在王府随意走动。春梅同她的关系已经很密切,已超过了之前同裴二的关系。
夏荷不止一次劝告春梅,让她不要和张清然的关系太密切,但春梅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不仅不听从夏荷的劝告,反而还和夏荷背道而驰。
夏荷因为整日都在忙着照顾裴二,渐渐地,也就不再过问春梅和张清然的关系了。
裴二每十天会服用一次皇上派王书杰送来的解药,渐渐地,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王书杰每次来送药的时候总是想跟柳郎交谈一番,但柳郎却一点儿都不想同他多说,每每只是确定他送来的药没有问题,就离开了。
对此,王书杰虽然很遗憾,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是每次悻悻而归。
这次,王书杰没有将药交到崔管家的手中,而是指名道姓要交给柳郎,崔管家就让小厮把柳郎找了过来。
柳郎一见王书杰脸就阴沉了下来,但王书杰一见柳郎却是笑了出来。
王书杰在柳郎还在远处,就迎了上去:“柳侍卫整日在忙什么?”
“解药呢?”
王书杰将解药交给了柳郎。
柳郎扒开木塞子嗅了嗅气味,就塞上木塞子往崔管家的院子走去。
王书杰在他经过他身边时,却是一伸右手抓住了柳郎的左胳膊。
柳郎顺势停了下来,冷冷道:“还有什么事?”
王书杰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支吾着半天没蹦出一个字来。柳郎就稍微一使力气,摆脱了他的右手,继续向前走去。
王书杰却是焦急,匆忙之下又上前抓住了柳郎的后衣襟,而且这次使了很大的力气,险些都把柳郎给拽倒了。
柳郎就恼怒,要责问他。这时,裴秀禾却突然从一边走了过来,瞧见他们这样拉扯,忍不住就嘲讽:“光天化日之下,这是要怎样?”
柳郎就赶紧很嫌弃地挣脱开了王书杰的钳制。
裴秀禾噙着讥讽地笑意走了上来,扫了眼淡定的王书杰,又扫了眼窘迫的柳郎,道:“王大人,你想干什么?!”
王书杰道:“卑职见过王妃。卑职有话想单独同柳郎叙说。”
“我没有什么话好跟你说的!”柳郎说着就一转身向崔管家的院子走去了。
王书杰心急,想要追上去。
裴秀禾这时道:“别打他的算盘!他已经名花有主了!”
王书杰的脸就霎时红透了。
裴秀禾又道:“你跟柳郎各为其主,干嘛要来招惹他?死了你这条心吧!”冷哼了一声,朝着柳郎而去的方向而去了。
王书杰一脸懊恼,但又没有办法,只得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离开了。
裴秀禾找到柳郎的时候,他已把解药交给崔管家,正欲离开。
裴秀禾道:“柳郎,你这些天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柳郎道:“裴小姐想多了。”就要从裴秀禾身边走过。
裴秀禾也学着王书杰刚才的样子,一伸手拽住了柳郎的衣襟。
柳郎迫不得已停了下来,但却并未同裴秀禾眼神相对,而是目视前方,端正道:“裴小姐有事明说,属下一定尽力完成。”
“你干嘛要这样对我?我是把你怎么了?”裴秀禾很生气,见柳郎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就苦笑了,“哦,我知道了,难道说你也看上那花容月貌的张姑娘了?”
“裴秀禾!!”柳郎突然气愤大声喊了她。
裴秀禾就委屈地霎时眼泪花子直泛滥。
柳郎见此,气也就消了大半,很是无奈道:“裴小姐,属下还有要事要忙。”就从裴秀禾的手中,使劲儿拽出了自己的衣襟,快速跑远了。
裴秀禾看着柳郎故意躲避她而去的背影,心疼得直抽搐。
崔管家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走了出来,道:“柳郎一直跟随着王爷,比我跟在王爷身边还久远。王爷去了漠北,柳郎很担心王爷。”
“可他为什么要躲着我?我做错了什么?”裴秀禾还望着柳郎离去的方向,流着眼泪道。
崔管家就叹了口气,转身又进了屋。
乔拉提自从被带到王府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日,他在禁锢他的小院散步时,听到来给他送饭的两名小厮在院外窃窃私语。
一名小厮道:“三个女人一台戏。王爷不在府中,这下真的是有好戏看了。”
“可不是,床上躺着的还未醒来,之前来的姑娘已经在闹腾,如今又来个女姑娘。。。。。。王爷这桃花还挺旺的啊!”
