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尾巴,你大清早的起那么早干嘛?现在大过年的,你起那么早,是准备出去赶集吗?一年就那么些休息的时间,多躺会不好吗?”
祁宸宿打了个哈欠,说着就把刚坐起来的人给拉下来抱在了怀里,恨不得两个人就这样依然睡上个七天七夜,看他那样子,哪里还像平日里在工位上的时候分明懒鬼一只。
“松开,你松开,今天还有事,你也别睡了,赶紧起来,我们……”
“起来什么起来不起来的,我俩就算是睡到明天也不会有人来找我们两个的麻烦,别总提什么起来不起来,多睡一会儿,大过年的不休息,还想着做什么工作。”
说着祁宸宿便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一些,可那人哪里是任他拿捏的人啊,感觉到自己身上那一双手还在不安分的收紧,身上的那一股子寒气立马涌了出来将他的双手冻住。
“你再收一个,你试试,先松开,还有事还没处理。”
“大年初二的,能有什么事?”
“你还知道是初二现在已经十点过了,最多等到中午霁枫就带着人过来了,你不收拾收拾?你现在这副样子,被他看见了……”
祁宸宿懵了一下,被他看见了,被他看见了,怎么的?就算是被他看见了,他敢说些什么吗?别说是他祁宸宿穿着睡衣的样子被他看见,就算是自己只是搭了一件外袍,坐在客厅里面还胡子拉碴的被他看见,那也根本就不算什么,他哪里是敢得罪自己的人。
“我还怕他?”
“你是不怕,那好歹也要收拾收拾,而且他现在是什么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你没发现他身上的灵力波动越来越强了吗?”
“他的灵力波动越来越强,这不是一直的事情吗?没想到啊,他这根树枝那么多年都只长出了几片叶子,竟然现在会长的那么快,得亏是那些人看不见,要是看得见了,那他现在这个模样还指不定会被说出些什么。”
附着在手上的冰慢慢融化,祁宸宿撑起身体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身旁的人,他的脸上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霁枫当初被他们两个救下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都还记忆犹新,那个时候的他外表和现在一般无二,但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浑身上下都是伤,就这么缩在角落里面,看着像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逃过来的乞丐。
身上的灵力气息强的吓人,眼睛里也没有任何神采,此时坐在角落,身上的伤不像是用力气就能割出来的裂口,反而像是瓷器破碎石上面的那一些裂纹。
裂纹泛着浅浅的紫色,像是被推开的门缝,细微的光从门缝中探出来。那个时候虽然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却也还是很他收留了下来。
就这样,两人帮他恢复了作为人的意识,教他怎么在这社会里面生存,让他拥有了自己的身份,把他一个危险的人变得和普通的人没有区别。
都是过来人,两个人也明白,他拥有了自我意识之后,一切的路便不能够由他们两人主宰,可还是忍不住,却要为他操一番心。
“你还是别起来了,我起来咱这家里面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看你这架势,估计要留他们晚上吃顿饭,那我去外面弄点菜来,你再多睡会儿,祁钺临和我一起去,别让他扰乱你清净。”
祁宸宿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总觉得这副身体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大概率是用的时间久了,这副身体也快承受不住了,他随手拿起一件衣服便披在了身上至于萧韶临则是轻轻摇了摇头。
“都用不着你去找他了,他早就走了。”
“这孩子大过年的,又跑去哪了?上次离家出走的账刚和他算完,这一次又来搞这一套。”
“这孩子大过年的,愿意去哪就去哪,你就算想要把他叫回来,他也不听你的,还不如随他去,他心里有点数就好,只要别像上次一样再闹出事情来就没事。”
萧韶临这么说着,心里确实有那么点数,这孩子能去哪?他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反正总不可能好好的去图书馆看书,又或者去逛个庙会,他要能做出来这种事情,那就真不是他了,多半又是闯祸去了。
一束醒目的黄色菊花被放在了墓碑前,黑色的墓碑上面被红色的油漆轻轻描过,上面的照片已经有些年头了,就算用湿纸巾擦照片上的图片也不是那么清晰了,用纸巾轻轻过墓碑上的尘土,这墓碑看着总算是稍微干净一些,醒目的名字落在两人眼中。
林铭。
萧卿月把买来的几盒糕点放在了墓碑前,又点上了香烛。
“林铭……”
萧卿月也坐在了他的墓碑前,霁枫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把手往兜里面一插,就旁边走了过去,只留下萧卿月一个人在原地。
萧卿月静静的看着墓碑上面的字和那已经有些模糊的照片,他伸手去触碰了一下放置骨灰盒的地方,那里面还残存着一丝林铭的灵力,那是他徽章中间的那一块灵石在骨灰盒被放下去的时候萧卿月把这东西也给塞了进去,这东西和他的骨灰融在一起,只要他的骨灰没有被动过,那这东西的反应就会一直在。
很显然他的骨灰并没有被动过,那这就不禁让萧卿月有些怀疑见到的莫拉,到底是不是一个巧合?
