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年年坐到教室座位后,仍有两小拨人偷偷议论她。
尤其白亦琛走进教室时,几个女生眉飞色舞谈论开。
“你们瞧,唐年年盯着白亦琛看呢。”
“白亦琛都没瞅她一眼。”
“唐年年的脸皮厚的跟城墙有一拼,她怎么好意思直视白亦琛呢。”
“我要是她,早买块豆腐撞死了。”
隐约奚落声落入唐年年耳中,她干脆掏出耳机,塞进耳朵,音量调到最大,堵住那些难堪的声音。
那些话,白亦琛多少听了去,本想走过去说几句,又担心他一出面,会传出什么乌烟瘴气的言论。
高中是禁恋爱的,具小海透露,唐年年事迹,已传到各科老师耳里,若不是此事件中的“男主角”是高冷学霸的他,全校师生一致认为是唐年年单恋,这会两人早被叫去教导处训话了。
也许看在唐年年一向老实的份上,班主任暂时还没请唐同学去喝茶。
张安娜啃着煎饼走进教室门,双蛋黄加辣条的大煎饼往讲桌上一拍,“刚才都谁背后诋毁我们年糕了啊,有种站出来跟我单挑,骂人打架嘛,我张安娜还没输过。咱们光明正大较量,别整天缩墙角道人是非,无聊肤浅素质低下low到家。”
张安娜打小练散打,师从她三省三联女子武术散打冠军的小姨。
所以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小女生,大家一般不敢得罪。
她一张口,大家都噤声,只有几个女生暗暗翻白眼表示不满。
白山海吸溜着可乐,不知打哪冒出来,可乐罐投中墙角垃圾桶,然后呱唧呱唧给张安娜鼓掌。
“女侠,请受在下一拜。”
张安娜有些不自在。
唐年年小跑到讲桌前,拾起张安娜的煎饼,小声说:“亲,你这么护我,我要爱上你了。”
白山海当即叫开:“别啊,我们大白怎么办。”
他这一句有点真心的话,被不知情的人听去,又是起哄的笑话,大家又都跟着哄闹起来。
唐年年耸拉着脑袋回座位。
张安娜大口嚼着煎饼,挑衅的眼神朝白山海睇去,“放学别走,校外单挑。”
白山海怔了一会,反应过来,“张女侠,你好像敌我不分。”
早自习前的小插曲过去,整整一上午还算过的安稳。
下午有一堂硫酸根离子检验的化学实验课,平时的实验课是同学们自行组队,五六人一组。
之前唐年年吃了两块雪糕,闹了肚子,厕所里耽误了时间,跑回实验室时,大家都已分好组。
张安娜是体育特长生,这会被体育老师叫走了,没人主动招呼唐年年,她手足无措站在门旁,向试验台上的化学老师投去求助的眼神。
孟老师正鼓捣试管内的亚硫酸钠,只稍稍抬头道:“你随便找个组加入。”
白山海举手,“唐年年,我党欢迎你。”
唐年年尴尬地走过去。
这一组,有白山海,定有白亦琛。
队员苏小叶,白眼瞟过去,小声道:“白亦琛同意么,你把人叫过来,让人尴尬就不好了。”
这话听在唐年年耳朵里,步调越发慢了,白亦琛瞧见那蜗牛步伐,冷着嗓子道:“实验要开始了,让我们等你么?”
