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休斯之船 第3章 工作

005

他就这样再一次见到了时，是沉睡的时。

宋朱看着时安静的面庞，伸手去摸颈侧那一道早已长成瘢痕的伤疤，时这道伤疤是怎么来的？而且时是Alpha，身材更加高大和健壮，不像他是Omega，为什么时会变成Alpha？

宋朱打量时很久，脑海中浮现许多问题，而床上的人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方交走之前说过，时应该快醒了，时在他那个世界的生命已经接近尾声，当时死亡，他就成为了名为“时”的时间线，可以与名为“宋朱”的时间线共存。

其实时早就成为了时间线，只是为了找到自己，他又重回了自己时间线，不得不把自己的经历再走一遍。

宋朱忍不住笑起来，时大概没有骗他，他确实在未来等他，只是他们相见的方式跟之前略有不同罢了，这一次是他走向了时。

宋朱已经忍不住想要再一次跟时对视了，他发现了他很喜欢时，他很喜欢自己。

爱上自己会怎么样？爱真是不可控啊。

他忍不住低下头，想去亲吻时的嘴角，他想尝试这是一种怎样奇怪的感觉，他居然会想要亲吻自己，但在最后那一刻他犹豫了，他停了几秒，他似乎后悔了，想要抬起头的时候一只手摁住了他的后颈，时在他的迟疑里掌握了主动权，他亲吻了他。

好奇怪的感觉。

双份的悸动和爱，难以克制的沉沦和放纵，宋朱被时几下撬开唇齿，搅得头脑昏聩，大马革士玫瑰的信息素包裹着他，Alpha的身体很有力，时伸出手臂将他一把揽上床，让他跪在自己身上，继续去吻他。

“你怎么回来得比我早，宋朱？”时在亲吻的间隙问他。

宋朱抬起头，他勾开衬衣的衣领，露出那道新鲜的疤痕，“我以为你骗了我。”

时直起身去吻他的疤痕，舌尖从新生的瘢痕组织上辗过，宋朱垂着眼看他，任由时解开他的扣子，低声问：“你怎么死的？”

时在吻他的间隙说：“信息素紊乱综合征。”

宋朱伸手摸他的后颈，那里的Alpha腺体炙热，“你为什么会是ALpha？”

时轻轻咬了他前胸一口，宋朱皱了下眉，要推时的时候被摁在了床上，时俯视他，“因为在酒店那天没有人救我，我用美工刀片割烂了腺体，差点死掉。醒来之后被父母打了一顿，因为他们觉得我犯了错，责怪我学不会跟同学相处，甚至带着我去跟那些人道歉。”

时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吻宋朱的其他地方，他声线透着浓郁的气音，听来悦耳，但宋朱听着只觉得难过。

他走了神，在想时比他艰难的人生，所以没察觉时剑走偏锋的手指，等察觉的时候他皱眉低叫一声，时却开始说起往昔：“后来，他们给我随便植入了一个基因匹配度一般的Alpha腺体，所以就得了信息素紊乱综合征。”

“你——你、够了……”

“还不行，”时轻笑，宋朱皱眉，他们说得根本不是一个意思。

时又继续说，“初中那次，案发现场被我撞见，我们的父亲想杀了我灭口，还好我移植了Alpha腺体，不然就没有今日了。现在才是真的可以了。”时贴在宋朱耳边低笑着说。

“还、还有呢？”宋朱没了力气，干脆躺平了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只是嘴里还是不休地追问。

时深深地感受他，他额角落下一滴汗，汗液的表面反射了吊灯的白光，那光随着晃动不停变幻方向，但不是吊灯在动。

时说：“在酒吧，不止卫源，还有聂琦和老三，不过，那晚都死了。”他温柔又难耐地看着宋朱的表情，看宋朱因他的话语和动作而变幻，而汗涔涔、湿漉漉，蒸腾着变成粉色，眼里失神。

不知道是在悲叹他们不同的命运，还是因为汗水的反光太过刺眼。

“你喜欢吗？宋朱？”时俯下身问，他掌着宋朱的腿。

宋朱因他的话语和动作失措，嘴里吐出诚实破碎的话语，“喜欢，喜欢你，时，宋朱，我，你、你——”他的表白简短而错落，听起来很有韵律，跟时的节奏很像。

时坏心地笑他，嘴里却说：“我也爱你，宋朱。”

