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他们两个见面没事吗?”
“怎么,你还关心上他了,你不是整天嫌弃他让吗?你觉得他们两个见面会有事,还是你觉得我爸留下来的话不可信?”
祁钺临插着双手扬着下巴,那几乎是以下巴尖看人的程度了,也不知道这小孩在哪学的这样的坏习惯,寻常见到这种小屁孩蓝六翼是忍不住想要上去给他一拳,哪来的小孩这么没礼貌?有本事你再和我唧唧歪歪试试,要么乖乖的,要么先接我两拳。
“首先我不是觉得你爸留下来的这话不可信,我是觉得你这小屁孩儿说的话不可信。”
“你凭什么不信我,我就这么不可信吗?好歹我也是你上司家的儿子。”
蓝六翼呵呵一下。
“那你除了这身份,还有什么?还有我必须要澄清的一点,我不是关心他,毕竟是我下去和他说,不是你和他说,到时候出事了,是我担的责任。”
祁钺临直接不想说话了,侧过头去,并且冲蓝六翼翻了一个白眼,这个白眼好巧不巧被蓝六翼捕捉到了,不仅被他捕捉到了,而且蓝六翼露出了一个十分温柔的笑容,可他的手已经攥紧了,恨不得现在一拳就挥过去,哪来的这么不懂事的小屁孩,还真是他爸惯他把他惯坏了,得好好教育一下了。
“稍安勿躁。”
一直站在旁边的那人直接出手拦住了这两人,他知道这两人的脾气,如果说是在这里打起来的话,那后面的一切就不好收拾了。祁钺临是个小屁孩,蓝六翼和他比起来却成熟不到哪去,骨子里面也还是个小屁孩,他那脾气可是让祁宸宿都头疼的,不过还好,他哥可以管住他。
“确实是萧韶临同意的,不仅仅是他,祁宸宿也同意了,这孩子的话,你不信,那我的话,你总该信了吧?”
盯着面前的人,蓝六翼叹了一口气。
“只要出事,别让我挡在前面就行。本来在这里这个位子就不怎么好待一起工作的人又少,他们这些一处总部的特工可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那两位又不怎么管事,这要是再出个什么乱子,我可不想继续在这收拾烂摊子。”
说完这句之后蓝六翼转身离开屋子里面的这一瞬间,就只剩下了这两个人。
下完那场雨之后,外面的天气比现实好多了,但气温一直是居高不下,街边的树叶都被热得耷拉下来,蓝六翼走到店门口,生了个懒腰,并且打了个哈欠,这个是而来的热气,让他浑身上下不适应,像是一下子从春天被扔到了夏天完全没有过度的那种。
蓝六翼不禁感叹了一句什么鬼天气,随后从衣兜里面拿出来了一颗薄荷糖,他将那薄荷糖的包装撕开一下扔在他的嘴,冰凉的感觉瞬间在嘴里蔓延开来。
“你好。”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蓝六翼那人的脸被雨水呛的通红很明显,和他们这些人不一样,手上拿着的雨伞,还在落着水,不用想就知道它是烫的。
“哦,是你呀,你怎么来了?他不在,带薪休假去了,别直接来一处的暗点,就算你是二处的特工也不行。”
萧卿月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拿出了一个透明的袋子,一袋沙子中细碎的蓝色颗粒参杂在里面。
“从哪来的。”
“任务,二处,有内奸。”
“跟我来。”
海面上的浪花一朵朵的拍向沙滩上,似乎是要将沙滩也染出不同的颜色,沙发上的两人活像一对小情侣。
“你刚学会说话,那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
“记得,你……”
那双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干净,让人忍不住再多看一会儿霁枫没有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很长很顺,一直拖到地上,像是树根,相互交错着的发丝,却没有打结,反而更像是自愿落成那样的,比起刚见面的时候,他那些交错着的头发,现在看起来要更好看。
如果把之前救他的时候,他的样子比作成一只流浪的长毛猫的话,那他现在的样子就是一只被人就如果好好打理了之后的样子,并且找到了很合适的主人。
“我帮你把头发梳一梳吧。”
坐在轮椅上的人没有多说一些其他的话,他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霁枫从来不是什么喜欢揩油的人,他从这轮椅后面拿出了一把梳子,很明显他的这个长头发是需要经常打理的。
小小的一把梳子,就这么梳理着这头发,丝绸般的头发很软很顺,从这些头发中间穿过,就像是从水流之中穿过一样,霁枫本人的头发也不算短,他在梳头发这方面还是有不少的经验的,他仔仔细细地进行打理着,最后把他的头发编成了一条长长的辫子。
夕阳西下,落下来的光芒在海面上晕出了一层淡淡的黄色,天和海面似乎都变成了一样的色彩,云边的孤鸟不停地飞舞着,朝着太阳的方向,让人不得不感叹什么叫做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
海面上的浪花,一点一点的朝着海岸涌去,沙滩上也被浸染出了深深浅浅的印记,本来就是细软的沙滩,被这拍上岸的浪花映出了深深浅浅的印记,这浪花就像真的被这夕阳给染过颜色一样,将这片细白的沙滩侵染,侵染过之后把它染成同这夕阳一般的颜色。
真美啊,至少现在这的景象很美。
坐在轮椅上的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艰难地将手抬起来,伸向太阳的位置,猛地握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将这夕阳握住,可一张开手,手上却什么都不剩下。
“你很喜欢夕阳?”