唐年年眼睛亮了亮,几步走上前。
苏小叶阴阳怪气,“白亦琛,你可真是个大善人,人家吭你,你都不记恨。”
实验课结束后,唐年年故意磨磨蹭蹭落在最后,等着帮老师收拾化学器具的白亦琛。
孟老师走出教室,吩咐白亦琛锁门,实验室内只剩白亦琛和唐年年。
唐年年凑过去,小声问:“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么。我很真诚的。”
苏小叶领着两个女生打教室门外跳进来,“呀呀呀,还搁这告白呢唐年年,说你脸皮厚,不是贬义词,是褒义词,是不是啊,我们真心佩服,你这境界,我们真学不来。”
其余两个女生起哄跟着笑,唐年年风一样跑出门去。
白亦琛沉默不言,长腿一迈,走出门去,顺便落了门口的锁。
被锁在里头的三人:“……”
苏小叶从玻璃窗瞧见那道颀长的身影转身即走,她吼道:“白亦琛你什么意思,为唐年年打抱不平么。”
白亦琛顿步,返回,隔着玻璃门说:“不要污蔑我,我刚才想方程式入神,没注意已经空了的实验室多了人,钥匙在班长那里,你们给他打电话吧。”
苏小叶三人,恨恨望着那道离去的身影。
“妈的,睁眼说瞎话。”
“咱们报告老师去。”
“告诉老师咱们特意跑回来奚落人,被人暗算,不,明算了?你说老师是信学霸,还是咱们三个化学从没及格的学渣。”
班长常星宇是白山海的小迷弟,白山海将这一新鲜出炉的消息,用微信传给了唐年年。
护犊子情报刚发出去,迎面走来裹着“淦”字抹额,甩着马尾辫的张安娜。
白山海被对方□□大姐大气势所慑,退后一步,“不会吧,张女侠,你要跟我来真的,我真没取笑唐年年的意思。”
张安娜立正,从包里掏出化妆道具,笑脸相迎,“我懂我懂,这事,只有我们四个懂。你也瞧见了,大家都欺负我们小年糕,今个当着众位同学我也放话跟你单挑,我给你画个伤妆,今晚你别洗脸,明早让同学们看看,看以后谁还敢在背后中伤我们年糕。”
白山海愣被看似娇弱的张安娜,摁到犄角旮旯,强行化妆。
“张女侠,你这招杀鸡儆猴使的好,就是可怜了我。明个再化行不行,不洗脸多难受,哎呦,女侠,你轻点。我这是脸,不是调色板……”
—
白家的保姆钱嫂,注重餐厅情调,中餐时配景德镇青花瓷系列碟碗,吃西餐时,又往大理石桌上,点缀青铜烛架,燃上无烟红烛。
简施施忙,又在工作室开会。
她老公白楠更忙,在国外开会。
诺达白宅,只剩白亦琛一人坐在餐桌边切牛排,他倒了杯红酒晃了晃,瞧见白山海捂着脸从门口鬼鬼祟祟进来,掠过餐厅直接往二楼跑。
“你最爱的菲力,不吃么?”白亦琛喊。
电光石火间,他瞧见对方脸上有伤。
“你替我吃吧。”白山海的声音消失在二楼楼梯拐角。
难不成真被张安娜揍了?
白亦琛不放心,去二楼敲人卧室门。
白山海拉开房门,给白亦琛一个熊抱,“大白,我就知道你关心我,特来看我伤势对吧,哈哈,张安娜画的,逼真不逼真。”
白亦琛道了句无聊,继续下楼用餐。
白山海打后头喊:“我跟张安娜在外面吃的火锅,吃太饱了,就不陪白少爷用餐了,你快吃啊,一会咱先写作业还是先玩一局《杀手》。”
白亦琛回一句,“没空搭理你。”
钱嫂正在厨房料理盐焗蜗牛,餐桌前,白亦琛拿着刀叉正切牛排,突然,眼前扭曲,眨眼间来到一间不算陌生的小阁楼。
一身黄泡泡裙的唐年年冲她笑,“你正在吃晚饭呀,西餐。”
白亦琛捏着镀金刀叉,“……不是说,签了使徒契约后,你才有能力召唤我么。”
“我请扶伯伯吃麻辣龙虾,格外讨了几次召唤恩典,怎样,考虑的怎样了。”
一顿麻辣小龙虾就能施舍如鬼似神的召唤之术,这种领导怎么没让他碰上。
白亦琛妒忌的牙痒痒,皮笑肉不笑,“还没考虑好,现在送我回去,吃不饱我脾气不好。”