宋朱偏过头，被表白惹红了脸，轻轻“嗯”了一下，又差点破音。

时将他抱起来，掌着他让他看天花板，给他看墙上的监控，“你说会不会有人在看我们？”

宋朱睁大了眼，大脑刹那一片空白，时却抱他很紧，不让他挣扎，玩笑着说：“没关系，我们可以换个时间线生活。”

宋朱闭了眼，只想把时踹下床。

006

时能管理局的工作很轻松，至少对宋朱来说是的，因为工作都被宋时做了，对同样读物理时能系且有多年局长经验的宋时来说，这些工作他随便就做了，压根不需要宋朱。

宋朱企图要求分配一点工作给他，时确实分配了，但分配的都是床上的工作。在不知道第多少次被分配了床上的工作之后，宋朱终于踹翻了老板，然后获得了正儿八经的工作，开始接手宋时的一部分工作。

结果是工作处理的速度变快，上床的次数比以前更多了。

宋朱：？

时能管理局的工作很简单，就是看着时间线的正确发展，只要没有人企图回到过去修改时间那一切都好说，当然某个监守自盗的局长另说，但谁敢说老板有错呢？

方交敢怒不敢言，宋朱假装不知道。

反正时间的副作用他们一起承担了，命运的代价也已经收缴，再没有什么能阻拦他们共同出现，也没有人能阻拦他们相爱。

今天是6月9号，宋朱和宋时的生日。

宋朱发现宋时从早上看他的表情就不太对，他猜测大概是宋时的易感期快到了，因为他的发情期也快了。

是的，不愧是一个人，他们两的易感期和发情期诡异的重合。

不过跟往常不同，宋朱总觉得今天宋时的表情更具有侵略性一些，以他对宋时的了解，他猜测宋时大概是计划今晚完全标记他。他们之前一直没有到最后，总感觉差点什么，到今天宋朱明白到底差什么了——仪式感。

是的，没想到宋时跟他居然都会在意这么一点细微的仪式感。今天或许真的是个很好的时机。

宋朱淡淡跟宋时对视，视线来往交织，宋时忽然放下了手里的文件，他了然笑着看宋朱，“我们今天是不是可以早点结束工作？”

“也许吧。”宋朱视线飘忽，心不在焉，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于是，他们真的在夜里完成了完全标记。

宋朱回想自己一生曾经痛过许多次，他被打的时候，他自残的时候，他自戕的时候，但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这样的刻骨铭心，他被另一个自己完全占有，他被相似的身体拥抱，他们爱对方时也爱自己。

宋时作为Alpha的独占欲在这种时候爆发，他恨不得将宋朱刻在自己的身体上，他这样想的时候又恍然意识到他早就这样做过了，而此刻他用的是更深刻的方式来感受宋朱，感受这具跟他类似的身体。

不过Omega的身体还是要修长瘦劲一点，腰更细，也更软，让他不愿意离开，想要一直留存这一刻。

宋朱对他来说是太过美妙的存在，是他探寻的答案，是他的新生，是他的他。

“宋朱。”

“嗯？”宋朱的嗓子哑着，声音很低。

“你会怀孕吗？”

“……”

“会吧？这样都会的。”

宋朱没力气答他了，虚弱靠在他肩头，颤抖挨着完全标记后必须等待的半个小时。

“你说他会畸形吗？我们的DNA一样吧？这算乱仑吗？”

“闭嘴。”宋朱捂上了宋时喋喋不休的嘴。

宋时不能说话，只好舔了一下宋朱的掌心，宋朱手松了，拍了宋时一掌，宋时握住了他的手，笑起来，“其实我问过方交了，她说不会，因为我们都死了。”

“真好，只有我们，我们都死了。”宋时重复自己的话。

宋朱恹恹睁开眼，听着宋时的话，他在脑海中给自己的自戕赋予了另一重含义：解决过去问题的方法不在过去，而是杀死过去，从现在走向未来，一切都蕴藏在未来之中。

“谢谢你来到我身边，宋时。”宋朱更深地靠进宋时怀里，“我爱你。”

“遇见你真好。”宋时在他耳边说，“我也爱你。”

时间在现在相遇，将过往的泡影摧毁，重建新生的未来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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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工作