先前开口的小厮笑道:“要说最先认识咱王爷的,还当属新来的这个姑娘。”
“这话怎么说?”
“听说这个叫张。。。。。。叫张什么然的姑娘,可是在王爷少年时就认识了王爷。说来要是皇上不赐婚,说不定她就是咱的王妃。”
“那要照这么说,咱这王妃要是醒不来,这姑娘岂不是。。。。。。”
“想死啊你?说什么呢这是?”原先开口的小厮压低声音骂了几声,乔拉提就见他们肩并着肩出现在了院门口,就急忙转过身,背对了他们。
两名小厮像往常一样,将饭菜一一摆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后,就转身要离开。乔拉提便眼疾手快,左右给了他们二人一掌,将他们劈晕了过去。
乔拉提将他二人拖到院中偏僻的角落,扒掉其中一小厮的衣服,穿上后,就跑出了院子。
乔拉提并不知道张清然住在何处,所以碰到迎面而来的婢女时,就问起了路。
“这位姐姐,不知道张姑娘住在何处?”
婢女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疑惑道:“怎么这么面生?”
乔拉提就又低垂了头颅,笑道:“不瞒姐姐,小的昨日才来府中,是专门侍奉张姑娘的。”
婢女就了悟般,道:“哦,原来是新来的。。。。。。张姑娘住在沁心怡心居,从对面的拐弯进去,直走,左拐,再右拐,差不到就到了。”
“真是谢谢姐姐了。”乔拉提弯腰向婢女鞠了一躬。
婢女笑了笑,就走远了。
乔拉提在确定婢女已经没有身影,就加快速度走入了去怡心居的路。
张清然正坐在院中的一棵桃树下乘凉。婢女坐在她不远处在做女工。乔拉提贸然跑进来,瞅见躺在摇椅里休息的张清然,就欣喜地跑了上去:“古丽?!”
张清然对这个名字可太熟悉了,所以几乎是在乔拉提喊完它的瞬间就睁大了眼睛,惊恐地望向了已经跑到她身边的乔拉提。
婢女已经站了起来,怒斥:“你个小厮,跑来这里做什么?”
张清然因为惊讶,错愕晃了晃神,也学着婢女的样子气愤道:“你是何人?是否认错了人?”还挤眉瞪眼向乔拉提示意。
乔拉提便明白了张清然的意思,忙“噗通”一声,双膝跪地,焦急,紧张地解释了起来:“姑娘恕罪,小的看花眼了,把您当作小的一个朋友了。姑娘恕罪,姑娘恕罪啊!”
婢女走了过来:“你面相好生分,是新来的吗?”
乔拉提垂着眼帘道:“是,是的,小的是新来的,名唤小乔。”
婢女问:“你是来侍奉姑娘的?”
乔拉提顿了一下,就满口承认:“是是是,小的确实是新来的,是来照顾张姑娘的。小的眼拙,刚才唐突张姑娘了。”
婢女就看向了张清然。
张清然道:“初犯就算了,起来吧。”
“多谢姑娘。”
婢女道:“别傻站了,赶紧去挑水吧,晚间该是要下雨了。”
乔拉提站着没动。
张清然就微微皱了眉头:“先忙你的事,有什么事随后再说。”
乔拉提就应了一声,去忙了。
乔拉提将厨房的三口翁装满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婢女已经走出去了。他来到张清然身边,迫不及待就紧握了张清然的双手,含情脉脉道:“古丽,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怎么在这里?”张清然示意乔拉提注意院外,压低了声音。
“一言难尽啊。”乔拉提叹了口气,很幽怨。
“虽说毓秀王不在府中,但王府也不安全,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古丽!你要赶我走?”乔拉提满脸受伤。
“我不赶你走难道要让你留下等死?”张清然没好气。
乔拉提却禁不住笑了:“毓秀王去漠北定然是九死一生,古丽你不亲自报复他,他也活不长久了!古丽,趁毓秀王不在王府,趁李明卜此时再也拿捏不了我们,我们赶紧离开京城,离开大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