转瞬间,白亦琛又出现在自家餐桌前。
左手拿叉,右手拿刀,还是原先的坐姿。
这头,唐年年捂脸,“啊!我好喜欢看他手拿东西的样子,无论是试管还是刀叉,都好端正,好好看,好欲。”
光光在吃小主人新给买的醉蟹钳,礼貌性回了一句嗯,继续咔嚓蟹钳。
蟹钳、蜂蜜,它的最爱。
小主人虽然穷,但对它大方,花巨资给它买了十罐醉蟹钳。
它好感动,于是称呼从小主换成了更为亲昵的年糕。
此次,唐年年之所以有召唤男神的勇气,是拜白山海发给他的消息所赐。
实验室内,白亦琛替她出气,这是不是说明这人外冷内热,实则好攻略。
无论怎样,是护着她没错了。
从赞同落单的她加入实验小组,到替她收拾前来寻晦气的同学,她觉得她与男神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这才按着光光的提议,颠颠去讨好贪吃的扶伯伯。
扶伯伯给她一通骂,说逮个玩具兔子申请炸药,以后寻个人是不是得申请导弹。
同时,扶伯伯给了她最后期限。
三日内,必要逮到兔子,送还遗失主人手里。
否则,她这个灯使不过关,一切权利收回。
—
周六只有上午三节大课,学校走廊里,唐年年遇到白亦琛,她冲人笑了下,飞速跑回教室。
周围的同学觑见,又吹起口哨声。
胳膊肘挂纱布,面颊挂彩,独眼青的白山海一进教室,果然,引全体注目礼。
大家不由得联想到昨晚张安娜放话,约白山海单挑。
果然……
看来以后还是少惹对方,更不要背后议论唐年年,免得被揍。
电光石火间,白山海朝角落座位的张安娜,投去乖觉一瞥。
张安娜拿书掩脸,憋笑,还别说,白山海挺有思想觉悟性和创意性,胳膊上的白纱是他自个儿吊上去的,威慑力蹭蹭升级。
班主任李莫愁对着白山海的尊荣欣赏一会,问,跟谁打架了。
白山海一脑门官司的说,昨天楼梯灯坏了,滚下去磕的。
李莫愁同情地望人一眼,看在人是学霸份儿上,不打算深究,只摸着人脑壳说了句倒霉孩子,然后走了。
唐年年发现,她打教室进出,再听不到小声议论她的声音。
甚至,大家的眼神都不往她身上瞥,以免受殃及。
她瞬间想给张安娜塑个像,供起来,晨昏一祷告,早晚三炷香。
下午没课。白亦琛答应简施施,客串简真品牌夏季服装发布会上的模特。
简施施的才华得到亲儿子的肯定,身着老妈亲手设计的改良版汉服,白亦琛觉得这衣裳对得起他的脸。
会场结束,白亦琛回到酒店盥洗室卸妆。
如果条件允许,他有早中晚刷牙的习惯,见盥洗台上摆着牙膏,顺手拿起来。
正在刷牙的白亦琛,莫名打酒店盥洗室消失,瞬间出现在唐年年面前。
唐年年笑出一脸蜜,还是那句台词,“考虑好了没。”
白亦琛从容抹掉唇角的牙膏沫,“你看我的表情,你觉得呢。”
唐年年识趣,立刻将人送回原地。
瞬间返回酒店的白亦琛,对着镜子内发型有点乱,唇角余留一滩白泡的模样叹一口气,“这样的我,会不会影响在她心目中完美男神的形象。”
晚上。白宅。
树梢捧着弯月,墙角,小奶猫在追墙上的尾巴影儿。
白亦琛刷完几道期末数学考试大题,又打开了“遗拾”网页,阅览一番后,脱了衣裳打算泡个澡。
正洗澡的白亦琛,从镜子前消失,出现在唐年年的小卧室。
白亦琛:“???!!!”
这频率有点高,且不分时间场合。
唐年年对着人家结实的胸肌,摆痴汉脸:“我管这个行为叫“爱的召唤。”
白亦琛:“???!!!”
唐年年猥琐脸:“不想被我随时sao扰的话,给你两个选择,一,以身相许;二,做我徒弟。”
白亦琛扯掉腰间浴巾,“就知道你搀我身子,速战速决,来吧,完事后不要再缠我,烦死了。”
唐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