莫拉的脸和林铭的脸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两人的行为上面却是有不少的差距却也有很多相似处,可是一个人从脸到声音到使用的法器都一模一样,这个概率未免也有些太小了。
之前还在想,会不会是有人保存了他的魂魄做些其他的事情,比如说造出了这样的一个复制品,或者说是把他的魂魄和其他人的魂魄缝合在了一起,导致脸和行为都有所相似,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林铭,我大概大概找到害你的人了。
萧卿月凝视着墓碑,心里这么想着,手却紧紧的攥着,风悄然掠过霁枫的发丝,他轻轻靠在树上,这棵原本已经有一些枯死的树,竟然冒出了些许绿色,有了些许新生的痕迹,霁枫抬头看着这些叶子,只觉得一阵不安。
“霁枫。”
萧卿月走了过来,看他那样子,不像是哭过,大概只是叙叙旧罢了。
“这是你最后一个战友了,所以陪我去拜访拜访我的领导怎么样?我一个人过去,怕是我要死在那。”
霁枫笑着说着,萧卿月自然也是同意了,两人便牵着手,朝着目的地赶去。
随着房门的敲响,门也轻轻被打开,站在门口的萧卿月和霁枫无疑不是一身的冷汗,不是为了别的,纯粹是因为这屋子里蔓延出来的灵力气息,让两人感觉到不适,似乎刚才正发生过一场大战。
空气中的那股子被火药点燃过的感觉还没有挥散过去,他们两个人着实不敢再朝里面走一步,恨不得把手上的这两箱出于客气提过来的牛奶放在门口就跑路了.
“霁枫,我就知道是你小子,隔着老远就察觉得到你那骨子灵力气息了,怎么到现在为止你也不能够把你的灵力气息隐藏干净呢?”
祁宸宿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整个人坐在沙发上。
“大部分人察觉不了就行了,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两个这样是老妖怪,能够轻易的察觉出来我的灵力气息的,我说了如果说对面有和你们两个一样的,那才应该警惕,那害怕的就不应该是我了。”
这几句简直就是故意说出来呛人的,倒不是霁枫头铁,完全是因为萧韶临在这里罢了。
“别站在门口啊,先进来。”
这话一放,两个人不进去都不行了,就这么颤抖着走了进去,要说这间屋子和普通的屋子有什么区别吗?根本没有区别,那自然还是在屋子里面的人,尤其是祁宸宿。
就这屋子里面的温度比外面高了不知道多少,有一种外面是三九严冬,而这屋子里面是三伏,能够清晰的看见空气中的热浪,从他们进来之后,这空气中的热浪就更热了几分门更是啪的一下便关上的。
“来来来,小子我们两个来好好聊聊。”
祁宸宿伸手搂住霁枫的脖颈便把他拽到了房间里面去,只留下萧卿月一个人愣在原地,放在门口的那辆箱牛奶就这么静静的放在鞋柜上,至于这屋子里面即将会发生啥,没有人会知道,萧卿月我担心自己这位男朋友,可偏偏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够愣在原地。
“霁枫你小子可以呀,老子费劲巴力的给你的身上上了一把锁,你小子倒是可以毫无顾忌的把这把锁冲开,又装上冲开又装上,你知不知道这把锁现在对你的意义已经根本没有多大了,你知不知道当初为了给你装这把锁老好的多费心费力,再看看你现在。”
“我这我这也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