“嗯。”
水漫到了两人在的位置,几乎是要将两个人拖到水里的程度,霁枫没有犹豫,直接就把他拖到了沙滩和林子的交接处,那人没有反抗,双目依然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夕阳海滩,似乎是要将这一切全部记录下来,全部留在心底,也不知道是海水的原因还是夕阳的原因,海水的颜色变得深了一些。
“你有名字吗?”
“应该没有,他们一般不会叫我,更多的时候是,叫我,藤。”
“为什么那么叫。”
坐在轮椅上的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我把手放在腿上的时候,很明显可以看出被那些毛巾覆盖的地方和之前被救出来的时候一样,是树根。这一下就算不明白,也应该明白了,为什么他的名字会叫做藤。
因为他的下半身就像是树根树藤一样,没直接叫他树根已经算是对他很好了,至少树藤比树根两个字听着要更好听一些,霁枫伸手碰了碰他的腿.愤怒地火焰在炎帝燃烧。
又是他们。
“那你需不需要我送你一个名字?这个字不合适你。”
”可以吗。”
“当然可以,在你的印象里面有没有什么对你来说特别重要的字,或者说是你一直以来脑子里边都有一个特殊的文字或者说是图案或者有声音朝你这么喊过。”
藤想了想,摇摇头,又看向那片海,眼里满满都是失落,看着夕阳,他的眼睛闪了一下。霁枫也是很贴心,直接把手伸了过去,藤同样把手伸了过去,他把手指落在霁枫的掌心,在上面勾画起了一个符号,这个符号有一些特殊,像是文字又不像,等到这个符号勾画完了之后霁枫一怔。
就勾画出来的符号像极了他脑子里面曾经浮现过的一个符号,一滴冷汗从他的额角冒出来。
“我叫你枫,怎么样。”
说完霁枫把他的手拉过来,在他手上写出了一个枫字。
”枫,你好,我是枫,你,叫什么。”
“我叫作,霁枫 。”
这一幕被白医生看见,远远的看着他们两个两人的背影,背着夕阳的余晖,越拉越长,在这本就落下了一片橙黄的地面上,勾出了长长的两道人影,而在他们的面前,则是从海洋一色的天空,以及不时掠过的一两只孤鸟,这时的海洋,看着美丽下面,却是暗藏着危险。
就这么静静看着他们两个,像是在看一幅不可多得的画卷。这一幅画卷很长很美,颜色很很鲜亮让人忍不住想要拍下一张照片。这学员自然也是忍不住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冲着这一幕拍下了一张照片。
“你可以给我讲讲关于你的事情吗?”
霁枫把他推回房间之后,这么问着,他的房间确实被安排的很好,不是很大,我觉得很温馨,完全不像是一个病人该有的房间,房间的布置更像是给一个学生准备的。
这是单独隔出来的一间学员宿舍里面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他的这个位置也是相当的好,窗户直接对着海,海面上有任何动静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这个方向所有的景象都会被这一面小小的窗户收入进去。
推回房间的时间比较晚,等到夕阳全部褪去的时候才把他推了回去,海面风平静,这里没有灯塔只有那海上的一轮明月落在这较为平静的海面上,任由波涛的翻滚,他依旧在那里。今晚的月色很亮,几乎是要将这海全部裹上一层奶白色。
“关于我的事?”
“我想知道,可以告诉我吗?”
温柔的眼神里面流露出来的真诚,不容置疑,枫看着他想了想之后还是把嘴闭上。
“抱歉,我不想去回忆。”
“没事,那样的经历,不想回忆也没事,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